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南儿白了江烈一眼:“你堂堂勇毅侯江大帅的孩子,也能叫这么土的名字?”
“名字土一点怎么了?名字就是一个代号罢了,不管是土还是沙,一个人的名字也只不过就是让别人叫着方便的。”江烈嘻嘻笑道,“你想想,当年的蚀骨第一侠客,人家叫什么名字?人家叫陈三九,多么土的一个名字啊,一个大众的姓氏,配上两个数字,就成一个名字了。话说回来,这个名字,土是肯定土了点,但不影响人家陈三九做蚀骨第一侠客,不影响人家改造了摄魂岛,给予了摄魂岛人类的文明,让整个摄魂岛至今都尊崇他。所以,我江烈的孩子,叫阿二阿三阿四阿五,都是无伤大雅的。”
袁南儿忍俊不禁道:“好了,你少贫嘴了吧。你要明天就进去那里面修炼吗?”
江烈点了点头:“嗯,明天就去。这得很久啊,差不多得一年呢。早一天算一天,晚一天就得多拖一天。”
“那……”袁南儿问道,“皇上那边怎么交代?”
“皇上那边还不容易吗?我会让彪兄跟他保持联系,反正咱们这边给他那边的消息就是持续在寻找那神奇作物,关于什么妖魔鬼怪,什么三九四十的,就只字不提。”江烈邪魅一笑道,“这回来到摄魂岛,就当成是我修炼驭火术到祝融境的一个契机,我得把握好这个契机,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皇上那边随便糊弄糊弄就行了,等到我的驭火境界突破到了祝融境,咱们就可以冠冕堂皇地说实在找不到那种神奇的作物,毕竟确实没有,然后扬帆归航。”
袁南儿凝视着江烈的双眼:“你不觉得你这样有点像以公谋私吗?会不会有点自私了?”
“以公谋私?”江烈冷笑一声,道,“你不得想想是谁先以公谋私的?袁国采的心思,是路人皆知。啊不,路人不一定知,但我肯定知。除了陈三九以外,之前来过摄魂岛的人,都是被这些妖精赶走的。袁国采和杨老阉驴的心思还不够明显吗?就是想借机让我来送死。只不过,他们的如意算盘不太如意,我不仅死不了了,而且还会变得更强了。自私什么的,更是无稽之谈了。我修炼驭火术,几时是为了自己?我变得再怎么强,我还不是神狮国的武将?我还不是为神狮国征战?”
袁南儿抿着嘴点了点头:“我期待你变成火神的那一天。不过,你也得注意好自己的身体,要是你的身体实在承受不了,该放弃还是得放弃,命没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江烈抱住了袁南儿,笑道:“废话,我可爱惜自己的性命了。为了你,为了念恒,为了你肚子里的那位,我无论如何也得保重好自己的小命,我可舍不得死哦。放心啦,我自己的身体我心里有数,不会强逼自己的。”
“嗯……一天只能吃一顿是吗?你想要吃什么,每天就由我来帮你准备,再帮你送进去。”袁南儿说着撩了撩江烈额头前散落的几缕青丝。
江烈打趣道:“烈嫂,你是认真的吗?您长到这么大,不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你什么时候自己做过饭?你说的可好听,还帮我准备呢。你晓得怎么准备吗?你会吗?”
袁南儿娇嗔道:“会不会是一回事,愿不愿意学又是一回事了。我承认,我现在是不会,但我可以学啊!只要我学了,我不就会了?谁还不是从不会到会了?你可别瞧不起人!”
江烈笑得合不拢嘴:“好!我相信你一定能够学会!你也得相信我,我不是瞧不起人,我只是对此表示一定的合理的怀疑,仅此而已!”
袁南儿捏了捏江烈的鼻头:“你就等着吧,你就拭目以待吧!我会让你所谓的合理的怀疑化为泡影的!”
