迷雾消散,众人才看出个究竟。
校场上,除了被我掀翻出去,马上就要归天的人脸獾之外,其余九人都已经不见了踪影,只有几个囫囵的各色丹元,飘飘荡荡游弋在空中。
“人呢?”
“都死了吗?”
“这个人杀了九个道命天师?天啊!”
“不,是十个!你瞧……”
随着人群嘁杂的议论声,众目睽睽之下,人脸獾勉强站了起来,可是一句话还没出口,丹元之气就像是拧不住的阀门,顺着他的喉咙喷涌而出。
接着,轰隆一声,这妖祟全身爆裂,瞬间死于非命,就连丹元都没剩下……
校场的评委席上,十大道成全都站了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在角落的看台上,几个侍者拥簇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也露出了面容……
看来,这昆仑墟所有数得着的人物都到齐了,除了那个号称司界道圣的玉虚子。
司徒远站在人群里,抑制不住亢奋的心情,激动的想连声怒吼。可是又碍于周围这么多人,一旦过早表露自己的心声,唯恐被人针对。所以,只能暗自握拳,心中叫好。
“大丈夫生当如此啊,岂能向我这般蝇营狗苟!如果真能出去,要是跟着此人,倒也不枉我这先天鬼族的胸襟!”
我朝着众人微微一笑,朝着评委台走了过去。
将身上的十一个道命令箭放在了桌上,看着榕妖道:“万年君,我可是通过了比试?”
榕妖还沉浸在刚才的惊愕里,半晌,没缓过神来,此刻被我问话,不禁有些不知所措。
承认吧,心中不甘;不承认吧,可事实有如此。
“你……你……”
正当榕妖结结巴巴之际,一旁按捺不住的竹妖大喝一声道:“谁说你通过了比试?”
我一笑道:“规矩不是如此吗?”
“规矩?规矩是谁制定的?我们!”竹妖冷哼道:“我说你过,你就过,说你没过,你就算是孙猴子,也没用,老子就是这条路上的五指山,谁敢僭越,老子压谁。”
“如此说来,这昆仑墟天师大会的规则连个屁都不如了?”我笑道:“绿玉君,你说话算数吗?”
“我说话自然算数,什么狗屁规矩不规矩的,都特麽不如老子一句话!”竹妖冷声喝道。
我一笑道:“所以,你就是个那个屁了?”
绿玉君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大骂道:“我看你是真活腻歪了,敢拿我开涮?老子……”
“咳咳!”就在这时候,那老头玉珠子轻咳了一声。
榕妖满嘴的污言秽语,此刻也只好咽了回去。
“你,叫什么名字?”玉珠子朝我面无表情道。
“姓罗,单名一个卜字!”我淡然道。
“冥修?”
“算是,也不是!”我正色道:“这都不重要。现在,我关心的是,我算不算得上是道成天师了。”
玉珠子还没开口,绿玉君便忍不住进言道:“二爷,这人来路不明啊,前两天才刚刚入了我昆仑墟,此时如果让他成为道成天师,委以重任,势必会让众多兄弟不服,也极有可能留下隐患。”
“对啊!”榕妖在一旁道:“我忽然想到了一点,你刚才杀人了。”
“你说什么?我没听懂!”我淡然道。
“别装蒜,我说的清清楚楚!”榕妖哼声道:“差点让你蒙混过关。按照昆仑墟的规矩,比试双方,不得要人性命。除非对方失败之后,进行了反击和不交出令箭的情况。”
“没错,这个规矩我懂!”我一摊手道:“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榕妖大喝道:“你刚才的比试中杀了人,你违反了规矩,所以,你不可能成为道成天师。”
榕妖理直气壮,似乎终于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合适的理由庆幸不已。
“呵呵,人脸獾是我杀的不假,可是,是他玩不起在先啊!”我淡笑道:“难道你们没看清楚,是我先取了令箭,他又去而复来地与我为敌吗?”
