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苏末将两侧的地也给种好,小鸡崽和小鸭崽放了出来,围绕在边上叽叽喳喳的,自个在地里找吃的。
苏末将锄头放回棚子下,又拿勺舀水,往鸡笼那边走去。
她用竹筒做了个四个简易食盒,两两一对,分别挂在鸡笼和鸭笼上,用于投放吃食和清水。
吃食还有,苏末将水倒下去,然后将鸡鸭驱逐进笼子,若是进错笼子的,她便伸手抓起来,放进正确的笼子里。
笼子拿进屋里,免得山里有黄鼠狼之类的来将小鸡崽给偷吃了。
然后洗干净手,开始忙活晚饭。
顾锦年心里一直惦记着早上苏末说过的话,他抬头,透过缝隙看了眼窗外。
夕阳像是被揉碎,在天边撒下一片橘黄。
这个时候,她应该是在厨房。
顾锦年抿唇,从椅子上下来。
顾平安注意到他的动作,问:“二弟,你去干嘛?”
顾锦年头也不回的往门口走去,语气平静:“茅房。”
顾平安这才没在问,转身看向顾杏年,露出讨好的笑:“妹妹,快帮我看看,这个字读什么来着?”
顾杏年凑过去,乖乖的给兄长解答。
顾锦年径直去了厨房。
苏末正好引燃柴火,暖黄的火光为她白皙如玉的侧颜蒙上一层光晕。
脸被火的余温烫的发热发红,丝毫瞧不出昨夜那毫无血色的模样。
他走过去,似乎在纠结怎么开口,手不自觉的攥住衣裳,唇紧抿着。
苏末抬眸看过去,“饿了?”
顾锦年摇摇头,“你早上说不是生病,那是因为什么?”
苏末微怔,人一忙起来,总会忘记自己之前说过的某些事,但她属实是没想到,顾锦年还记得。
她浅浅一笑,站起身,“这个事说来话长,等吃过晚饭再告诉你,好吗?”
顾锦年其实想说不好,他现在就想知道,早大哥和小妹一步。
他觉得他和大哥小妹是不一样的,他知道她的秘密,但大哥和小妹不知道。
但苏末已经往锅里放了油,噼里啪啦的声音伴随着升起的白雾在厨房内回响着。
顾锦年再次紧抿唇,轻轻“嗯”了一声,离开了厨房。
苏末炒菜越发的熟心应手,清炒土豆丝,烧茄子,还闷了几个肉丸子。
她招呼着顾平安和顾锦年过来拿碗筷,母子三人一并,一趟就把饭菜都给端了过去。
至于顾杏年,一个四岁的小娃娃,当然是坐在椅子上乖乖等吃的。
依旧同往常一样,吃过晚饭,便开始考察每日识字的情况。
顾锦年虽然被托付小老师的重任,但考察还是要继续的,当然,考察对他也并没有什么难度。
而顾平安也进步不少,至少没有出现五个大字不认得三个情况。
苏末先是表扬一番,见顾平安面色有些小得意后,面不改色的说道:
“锦年,明日给你大哥再多加四个大字,晚上我会考核,要是没过关……”
她看向顾平安:“后果你清楚的。”
刚刚还在高兴的顾平安:“……”
他低下头,弱弱地道:“知道了,娘。”
苏末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同三个孩子开始讲解生理知识,她并没有说什么专业的术语,因为她也没学过。
苏末心里打着腹稿,采用比喻,像是讲故事一样,将生理期告诉三人。
顾平安和顾锦年在得知每个月都会这样后,脸色刷的惨白。
“那…那有什么办法避免吗?”
苏末摇摇头,绝经并非是好事,女性几乎丧失生育功能,在末世的时候,她就没见过有新生儿降生。
当然,这事对她并不重要,如果给她选择的机会,她还是选择绝经。
顾锦年咬唇,见苏末摇摇头后,又问:“那我们该怎么做,你才会好受些?”
苏末耐心的解答:“多喝点热水,多休息,都会让我好受些。”
顾杏年眨眨眼,有些害怕:“娘,我也会这样吗?”
苏末揉了揉她的头发:“女孩子到了一定年纪都会有这样,但是有的人会疼,有的人不会。
我家杏年这么乖,肯定是不会疼的。”
先不说其他的,就顾杏年的锦鲤命,怎么会让她受这种痛楚。
顾杏年对苏末的话素来无条件信任,听完后顿时松了口气。
夜已经深了,苏末没在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起身,催促他们去洗澡,早些休息。
等孩子们都睡着了后,她点上一根蜡烛,借着烛光,缝制衣裳。
亵裤这种东西,平日穿还好,但在生理期,就有些不尽人意。
更不要说上身穿的肚兜,穿了跟没穿一样,摇摇晃晃的,坠地生疼。
积分商城倒是有的卖,但这种消耗品还是能省就省,只买了不好做的内衣。
布直接裁里衣上的,柔软,不会磨肉,剪出形状然后直接缝制起来。
原身的手艺不错,苏末接手身体,自然也接手所有技能,没一会就做了好几件出来。
将做好的裤子放在一边,苏末抬手打了个哈欠,忍着困意去洗漱间,用仅剩的热水将裤子泡着,然后将三个孩子的衣裳给洗了去。
院里架着竹竿,她将衣裳拧干,搭在上面,等明个起来,夏日天热,衣裳挂一夜就能干,等天明了就将竹竿取下来,不影响走动。
次日巳时一刻左右。
惠娘急匆匆的来了顾家老宅。
苏末早早的就醒了,去山里砍了不少竹子,做成篱笆将菜地给围绕起来,底下特地用竹条将缝隙给挡住。
平日鸡鸭都是放养,这样就不用担心鸡鸭跑没影,也可以避免有野兽下山,将鸡崽和鸭崽给偷吃了去。
这会正忙活完西边,见惠娘来了,连忙站起来:“婶子怎么过来了?”
惠娘闻声望去,清晨的阳光星星点点的打在苏末的身上,为她蒙上一层光晕,白里透红的脸颊上冒着点点汗珠,如晨露般沁人心脾。
惠娘微怔。
村里人都知道苏氏好看,但都是口头说说,哪有真正直面这张脸来的震撼。
尤其是那双眸子,黑漆漆的,带着点点亮光,仿佛整个天地与之相比都会黯然失色。
惠娘微微咂舌,压住心中的涟漪,露出笑朝她招手
“县令大人来了,这会在我家坐着呢。
你快些进屋捯饬捯饬,别让县令大人久等。”
苏末一听,连忙放心手里的竹条:“哎,我晓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