闲言姑且略去,且说江烈将狮炎济苍军的日常训练任务交给了纪评和段彪二人全权负责,自己则在次日一早独自钻入了地下墓宫。
江烈按照顺序,从墙壁上刻着的第一句开始看,并将那留了几百年的晦涩的文言文在自己的脑中翻译成了通俗易懂的大白话——驭火人,首先是一个人,每个人在做任何事之前都应该先学会做人。没本事的人不会做人,是这个人自己的悲哀,也会是他所在的家庭的悲哀。有本事的人倘若不会做人,那就没有这么简单了,那极有可能对全世界而言都是悲哀的。
我相信天下所有拥有火神遗留力量的驭火人都是懂得做人的好人,我相信正在看这些文字的你是懂得如何合理运用自己的特殊能力的。水火无情,但驭火人有情。烈火燃烧起来是不长眼睛的,可能烧掉不好的东西,也可能烧掉好的东西。因为驭火人有情,所以驭火人所驭的火也是有情的。驭火人的火应该专门用来烧除天下一切不法、不义、不忠、不孝、不平,从而保护一切正义的、善良的、和平的。
作为驭火人,倘若无法分辨是非善恶,倘若不顾是非善恶,一把火就一股脑地将能烧的都烧了,那是天下人都不愿意看见的,也是火神祝融不愿意看见的。所以,拥有了明辨是非善恶的能力,修炼驭火术才是有意义的。倘若你觉得你是一个为正义而战的人,是一个能够明辨是非的人,那么你就可以继续往下看,开始正式修炼你的驭火术了。
虽然江烈认为以上都是废话,但是这些废话又不是十足的废话,而是具备存在的意义的,不写这些的话又显得不太合理了。
于是,江烈便继续往下看,开始根据墙壁上刻写着的内容,一步一步地开始练功。
午后,赤裸着上身的江烈已经大汗淋漓,浑身都是酷热的,虽然此时是寒冬。
整个地下墓宫也都犹如一个大火炉,所以当袁南儿提着装着今日之餐的竹篮踏进地下墓宫之时,扑面而来的酷暑之气便令她登时冒了一身汗,停滞住了脚步。
听到脚步声,江烈便连忙蓄足元气,收回了整个地下宫殿中的火焰与烟气,当然了,照明用的大火炬还是得留着的,否则就是一片漆黑了。
袁南儿感觉到了热气渐渐消失,便继续沿着台阶往下走。
江烈调整好了气息,缓缓地站起身来。
袁南儿走到了江烈身前,将手中的竹篮放到了地上,微笑道:“这是你第一天在摄魂岛上修炼驭火术,感觉怎么样?”
江烈笑道:“感觉还不错吧。虽然才练了半天,但我感觉得到,自己的驭火境界有在提升。”
袁南儿莞尔一笑:“那就好。你应该很饿了吧?先吃点吧。”
“你给我带什么好吃的来了?”江烈说着便扑通一声坐到了地上。
袁南儿也小心翼翼地坐到了地上:“你好歹是一个大帅,讲话能不能严谨点?重点不在于我给你带什么好吃的来,而是我给你做了什么好吃的来。”
江烈讶异道:“敢情你不是开玩笑的啊?你真的给我做吃的啊?”
说着,江烈便满怀着好奇的心情,掀开了竹篮上盖着的布,端出了一碗热气腾腾而又平平无奇的白米饭,又端出了一盘散发着焦香与火熏味的黑乎乎的不知真身的肉片,再端出了一碟绿油油的却干瘪无汁的青菜,然后端出了一盆清澈的躺着一条死不瞑目的海鱼的……汤。
袁南儿将筷子与汤匙递给了江烈,咧嘴笑道:“快尝尝我的手艺!”
江烈接过筷子与汤匙,将一饭一肉一菜一汤重新审视了一番,朝着袁南儿眨巴了两下眼睛:“这些……都是你做的?”
“倒也不完全是。”袁南儿指了指那碗米饭,“这是你军中的大锅饭里盛出来的,另外几道都是我自己做的。”
江烈眯着眼睛点了点头:“这就合理了。难怪只有这碗米饭看起来……比较正常。”
“你说什么?”袁南儿假装没听到,明知故问道。
“我说我这就尝尝烈嫂的手艺!结婚这么多年,我终于能尝到烈嫂的手艺了!我实在是……太……太激动了!”江烈说着便鼓起勇气,先用汤匙舀起一勺汤,又鼓起勇气抬头饮下那一勺汤。
所幸,这口汤没有任何味道,就跟平平淡淡的白开水一般。
江烈连续眨着双眼,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汤啊!”袁南儿毫不犹豫地应道。
江烈连忙摇了摇头:“不,这是水,这就是水。”
“这本来是水,但是这水煮了这尾鱼,就不再是水了,就是鱼汤了啊。”袁南儿一本正经道。
江烈哭笑不得道:“其实我是很好奇,为什么你能把鱼汤煮得无色无味,这实在是太神奇了。你是不是连盐都舍不得放?”
“盐?”袁南儿摇头道,“这鱼可是纪评从海里抓上来的,海水里本来就都是盐,这鱼是在盐水里长大的,本身就有咸味了,再加盐下去,不就得把你给咸死了?”
江烈点了点头:“嗯,合理,吃太多调料品对身体也不好,这样清清淡淡的,挺好的。”
说着,江烈又夹起了一块肉片,轻轻地咬下了一口,然后强行忍住将其吐出的冲动,使劲吞了下去。
“这又是什么?”江烈的脸已经拧成了苦瓜一般。
袁南儿介绍道:“这是猪排。这头野猪是纪评早上刚打的。纪评说,野猪肉就得大火爆炒,炒到有点烧焦,这样就会又脆又香,特别美味。”
江烈不由得叹了口气道:“纪评跟你说炒到有点烧焦,你就故意把它炒焦?炒焦也无伤大雅,但是……这已经焦得面目全非了啊。你这个烧焦,是几乎把这块猪排能吃的部分都给烧没了吧?本来吧,把这猪排炒到有点烧焦,是会变得香香脆脆,增加口感的,但是你完成了一项空前绝后的创举——把猪排炒成了木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