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崇之见林经洵离开,心中松了一口气,知道师兄总算是有救了。随即挺直后背,盘膝而坐,想要凝聚些许真气,但姜临那一掌之力实在厉害,他的五脏在那玄力冲击之下,那一瞬间都移了位,若不是他根基深厚,当场就会击晕。之后他又聚起了全身之力才从他们身边逃脱,此时是无论如何也难以将体内四散是真气重新凝聚起来的。
他见无法聚集真气便运转太始玄生真法,以天地灵气治愈刚才的伤势。
天地之气一入身,袁崇之便觉得身子一暖,伤势也缓和了一些。
太始玄生真法不愧是当世数一数二的修炼真法。创出这门真诀的洞元真人学参天地,这真法蕴含天地变化,万物滋养的要诀,他没运转多久,伤势便即稳定。
袁崇之暗自纳闷,自己重伤之后强自运功又大耗真气,伤势并不比师兄他们前些日子伤得轻,怎么他们运转这真法恢复得比自己慢?自己才运使不到半刻时间伤势就逐渐稳定了,心想:“难道是师父教我的那些法术?”
袁崇之摇了摇头,心道:“师父教我的都是运使之术,再说了全都是窃音术、探查术、追踪术这一类的术法,与恢复这种能力都不沾边。五行混元炁分真诀也是用来分化功力的,与恢复伤势更不相干。”
“那两个小贼就在这个镇子,挨家挨户的去找!一定把他们给逼出来!”
这时外面突然人多了起来,巷子外面也有人在往里面进。
袁崇之知道躲不过去了,站了起来,忽然身子立定不稳,差点摔倒。
一千云道弟子进到小巷子里,“他在这里!”那弟子一见到他立马呼喊了出来,外面的人也都往里面涌。
袁崇之冷哼一声,立刻飞身而上。
“他们要逃了!别让他们给跑了!”千云道的弟子一个个的都御气而飞,千云道的弟子们从各个方向围追堵截。为了防止他们二人脱逃,本就有弟子在天上从各个方向守住了,这时众人全都飞身追捕,无数的人涌上天来,顿时队形都被冲乱,天上乱作一团,根本分不出谁是谁。
几人追在袁崇之身后追,前面有人堵截,他立刻停住,两边的人撞了个正着。
“哎呦!”
“你们没长眼啊!”
周围有人拦截,他也不躲,竟然直接撞了上去。围堵的弟子没有料到,几人都被撞了开去。几人围他,他却突然从几人的身下飞去,几人顿时挤作一团。
袁崇之在人群中乱飞,虽然冲不破他们的包围,却也到处乱钻。便像周围到处都是一张张小网,一只苍蝇在里面到处乱钻。这些网不仅没有抓住苍蝇反倒是被它引得到处乱动,看起来极为滑稽。
远处的陶然和成煜见到这边门人大动以后就知道是找到了人,赶忙飞去。他们不去还好,一去便被天上的情形给气得半死。只见一群千云道弟子抓一个重伤少年不仅没抓到,竟然还被他当猴子戏耍。
陶然正要行动,一旁的成煜突然道:“不对!”
陶然心中疑惑,“什么不对?”
成煜道:“虽然他们乱作一团,但是天上只有那个少年在引我们的人到处追逐。之前和他一起的女子却并不在他的身边。”
陶然听了恍然大悟,大喝道:“停下!不要再追了!”
在天上到处追着袁崇之跑的弟子全都停了下来,袁崇之不及他们反应,身子还在动,在众人之中极其显眼。
“你们守住四方,别再乱动,若还有人不听指挥,杖四十!”陶然说罢飞身而上。
袁崇之看了看周围,只见天上众人全都停了下来,守在四方。如此形势,便知再无幸免。想到自己拖延了这么久,不由得心中大慰。
陶然一见袁崇之心中大恨,势要将他千刀万剐才能解气。陶然祭出一把红色的尺子,朝他身上砸去。
袁崇之看出那一尺之力极强,不可等闲视之,赶忙唤出“仙影”挡住。
“啪!”的一声,仙剑被尺子远远震开,袁崇之也跟着被远远的震开。之前勉强平复的伤势,因为这一尺之力,变得更为严重了。
袁崇之心中暗恨,若是平时,这一尺之力虽强,却还不能伤到自己,完全能应付得来,但深受重伤之后已经没有招架之力了。
袁崇之朝周围看了一眼,又看了看眼前的陶然,知道他们是要将自己活捉,一股宁死不屈的情绪油然而生。他向周围的人环视了一圈,眼中含恨,似要将他们所有的人都记住一般,“就是死!我也绝不要被你们这些人抓住!”
众人见他眼带凶狠之色,心中不由得生出了畏惧,连陶然也忘记了要向他进攻。
“铮!”
仙剑一出,只见袁崇之举剑便往脖子上刺去,竟要自绝性命!
“啪!”一把黑色玄棍重重的击在了他的身上。
“噗!”
袁崇之只觉一股巨力袭来,经脉巨震,真气尽散,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来。只见他从空中坠落,摔在了地上。
成煜道:“快把他抓起来,别再让他自我了断!”
