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莫迦,你不要忘了,我死了,你也就死了,你死了,我可不一定会死。”
姚封前温和的笑了起来,他的笑容总是让人如沐春风,可这春风里,不知道藏了多少把刀子。
“毕竟山里人也是人类,他折磨我,却给了我一线生机,但他绝对不会让你离开。”
被称为秦莫迦的大妖咧嘴,只是一不小心就牵扯到了嘴角的伤口。
伤口早就腐烂,如今一动,又流下很多鲜红的脓血。
“姚封前,那又如何,现在这几个人类小家伙,不仅希望我死,也希望你死,说到底,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我也想杀了你,虽然你死了我也死了,但我宁愿死啊。”
“老子被困在这里七年多了,知道逃不出去,这枚钉子一旦没了,我就死了,反而现在还能活着。”
“而你呢,只会越来越强大,将我的生机偷走。”
“小家伙们,不如我压制着这个老家伙,你们趁机将我们都杀了吧。”
姚封前目光震动:“你就这么想死吗”
“嘿嘿....我死了,还能回归妖神的怀抱,你死了,你的灵魂会去哪里天堂还是地狱,或者在这荒芜的人间野地飘荡。”
“你的信仰是成仙,我的信仰是妖神,我的姓氏,也是我信仰的妖神赐给我之一族,我们信仰不同,或者说,你根本没有信仰,所以我不惧怕死亡。”
那只大妖疯狂,他的肉翅因为震动而化作了粉末,他太脆弱了,要不是实力强大,在地球上根本坚持不到今天。
“我最喜欢看,人类和人类的自相残杀。”
他的瞳孔绽放出妖艳的黑芒,这股光芒,将他和姚封前同时笼罩。
“疯了!”
“你要死,不要拖我下水!”
“这是我唯一拉你下水的办法,怎么样,要不要随我一同回归妖神的怀抱。”
秦莫迦的身体像是燃烧的纸张,黑色的皮肤化作偏偏带着火星的碎屑。
姚封前疯狂催动自身的能量,他的皮肤又干干巴巴了,眼窝再度凹陷下去,眼球里布满了血丝,似乎消耗了更多的生命。
“杀!”
众人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出手,这一次,除了宇都宫春以外,就连双头狮子都动手了。
数道攻击降临,还有大妖的自我毁灭攻击,可怕的波动,荡漾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你们,不要怪我不客气!”忽地,姚封前满头的干燥如枯枝的白发,竟然不断泛黑,一道道清丽的秀发,重新回到他的头上。
他露出了狡黠而愤怒的笑容。
秦莫迦惊怒,猛然回头:“你这是什么邪恶的功法,你是故意的,故意等到现在,故意让我自我毁灭,好吞噬我的能量....”
“我可不是故意的,这是我觉醒时候的天赋,一生只有一次,类似于回光返照,一旦使用,便会力竭而死,除非有大量的能量供给。”
“秦莫迦,你不要忘了,有这钉子的存在,你我的身体几乎相通。”
“我原本不想用,可如今已经是危机关头,再不用,就真的死了。”
“感谢你的能量。”
姚封前抵挡住了大妖的攻击,一手握住了白露刺过来的木剑。
而当看到白露的木剑被姚封前握住,而后捏成碎片后,祁宸眼里,露出深深的绝望。
祭坛四周,一片片防护罩翻飞,虽然破碎了,可外面的封印还没有松动,祁宸等人也根本逃不出去。
姚封前端坐,他一只手仍然插在夏致颜的脑壳里,只不过他的起色,似乎更好了,双目清明,犹如琥珀。
“妖神,吾回来了....”
秦莫迦最后一眼回望这个世界,那双漆黑的瞳孔,忽然落在了祁宸的身上。
原本已经平静的瞳孔,猛然皱缩,那是震惊,是惊骇,或者说,有一种莫名的情绪。
“妖神,这是您让我看到的吗.....”
“这还真戏剧......”
