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啥呀玩,没看我晒的乌漆嘛黑。”
“不玩,坐车坐飞机都快把我坐吐了。”
哪知道徐高鹏的话音未落,君九和老郑异口同声的开腔,边上满心欢喜的许子太刚打算点头,冷不丁瞅见君九那杀人似的眼神,也条件反射的赶紧晃动脑袋。
“老娘出来确实是为了散心,可散心的前提是兜里得有票子,这段时间我手头不宽裕,搁你这儿挣点外快不过分吧?”
老郑捋了一下脸前的碎发,傲娇的昂脖发问。
“不过分,必须安排。”
伍北摸了摸鼻梁骨讪笑:“要不,你搁我这儿人事部先干着?”
“你是老板你说了算。”
老郑嘴里客套,实则已经提起小包起身,冲徐高鹏努嘴轻问:“人事部在几楼?领我过去看看,提前声明,我倒不是着急工作昂,只是受不了你们抽烟,啥玩意儿啊,一个个跟成精的烟筒子似的..”
“先去吧。”
见徐高鹏望向自己,伍北苦笑着摆手。
哥俩心里很明白,所谓的“人事部”不过是伍北临时杜撰出来的,整个市场算上那批保安也不过才二十来个人,“人事”都还没干明白,上哪再搞劳什子的人事。
“九哥,你有啥想法说说看?”
打发走老郑,伍北又转念望向君九。
老郑毕竟是外人,礼数方面不能怠慢,而君九是一个锅里扒拉饭的双生兄弟,犯不上藏着掖着。
“是不是这头的业务迟迟没有进展?什么地方难住了,我看看能不能使点劲儿?”
君九立马意会到伍北的意思,沉声询问。
“整体还算顺当,就是速度有点过慢,准确的说是二阳前期打下了基础,我现在干也不是,不干也不是。”
伍北实话实说的回应。
自打他抵达威市开始,接手的就是长峰市场这样的烂摊子和二阳想要垄断当地生鲜市场的理念,最初他还不觉得有多大问题,可随之时间推移,加之对威市各行各业的深入了解,他越发感觉这块像极了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干吧,实在没多大的前景,而且跟他想要赚快钱的思维很冲突,不干呢,前面已经砸进去不少钱,现在再撤出着实有点不甘心。
“定眼前、谋未来,如果没办法两手抓,那叫一步一步走。”
君九想了想后说出心底的想法:“想要垄断本地市场非常简单,上面有供给,下面有买家,中间没对手就OK,中间我来处理,上下你想办法搞定。”
“中间?”
伍北若有所思的挑动眉梢。
“来的路上我特意搜索了一下威市几家批发市场的大概情况,这会儿我就出发,最慢明天之前出结果。”
君九利索的比划一个OK的手势。
“下面我负责,我可以去跟全威市所有菜店、菜贩沟通,就咱这三寸小金舌,保管给那帮家伙全都舔的晕头转向。”
许子太也自告奋勇的举手请战。
“成,那就先干这行爱这行,完事再琢磨第三行。”
伍北的心底顿时像是被注入一支强心针似的澎湃,大手一挥拍板定案。
从办公室里出来,君九并未直接动身,而是捋着说话声找到徐高鹏刚刚才为老郑创立的“人事部”。
“鹏仔,你是不是跟我闹呢?这么大的市场总共就两个库管仨保洁,五个人加起来六颗牙,岁数一个赛一个大,耳朵一个比一个不好使,正经八百的聋五组合,你问问伍北究竟是来让我干经理的还是给这些大爷大妈们当儿女的?”
人事部内,瞅着面前个顶个头发花白、颤颤巍巍的一群老头老太太,老郑直接被气笑了。
“这不正在建设中嘛,这些大爷大妈全是上一任老板留下的,别看他们岁数大,但干活属实利索,刘婶儿还不赶紧给新来的郑经理把桌椅板凳抹擦干净。”
徐高鹏冲“聋五”组合中岁数最年轻的老太太挤眉弄眼,同时指了指铺面灰尘的桌面。
说是最年轻,这刘婶儿的年龄怎么也得在六十岁上下,从门口走到办公桌旁都多少带点喘息。
“快拉倒吧,让老人伺候我,不纯纯折寿嘛,还是说你怕我活的岁数大,你让这些老人去财务结算工资吧,既然伍北让我负责人事部,那从今天开始所有人员调动、招聘就全归我负责。”
老郑一把夺过老太太手里的抹布,自顾自的擦拭几下,当即被扬起的灰尘呛的剧烈咳嗽。
听到老郑居然要解雇自己,聋五组合的老头老太太们顷刻间陷入呆滞,一个个手无足措的相互对视,以他们的年龄如果不是家庭条件实在困难,谁不乐意在家安享天伦,可现在新来的经理要解雇他们,就等于直接切断了经济来源。
“是不是傻,这么大的灰,不用湿抹布先过一遍,你拿自己当智能吸尘器呢。”
杵在门口的君九哭笑不得的将一整瓶矿泉水淋湿在抹布上,一边做示范,一边朝君九撇嘴。
“切,就你懂得多。”
老郑翻了翻白眼,双手环抱胸前靠后两步。
望着君九耐心干活的侧脸,老郑头一次发现这男人其实长得还蛮帅气。
“别看大爷大娘们年龄大,真干这类杂活,年轻人还真比不过他们,留下他们吧,伍北又没说不许你再招聘其他岗位。”
利索的将桌面擦拭干净,君九笑呵呵的看向老郑。
“是啊郑姐,他们工资都很低的,几人加起来还不到一万块,咱随便在哪省点都不止,而且他们家里都有事儿,李叔的儿子先天性脑瘫,王阿姨无儿无女,老伴儿卧病在床。”
徐高鹏也赶紧上前打圆场,整个虎啸公司最大的共同点是善良,可能是因为大部分成员出身底层,所以他们更加懂得心疼同类和孱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