“就算人脸獾犯了规矩,死有余辜,可你不是还杀了那九位?九位天师的命啊,你以死都难抵命,就休要说什么道成天师了!想都别想!”榕妖理直气壮道。
“哈哈!”我忍不住大笑一声道:“谁?谁杀了那九位天师?你看见了吗?还是你看见了?在场的所有人,谁看见那九位天师是被我杀的?当时妖雾弥漫,人脸獾用了看家本领,以妖雾控制所有人的三魂,为什么你们不说是他杀的?他有这动机啊……而我呢,不过就是取了他们的令箭,谁知道这雾气里怎么就有人要了他们的命啊……”
“你……”榕妖瞬间语塞,他万万没想到,我会在这里等着他。
是啊,当时大雾弥漫,谁都没看见这九个天师是如何死的……
“小子,你这是诡辩!”绿玉君哼声道:“人脸獾和那九个人互为同僚,彼此关系默契,他为什么要杀了他们?没有理由,你这等嫁祸手段,未免太低级了……”
“你问我,我哪知道?”我耸肩道:“为什么要杀那九个天师,你应该问人脸獾去啊,又不是我杀的。大概是早上拉屎的时候,他们抢了人脸獾的坑位?亦或者人脸獾的媳妇被他们集体给绿了?还或者%”
“住口!人脸獾已经被你杀了,现在死无对证,还不会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你敢说这不是你有意的?”绿玉君恼羞成怒喝道:“你说,你为什么要杀人脸獾灭口?”
看着这张愤恨的脸,我越发想笑道:“对啊,我承认人脸獾是我杀的,可是他违规了啊……”
“我知道他违规,你杀了他就算合理,可你还杀了别人!”
“啧啧,这不又绕回来了吗?谁也没看见我杀别人啊,我就杀了人脸獾一个,而那九个天师都是人脸獾杀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可他已经死了……”绿玉君被我带的有些蒙圈,忽然双手抓头,仰天长啸一声:“啊……你这个王八蛋,老子不和你费口舌了,我就是告诉你,你不可能成为道成天师,因为这昆仑墟就只能有十个道成天师,懂了吗?”
我平静道:“也就是说,这天师大会其实就是个骗局,给下面的这些人画饼喽?”说完,我扭头朝着台下成百上千的各级天师道:“听见了吗?绿玉君说了,着昆仑墟,就只能有十大道成,所以,你们没指望了。既然在这里清修也不能修出个所以然来,还不如出了这昆仑墟,做个逍遥道人,岂不爽哉?”
“你……你……你这是曲解我的意思,妖言惑众!”绿玉君忍无可忍,大喝一声道:“我看出来了,你这个混账东西来这里就是包藏祸心来的,老子要替三老清理门户……”
“住手!”玉珠子终于开口了。
老头的那对鹰眼死死盯了竹妖几眼,瞬间,吓得那绿玉君垂下了头。就是因为他刚才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口不择言,让我当众把这昆仑墟的谎言揭破了……
“小子,能力强悍,嘴巴也好使,不过,你这德行还需要臻善啊!”玉珠子朝我皮笑肉不笑道:“你不就是想升道成天师吗?我现在告诉你,你成功了,你就是咱们昆仑墟第十一个道成天师。”
“谢谢,谢谢二爷!”我一拱手,朝那竹妖和榕妖道:“听见了吗?这才是正道的声音,你们啊,还年轻,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呵呵,年轻人,以后咱们大交道的时间多着呢,咱们再续!”玉珠子眯了眯凶戾的眼睛,朝榕妖和竹妖道:“你们都记着,他就是第十一个道成天师,不过……暂时不要给他安排任何职务,也不需要他管理昆仑墟任何一殿一院一台一洞。先历练三五百年再说……”
榕妖和竹妖听了这话,马上明白了玉珠子的意思,不禁相视一笑,点了点头,老东西这是软禁闭我呢,给我个虚名,安抚众人,到时候再慢慢修理我……呵呵,啐,真当老子是来这里给你们捧臭脚的奴才?
玉珠子蔑扫了我一眼,转身便走。
我冷声道:“等一下!”
“怎么了?不是如你愿了吗?”玉珠子轻哼道。
我走上前,森然道:“我现在是第十一个道成天师了,可我还想知道,这昆仑墟需不需昆仑四老?”
“喂,混账,你什么意思?”
“你还想和三老平起平坐不成?”
榕妖和竹妖一听这话,顿时勃然大怒。
我笑了笑,环视众人道:“天地生我,我当雄主,不试试哪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