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岚抬头看向唐明，随后又挪动着目光，看向唐明身后的空间漩涡，目光中充满了一抹深深的留恋。
空间漩涡之外，便是人境。
“人境，如今如何？”轩辕岚说话的语气微微颤动。
“回前辈的话，人境如今国泰民安，繁荣昌盛，过得很不错。”唐明回道。
“是吗。”
轩辕岚刚毅面容上，浮现出一抹欣慰笑容。
但很快。
这抹笑容又转变为了深深的愧疚和自责。
“我是末代人王，上古人族的衰败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当年大乱，无数人族强者因此而殒命，本以为我人族气运鸿途，能够抵挡住它们的进击，不曾想还是失败了。”轩辕岚叹息出声。
它们？
唐明诧异道：“前辈，它们是什么？是帝神子等叛徒，还是上古其他种族？”
“帝神子？”
轩辕岚突然冷笑道：“单凭一个帝神子，哪有那个能力推翻整个上古人族，要不是为了抵御域外天魔，人王殿消耗过度，哪能轮到帝神子放肆。”
域外天魔！
唐明内心一颤，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等等！
域外？
唐明冷眸微缩，惊骇道：“前辈，你说的域外天魔，该不会是三界之外的种族吧？”
三界，便是天地人。
天界是仙域，地界是幽冥，人界便是世俗。
这是如今公认的三大界域，也是整个世界的构架，在其内，虽然存在着不少小空间秘境，但也全部归属于三界之内。
而域外。
便是三界之外的生物。
就好比人王轩辕烨当年远征巨兽一族，这里的巨兽便是虚空巨兽，同样是域外生物！
如今听轩辕岚说起此事，竟然又多出来一个域外天魔。
唐明沉声问道：“域外天魔，是和虚空巨兽一样吗？”
轩辕岚微微摇头。
他看着唐明，平静说道：“你知道域外三大种族吗？”
唐明赶忙摇头。
他连上古辛秘都所知甚少，哪里知道这些三界之外的事情。
“混沌初开，孕育太古，这是太古时代的来源，也是三界雏形，只不过当时的三界同属一个界域，互相连通。”
“三界之内，万族生灵开始诞生，这便是万族起源。”
“在万族诞生了无数年后，寰宇动荡，使得一缕浑浊的混沌本源泄露，在域外空间被诡异生物吸收后，悄然发展，这是域外种族的起源。”
“当时，三界内的种族并未在意域外种族，因为域外环境极其残酷，不仅不能修炼，甚至连自行生存都成问题，被誉为‘寂灭之地’，但这种境况，却因为一个时代的来临而悄然改变。”
轩辕岚凝声开口。“万族争霸的时代，来临了！”
万族争霸！
唐明闻言，眼眸中迸出精芒。
简单的四个字，却足够给人带来凛冽的冲击！
“万族争霸，攻伐杀戮。”
“那段时间，太古界域几乎每时每刻都在爆发战争和厮杀，浓厚的血灵和怨气升腾而起，飘出三界之外，被域外种族所吸收！”
“这些血灵和怨气，成为了域外种族发展的根基，它们能够吞噬这些强大自身，甚至是快速繁衍种族成员。”
“当时，万族几乎都已经杀红了眼，不知道有多少种族为之灭绝，在无人知晓下，域外种族已经强大到了恐怖的地步！”
轩辕岚缓缓说着。
唐明则仔细聆听着，这还是他头一次如此系统的接受太古时代的脉络。
“域外天魔，就是那个时候崛起的吗？”唐明问道。
“并没有。”
轩辕岚摇头：“当时的域外三大强族，分别是虚空巨兽族、虚空虫族、虚空幽灵族。”
“太古时代末期，经历过万族争霸之后，优胜劣汰，太多的种族已经彻底泯灭，我人族虽然存留下来，但也十分弱小，当时以龙族、凤族、麒麟族等太古神兽种族为主。”
“而后，域外强族对三界万族发动了攻击，这场战役又陆续持续了数万年，虽然最终将域外强族驱赶出去，可三界灵韵已经消耗殆尽，就连界域本源也出现了波动，至此，太古时代结束。”
“太古时代之后，便是上古时代。”
“经历了万族争霸，以及抵御域外强族后，上古时代各族都在休养生息，而这，便是我人族彻底崛起的大机缘！”
“甚至，这段时间可以称之为，人族大机缘时代！”
人族，大机缘时代！
一个种族，独占一个时代！
唐明思忖片刻，想到了原因所在：“因为人族的繁衍能力？”
“不错。”
轩辕岚点头：“人族的繁衍能力十分强大，虽说人族寿命较短，初生幼儿脆弱不堪，甚至种族天赋也参差不齐，但架不住我们人口众多。就算是千里挑一，万里挑一，十万里挑一，也能组建成一支强大的军团！”
“更何况，我人族的特色便是好学求实！”
“有天赋的人族，或是修炼战法加入军团，或是钻研术法神通，破解他族神通，或是发展法器阵纹之道。就算没有天赋的人族，也会努力学习农务之道，建设人族农田、屋舍、衣物等基础物质。”
“短短数千年，人族便傲立于上古时代，谁敢以人族为食，刀锋所指，势如破竹！”
“人王征外，率八百万精锐修士军团，所向睥睨；镇守安内，持九州主令稳定族群，防范宵小！”
“又过万年，人族彻底立于巅峰，上古万族，尽皆来拜，四海八荒，皆为人族领域！龙凤臣服，为人族图腾，麒麟朝拜，为人族瑞兽，包括其他强大的上古强族，也都被人族征服！”
轰！
说到后面，一股澎湃气息从轩辕岚身上释放而出。
整片虚空，为之动荡。
唐明听到这些话，也是心血沸腾，身为人族，能够从万族争霸的血腥时代脱颖而出，人族先烈不知道牺牲了多少。
所幸。
人族不负重托，成为了上古共主！
镇压四海，睥睨八方！
人族，成为真正意义上的万族之王！
但就在这时，轩辕岚的气息，蓦然沉寂下去。
“人族独秀上古，一直防范着域外三大强族，谁又曾想，一个更加恐怖，更加诡异的域外种族，悄然诞生。”
“那就是域外天魔。”
轩辕岚眼眸中，迸出一抹摄人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