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自己就要一尸两命还顺带断子绝孙,萧然在危急关头突然迸发出强大的潜力,两腿瞬间蜷起来,又奋力朝两边一蹬,双脚便狠狠地卡在了通道壁上。
他以一个一字马的方式把自己固定在通道中,两腿中心距离那道看成锋利的隔断只有一两厘米。
萧然一时竟然没法相信自己的成功自救,看着胯下的通道中心,竟然愣住了,只有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在通道中回响着。
过了好几秒,他才感觉额角有汗珠留下,连护目镜里都起了一层水雾。他赶紧把刀收好,伸手摸了一下胯下的那个隔断。还好隔断的锋刃处其实是稍有些厚实且圆钝,只要不像刚才那样有下落的加速度,也不至于让他受伤甚至毙命。
于是他小心地扶着那个隔断,缓缓从两壁收回了双脚,最后索性骑在了断上。虽然依然有些硌得慌,但只要稍微调整一下,再加上隔着冬天相对厚实的裤子,和骑自行车横梁的感觉也没太大区别。
萧然把护目镜从脸上拉开,让那些凝结的汗珠流下来。此时头顶上方突然传来几声哨响,然后含糊不清的叫喊声。他知道是其他三人担心他的安危,于是也赶紧吹了几声哨子作为回应。
“胡哥……”
他刚刚大喊一声,却听见旁边突然传来了一连串“咔嚓咔嚓”的轻微响声。他环顾左右和下方,惊见刚才被他用力踩过的通道两边和下方正在骑着的隔断,都出现了些许裂纹,甚至有些碎渣从这三处地方迸出,顺着通道滑下。
萧然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现在真的是骑虎难下,他一动都不敢动,生怕整个通道都坍塌了,把自己活埋在其中。
好在此时登山绳又快速地落下,恰好砸在了他的背上。他拼命压抑着因紧张而急促的呼吸,简单地把登山绳重新在腰部绑好。就在他刚刚绑好的一瞬间,胯下突然一松,隔断便瞬间断裂坠下,下方传来一阵“哗啦啦”的响声。
腰间的绳子瞬间绷紧,萧然不得不再一次用双脚固定自己的身体,这时两边被他踩过的地方,裂痕再一次扩大,迸裂的碎渣又顺着通道向下滑去。
再这么下去,这整个通道都要塌陷了。他赶紧拉了三下绳子,又吹了三声哨,绳子这才慢慢开始放松。
萧然赶紧把下方断裂处残留的边边角角清理干净,让通道更加通畅开阔,这才松开了手微微加快速度,离开了这一段岌岌可危的路段。
这一次,他向下盘旋着爬了没多远,就到达了通道尽头。脚下是蜂房一样的几个六边形组成的网格,之前落下的通道壁残渣,和那一大块断裂的隔断,都躺在这片网格上。
萧然用手电照了照网格下方,手电光透过六边形的洞,照到了下方的地面。萧然估计了一下,这里距离地面大约不到两米,看来通道已经到头了。
他脚踩在网格两侧的边缘,挥起刀朝脚下砸了几下,蜂窝状的蜡质网格瞬间碎裂落下,砸在了地面上,激起一阵飞扬的尘土。
萧然又把剩余的边缘稍微加工了一下,然后纵身从通道中跃下。
地上的尘土四处飞扬,呛得他连打了几个喷嚏,然后赶紧捂住了口鼻。见绳子还在缓缓落下,他赶紧拉了一下绳子作为信号,绳子这才停了下来。
萧然把登山绳从腰上解下,在脚边看了看,实在找不到什么标志性的东西,只好用登山绳在关山刀上打了个结,然后连拉了两下。
“小子,你把我弄上去什么意思?”
此时绳子已经开始向上缩去,关山刀的声音也逐渐拉远。萧然赶紧回答道:“胖子看见你,自然就明白我的意思了。”
听见关山刀在通道壁上来回撞着发出“哐啷哐啷”的声音,萧然这才打着手电退后两步,朝着通道外壁照去。
原来这个通道仅仅在里面像滑梯,从外面看则是一个表面光滑的圆柱。圆柱下方距离地面约两米,然后一路向上延伸,手电光照不到尽头。看来这一层空间的高度,已经超过了三十米。
他又向四周照了照,虽然能看见地面上有堆积的黄土、裸露的地砖,还有夹杂在黄土中的一些可疑的碎片,但同样照不到尽头。
这个空间是有多大啊,萧然不由得想着。可这时关山刀也不在手边,连个工兵铲都没有,他不想自己贸然去周围探索,还是等着其他人到齐再说。
等待的过程中,他把通道下方的残留碎片都清理干净。此时上方通道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叮叮咣咣”声,他赶紧闪到了一边,紧接着几个背包、工兵铲和关山刀等物资便用绳结捆着坠了下来。
他把这些随身物品清到了一边,通道里又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呼声:“萧岗!萧岗……”
萧然赶紧压低声音回道“别喊!我在呢!别喊!”
徐二随着一阵碎渣从通道中降下,萧然扶稳了他,把他拉到了一边说:“通道刚才让我踩裂了,喊什么呀……”
徐二挠着头说:“我不知道啊……啊对了萧岗,胖哥是真的神了……”
徐二还没说完,通道里又是一阵呼喊:“萧老弟!徐二!在下面不?”
这一次是胡八一的声音,萧然又冲着通道口去轻声制止,可徐二为了表现自己也凑了上来,结果两个人的声音同时在通道中响起:“别喊!危险!”
这一次,通道中竟然传来了一阵咔嚓声,更多的碎渣随之落下。两人赶紧闪到一边,胡八一随之跃到了两人面前。
“萧老弟,胖子还真的是懂你的意思啊。他说你刀不离身,所以刀的意思就是‘刀下来’,也就是让我们‘到下面来’……”
胡八一的表情似乎比徐二还兴奋和不可思议,萧然笑道:“他胖啊,而且姓王啊,所以这种意思他一下就懂了。”
“王?胖子?这又是为什么……”
胡八一还没问完,通道里突然传来一阵呼啸的喊声:“老胡!萧老弟!”
萧然和徐二面上一惊,还没来得及劝阻,胡八一就冲着通道里喊:“都在呢!我们都在呢!”
通道此时响起一连串的“咔嚓”声,萧然赶紧拉着两人闪到一边。紧接着挂着绳子的胖子,像一个撞钟一样从通道四五米的位置破壁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