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动向邵江涛靠拢,是伍北经过深思熟虑后做出的决定,或者老邵不是个什么好玩意,但绝对属于威市实力派的代表。
这一点从冀冉和她父亲的态度上就能看出一二,没有足够的能耐,又怎么可能为恶,想要达到人神共愤的地步,先决条件是实力。
而对于有实力的大拿主动接近永远比贸然避让更出效果。
一边胡乱琢磨,一边尾随身后,半个多小时后,两人来到郊区一家名为“消遣”的露天垂钓园。
指着垂钓园大门上行云流水的“消遣”俩字,邵江涛乐呵呵的发问:“这牌匾写的怎么样?”
“矫若惊龙、入门三分,我一个没什么文化的半吊子都觉得好,更别说那些专业的学者了,叔,这字难不成是您提的?”
伍北立马一套彩虹屁送上。
“呵呵。”
老邵歪嘴一笑,既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摆摆手示意伍北跟他一块进园。
瞅着邵江涛从容不迫的步履,伍北顿时有种想扇自己俩嘴巴子的尴尬,如果这垂钓园的名儿都是对方起的,那可想而知两者间的关系,郭大炮的提前过来安排,说白了全在老邵的视线之下。
“叔,我对钓鱼一窍不通,甚至还有点反感,实不相瞒,当初我父亲就是因为太过迷恋钓鱼,最后导致的离婚,所以我多少有点心理阴影,要不咱们换个地方坐会儿?”
走了没两步,伍北灵机一动,突兀开口。
“哦?”
邵江涛狐疑的上下扫量伍北几眼,随即大手一挥应声:“可以,那咱们原路返回?”
“听您的。”
伍北嘴上说的客气,实际自己转过身去。
“你叫伍...”
邵江涛很快并排过来。
“伍北!”
伍北接茬微笑:“可能是我这名字太绕嘴吧,总是让您记不住。”
“还好还好。”
邵江涛笑了笑道:“你今天找我的主题我已经领会了,除此之外还有没有别的诉求?”
对方的突然直白,令伍北一时间有点不知所云,沉默几秒后,他咳嗽两声道:“我想垄断威市的蔬菜批发,但是又不知道该从什么入手,希望叔您能给点建议。”
“垄断?”
邵江涛仿佛没听清一般重复。
“近期我打算赞助咱们一线的巡捕同志一批新车和装备,叔觉得可行否?”
见对方的表情玩味,伍北又赶忙改口。
“警民情鱼水深,我认为想法很不错。”
邵江涛这才接茬点头。
任叔曾经说过:各取所需,永远都是人和人相处最稳定的方式。
“做买卖讲究的是诚信和实力,诚信我相信你不缺,实力嘛...应该也不会太差,先按照你想的进行,必要时候我可以帮衬一下。”
紧跟着邵江涛又漫不经心的补充一句,三言两语中将狡诈演绎到极致。
“叔,您需要什么?”
伍北抽动两下鼻子又问。
“我?我需要一双逞心如意的手套,既不沾会还不易破,最重要的是懂得自我清理。”
邵江涛眨巴眨巴眼睛,意有所指的回应。
“我送您一双如何?”
伍北深吸一口气出声。
“比起来一见钟情,我更信奉日久见人心。”
邵江涛巧妙的回答了伍北的疑问。
“明白。”
伍北重重点头,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
“后天晚上我有个酒局,到时候你安排时间过来作陪。”
邵江涛抓起挂在脖颈上的毛巾擦拭了下脑门上细汗。
“好,我肯定准时准点。”
伍北会心一笑。
“可能会见血,你没有晕血的毛病吧?”
邵江涛冷不丁注视伍北的眼睛。
“我是个粗人,打小杀鸡宰猪的活儿就不少干。”
伍北心口一惊,但脸上却无比淡定。
“呵呵,我喜欢朝气蓬勃的年轻人。”
邵江涛意味深长的扬起嘴角。
...
足足能有一个多小时后,两人徒步回到威市的市政楼附近,简单寒暄几句后,老邵闲庭信步的走入大院。
盯着对方的背影,伍北如释重负的长舒一口大气。
这老东西比想象中机敏和沉稳,一番交谈下来,既没有说出任何实质,也没有展现出丁点的态度,看似字字珠玑,实则全是试探。
当然了,对于任何人来说,一个昨天还七个不服八个不忿想要比划两下的菜鸡今天居然上赶着投诚,谁都可能心存顾虑,这是再正常不过的反应。
“后天的杀猪局应该可以拿捏一波,只是不知道谁是那头遭瘟的傻猪。”
伍北揉搓两下腮帮子,随手拨通郭大炮的号码:“撤吧,咱们准备的还是不够充分。”
原本伍北是想在垂钓园给邵江涛表达一波“诚意”,可得知垂钓园很有可能就是老邵的产业后,他立马改变主意,别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毕竟在人家的地盘上任何手脚都可能变成致命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