地下的千云道弟子闻言立刻把他抓了起来。此时他连受两大重击,体内真气溃散,内腑大伤,再也动弹不得。别说自尽了,就是来个五岁幼童,要在他脸上撒尿,他也只能任其所为,不能反抗。
这一下变化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虽然是敌人自戕,也让一旁的陶然惊魂不定。他向地下的成煜看去,“多亏了你出手,没想到这小子竟然会图自尽!”
一旁的成煜一早就在防备他,说道:“我只是为了以防变化。他那把仙剑古怪,说不定他会使用一些别的手段,突然暴起伤人。只是我也没想到他会这么做。年纪轻轻竟然宁折不弯,倒让人佩服。”
“哼!”陶然听了冷哼了一声。
成煜道:“我知道你想杀他,但那薤叶云香花在那个小姑娘的身上。而他知道那姑娘的去处。我们必须要把它交给鬼门长老,得由他来定夺。”
不多时,他们便把袁崇之抓到了姜临那里。
成煜把袁崇之扔在了姜临的面前。
姜临看了地上的袁崇之一眼,皱眉道:“怎么回事?”成煜把事情说给了他听。
姜临大怒:“什么!带着薤叶云香花逃了!这么多人,你们是干什么吃的!不是让你们把这里天上地下的围了起来吗?怎么还会让人不被人察觉的带着东西逃走?”
“这……”他们并不知道吉量飞云,因此有人能逃走,他们全都大惑不解。
陶然道:“这小子应该知道那丫头的去向。不如我们在他身上施以重刑,不怕他不说。”
姜临没有理他,拿出一个珠子,忽然珠子发出光亮,他道:“叶师侄,她往哪个方向了?”
那珠子传来声音,“姜师伯,她的位置我已经感觉不到了。我的法术恐怕是被他们给破了。”
“什么!”
珠子发出声音:“姜师伯,他们现在到什么地方了?你们和他们遇到了?”
姜临虽然不愿回答他,但还是跟他说了,“这里是安国镇,现在男的在我们手中,女的跑了!”
袁崇之虽然身受重创,再无气力,但他尚有意识,听见他们这么说轻哼了一声。
“安国镇?一日一夜就到了这里?这怎么可能!”
“你这番心思看来是白费了。”说着姜临就切断了和珠子那边的联系。
陶然道:“师父,我们是要……”
姜临冷冷的道:“晚了!他们的脚程这么快,这会儿去追,早已没了踪影!”
陶然指着地上的袁崇之道:“那我们是不是……”
姜临摇了摇头,“薤叶云香花如此珍贵,就是万一落到别人的手中,我们也不会得到了!”说着狠狠地瞪了地上的袁崇之一眼,“这小子费尽心思让那人逃出去,这会儿就是杀了他,那人也带着东西离开了。”
姜临向地上的袁崇之道:“我且问你一事,你只要老实回答,我尚可留你一命!你们用了什么办法?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就到了这个地方!”
袁崇之冷哼一声,“我昨天睡觉的时候做了个梦,一睁眼就到这里了。你试试看,说不定也可以。”
陶然见他出言戏弄,立刻就要动手,“这小子看我……”
“不必了。不必废功夫对他拷问。”姜临道:“薤叶云香花已失,其他的只是小事罢了,他既然一心求死,成全他就是了!”
陶然朝一旁之前指认二人的年轻公子哥瞪去,“都是你!若不是你当初没有把这两人认出来,我们又怎么会失去薤叶云香花,让人带着它逃走!”
那年轻公子见陶然疾言厉色,立刻跪下饶命,“他们换了打扮,又不让我仔细瞧清楚,我……我认不出啊!”
姜临道:“凡人而已,不必理会。这个小子却不能放过!”
陶然朝地上的袁崇之瞪去,“我们把他带回去狠狠地折磨他,让他‘享受’三年五载再死,也好解我们心头之恨!”
“不行!”成煜道:“这人虽然年轻,但行事果决、宁折不弯,不可轻辱!”
陶然瞪了他一眼,欲和他争辩。姜临突然摆了摆手,道:“虽说是事情紧急,但我们这次的行动是未经云主请示和许可的。出动了这么多的人手,却没能达成目的,这可是大过一件!回去以后我还得向云主请罪。就在这里找个地方把事情给办了,不要多费工夫!”
“是!”陶然见不能将袁崇之带回去好好折磨,心中大是不满,又不能违抗姜临的决定,便将他带到一处的小树林里,将他杀死。
陶然抓住袁崇之的脖子,将他往地上重重一摔。
“小子,便宜你了!”一把红色尺子凭空出现,冲向了地上的袁崇之。
袁崇之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死了,心道:“我离开的时候竟然没有好好和爹娘道个别,如果能够再见爹娘一面就好了。”忽然想起自己过往诸多惹父亲生气、母亲难过,母亲最后还来哄自己开心,突然心里一酸,竟落下泪来。
“啪!”
“成煜,你这是做什么!”
只见空中出现一把漆黑玄棍将尺子挡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