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殷东的身体猛的伏下,躲在一片嶙峋的乱石之间,敛息不动。
黑曜圣堂的大门“吱呀”一声开了,沉重的门轴转动声,在这个寂静的空间里格外的清晰,传出很远。
从门里走出来一个瘦竹竿般的修士,黑袍就像挂在晾衣架上一样,走出来时,衣袍飘飞,跟幽灵飘出来一样。
他的视线看向那个魔人,冰冷的眸子里,闪烁的寒意消失,闪过一抹迷糊,不解的说:“这个魔人,跟我们带来的魔人是一样的?”
走到台阶下的魔人,并没有理会这个魔修,没有接着殷东的下一个命令,就站在那里,显得十分的平静。
然而,这个平静也只是暂时,等到殷东吹响了口哨之后,魔人暴起扑向台阶上的魔修,猩红的眼睛里凶光闪烁,尖利的獠牙狠狠的扎向那个魔修。
“谁?!”
魔修受到攻击时,飘身后退,躲过魔人的扑击,朝着哨声传来的方向冲来。
所有魔门弟子都知道,魔人是受银哨控制的,而放牧魔人的,一定是外门弟子,论实力,比起他这样的内门精英弟子差远了,所以,他不想跟魔人耗时间,打算直接杀人夺哨。
跟想象的不同,魔修循声扑过来时,并没有在哨声传来的地方,看到任何人。这一片嶙峋的乱石带是那么的安静,连氤氲的黑气都沉寂下来。
可是这种安静,却让他有一种强烈的危机感,直接一招魔乌噬天,瞬间就像是他身前的虚空炸开,一道黑光凝成的三足金乌显化而出,喷洒了无数团黑色焰光,覆盖在这一片乱石之中,静静的燃烧着。
“怎么会没人?”
魔修有些疑惑,望着黑焰覆盖的乱石,凝神戒备。然而他静静的站了足足半个小时,也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然而,等他转身准备离开时,一道身影在他身后鬼魅般冒出来,扬手朝他的后脑抓来,同时,他的脑中也像是被什么刺得一阵剧痛。
那道突然冒出来的身形,自然是殷东了。他一记龙魂刺发出的同时,血龙爪也狠狠抓出,一击而中,抓在那个魔修的后脑勺上,指尖上吞噬之力暴涌而出。
“啊……”
魔修发出短暂的惨叫后,声音戛然而止,被殷东拖进了乱石后的阴影里,施展搜魂术。但这一刻的搜魂术失败了。
这个魔修竟然被打上了灵魂禁制,殷东的精神力入侵之后,那个灵魂禁制就自毁。
殷东的脑子里像被炸了一下的痛,眼前发黑。缓过来时,他发现抓到的这个魔修己经两眼翻白死了。
把魔修的黑袍扒下来换上,再把尸体藏到乱石间的坑里,用碎石埋了,殷东才离开,直奔那一座黑色的殿堂。
到了殿堂的台阶上,殷东也没有直接进去,藏在门边,仍然让魔人当探路的炮灰,从那扇半敞的大门进去。
门里,是一个很大的殿堂,
非常安静,黑曜石铺的地板上盘坐着不少魔修,在他们身周,不时有着潮水般的黑气动荡。
魔人走进去,一双双眼睛看过来,都有些愕然。
“莫七,你在搞什么鬼?魔人进来了!”看着魔人走到跟前了,离门最近的那个魔修反应过来,大声斥问。
殷东在外面吹了一声口哨,魔人毛茸茸的爪子一扬,庞大的身体像炮弹呼啸而出,朝那魔修狠狠的抓来。
“孽畜,你敢!”
那个魔修嘴里喝斥着,拔刀劈去,一刀斩在魔人肩上,直接把魔人庞大的身体劈成两半。但就算是这样,魔人竟然没死,连着脑袋的半边身体,原势不变的扑来。
魔人仅剩的那一只手抓住魔修的肩膀,尖利的獠牙扎在魔修的脖子上,咔嚓一声咬断了他的脖子,一幕残暴而血腥的画面展开。诡异的是,周围的魔修竟然视若无睹。
“这个蠢货,竟然被低等的魔人咬死了?”有人鄙夷的笑道。
“呵呵,这就是我们圣女的追随者啊,全都是这样的弱鸡!”一名中年魔修幸灾乐祸的嘲弄着,看魔人撕咬同伴身体的血腥画面,仿佛十分赏心悦目,说到后来哈哈大笑起来。
殿堂上,响起一片恶意的笑声,还有一些斥骂声夹杂在其中,乱糟糟的。总的来讲,笑声比骂声多了很多。
殷东在门外听到了,黑眸中闪过一抹了然之色,看样子殿内的魔修也不是一块铁板,甚至是内讧严重,而圣女一系是落了下风的。
圣女是秋莹,殷东不由得担心她的安全了。
片刻后,殷东听到了一道冷厉的女人声音,浑身都颤抖起来了。
“大胆!”
那两个字,透着无尽的森寒,寒意瞬间冻彻了整个殿堂一般,让门外的殷东都有一种血液要被冻住的感觉,但他内心里却是狂喜。
是秋莹的声音!
很显然,她现在行动是自由的!
殷东压下心头的冲动,把到嗓子眼的“秋莹”咽了回去,也没有直接冲到她的身边。心急吃不了热锅粥,反正他现在跟她近在咫尺,要见面很容易了,不能急!
穿着莫七的黑袍走进大殿,殷东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可周围的魔修明显是注意力被魔人吸引,并没人看他,直到他走到通往内殿的门时,才被拦住。
站在内殿门口的守卫,用一柄魔刀挡住他的去路,喝道:“圣女有令,不允许任何人进去!”
“让开,我有重大发现要跟圣女说!”殷东急切的说着,一记龙魂刺发出,趁这守卫脑子刺痛没反应过来时,他强行冲了进去。
“放肆!”
圣女寒冽的声音响起时,伴随着一道掌风击来,殷东只觉得一股无形的巨力撞在,轰然一声巨响,殷东的身体被砸在墙上,又轰然摔在地上。
殷东痛得五脏六腑都像是移位了一般,可他脸上却笑得灿烂无比,心头的狂喜几乎要压制不住,要放声狂笑了。
是秋莹!
圣女,就是他孩子的妈!
他终于找到她了!
这一刻的惊喜,来得是如此的突然,运气好得他都快要怀疑是幻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