“人类小子,活着出去的办法,在骨堆。”最后一句,是暗中传音。
“那个家族的血脉啊。”
没人听到,只有祁宸脑袋轰隆震动。
一切烟消云散。
这里仿佛又陷入到沉寂之中,白露已经无法动弹,她满身是血,根本无法止住,只会越来越虚弱。
迟恩恩连连咳嗽,她不擅长战斗,这一天下来,已经到了极限,而哪怕是祁宸,在喝了一瓶极品灵能药剂后,也没有完全恢复。
姚封前很平静,甚至在他身上找不到任何暴虐的气息,就像是老院子里,躺在摇椅上看着夕阳,等待孙女放学回家的老者。
只是,他看了祁宸一眼,于是祁宸头疼欲裂,双眼昏花,吐出一口鲜血,直接倒在了地上。
迟恩恩只觉得自己胸口被刀撕裂开来,吃痛的叫了一声,满身大汗,倒在了祁宸的怀里。
“他已无敌.....”
祁宸苦涩而无奈。
双头狮子也没能幸免,最后,姚封前看向了宇都宫春。
这个人畜无害的小女孩,抿着嘴巴,因为紧张,额前的发丝已经全是汗水。
……
“快到了,天云涧.....”
十八喘了口气,这还真是累人,他回望身后,满是荒狼的尸体。
“阿弥陀佛,兽怪已经开始冲击天云涧,对于它们而言,能够沾染到圣器的光辉,便能再度进化。”
迟易依旧冷漠:“这些荒狼还不是主力,后面还有双头狮子,有夜行蝠,有四角兽.....”
“军队,似乎很难拦住啊。”
“这是造化,保卫处怎么拦,一个个都跟疯了一样,是吧,虫谷少主。”
十八笑道,看向一只荒狼,那只已经死去的荒狼竟然站了起来,肚皮裂开,从里面走出一位西装革履,仿佛搞艺术的青年。
头发略长,很是潇洒。
虽说从荒狼肚皮里出来,但却没有沾染半点血丝。
苗庆望向迟易和十八,这两人同样优秀,他们几乎是地球上年轻一辈中最顶尖的一批。
一旦天地变化,便会继续走下去。
所以他们也是极其幸运的一代,因为之前像他们这么优秀的人,最终都熬不过寿命,大部分在一百五十岁前就去世了。
“两位,幸会了,只是你们刚才差点杀死我。”苗庆笑了笑,很是绅士。
他双手白皙而干净,手指修长无比。
“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圣器。”
“如果有,到时候再战,但看到兽怪都疯了的样子,恐怕这件圣器还真的存在。”十八道。
“哎对了,我们三个人都到齐了,小道门的童生呢”苗庆问道。
论起天赋,他更加诡异,他们苗山一脉的成年,也不在十八岁。
成年之前,才开光境,成年后,实力短时间内便突飞猛进。
可说起神秘,小道门的童生才是最神秘的。
“昔年,他出现过一次,被白露击败,可是听说那不是真正的童生。”
“童生只是一个称呼,没人知道真正的童生在哪里。”
“我知道....”十八举起手,“我听说,是一个女的。”
“女的”
“小道门收女弟子,倒也无所谓。”
“该见面的时候,终究会见面,我很期待和白露一战。”苗庆笑道。
“恐怕你不是她的对手,如果我猜测的没错,那女人已经突破到大宗师了。”十八直接道,摊了摊双手。
“大宗师而已....”苗庆依旧自信,只是多少眼神有些波动。
他们四大古老势力的传人,背后还有山里人,结果却不是一个普通地球女人的对手。
……
地下,只有厚厚的骨灰味。
姚封前很寻常的看了一眼宇都宫春,他的眼神,足以压迫一切,更何况只是一个开光境的丫头。
只是,这一次他失算了。
宇都宫春眨了眨眼睛,忽然笑了起来:“真不容易,总算是弄好了。”
她踏出一步,手掌一颤,一道符箓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