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瘦兵微微眯了眯眼:“你小子话里有话呀。老子听你这意思是说,只要我们这些当兵的都罢工,都放弃抵抗,哪怕大元帅和皇上都没打算收兵,他们也不得不收兵。是这个意思吗?”
江烈点着头竖起了大拇指:“军爷真是聪明伶俐,一点就通!这个道理是非常浅显易懂的,试想一下,狮炎军打过来,你们就直接缴械投降。不对,投降不是你们的作风,你们就直接跑,毫不犹豫地跑。要是上头有什么命令,你们也都不用管,反正就是一个劲地跑!尽可能避免跟狮炎军有正面的冲突。只要所有人都跟你们一样只顾跑,你们大元帅跟你们皇上就都是无力回天,只能收兵回家。”
那瘦兵打量着江烈笑道:“好小子,还挺会替我们着想啊!你是不是恨不得我们早点走?是不是我们在这儿让你感到憋屈了?”
江烈思忖道:“废话,我当然恨不得你们早点走,你们只要早一天统统滚回老家去,我就能早一天回我自己家。我要是实话实说的话,恐怕会让你们不开心,那我肯定不能够让你们感到不开心,我肯定得要取悦你们,让你们对我产生好感,对我说的每一句话都心悦诚服。”
于是江烈连连摇头:“不不不,军爷,您误会啦!草民哪能恨不得你们早点走呢?军爷来到我们虬誓国,鞠躬尽瘁,尽职尽责,为虬誓国的治安做出了不可磨灭的伟大贡献,草民是打心底敬佩你们。正因如此,草民才不希望你们命丧他乡。像狮炎军的那个江烈,他就不是个人呐!你们有没有听说,他在身负重伤的情况下摔下悬崖,过了没几天,就又生龙活虎了,这是人吗?不是啊!你们可能有所不知,他已经成神了!”筚趣阁
“成神了?”那胖兵蹙眉问道,“真的假的?他是有三头六臂吗?”
江烈摆了摆手:“三头六臂算什么本事啊?蜈蚣还能有几百条腿呢,你们能怕蜈蚣吗?江烈他就是已经成神了,长相平平无奇,听说比我还黑,但人不可貌相,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一挥手就是燎原之火,一跺脚就是地动山摇。而且他自己能够无限复活,死而复生,生而复死,死而再复生,生而再复死,永远都到达不了生命的尽头。所以,你们根本都打不死他。只要他不死,他手下的兵就是无穷无尽的,也是不会死绝的。你们有没有发现,神狮人的兵马是越打越多?”
那瘦兵将信将疑道:“真有那么神?居然有人会永远死不了?神狮人越打越多是真,但这不是因为神狮国新增了援兵过来吗?”
江烈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神狮国新增了援兵过来?军爷,这是您亲眼所见吗?”
那瘦兵摇了摇头:“这倒不是。”
“这就对了。”江烈面不改色道,“常言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既然您没有亲眼所见,您怎敢笃定新增的神狮人是从神狮国过来的援兵呢?”
那瘦兵嘬了一口汤:“虽然老子没有亲眼所见,但是老子上头的那些个将军们,将军上头的将啊帅啊们都是这样说的。”
“这就更对了!”江烈故作玄虚道,“军爷,你们说,你们上头的那些个将军说的话,能当真吗?有没有可能他们就是骗子,或者他们也跟你们一样被蒙在鼓里?或许就只有你们大元帅知道真相,援兵什么的都是扯淡,神狮国皇帝压根就没有派过任何一个援兵过来。我知道真相,你们……想知道吗?”
那瘦兵与那胖兵都好奇地异口同声道:“真相是什么?”
“真相就是……”江烈卖了个关子,续道,“江烈可以撒豆成兵,他那些兵都是豆子变的,无论是绿豆红豆黑豆,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什么豆都能让他变成兵。而且这些豆子变成的兵,不用吃不用喝,粮草的压力就小得多了。他们后方就只管种豆,每一颗豆就是一个士兵,所以神狮人是打不完的。”
那瘦兵表示出了些许怀疑:“有这么玄乎的事吗?我咋感觉这跟神话传说似的呢?”
江烈冷笑一声道:“比这还玄乎的事多了去了,不然您以为怎么神狮人来之前,你们是所向披靡,而神狮人来了之后,就吃了不少亏了呢?我都说了,江烈他已经是神了,神的事迹当然就是神话传说了。反正,跟神狮人斗,没好果子吃。那个叫什么潇洒飞烟大将军,你们认识吗?”
“听说过,潇洒飞烟大将军是姓简,是个擅长打仗的勇将。”那胖兵应道。
江烈叹了口气道:“即便是此等勇将,他曾经带了大批兵马去攻打神狮人的一个据点,结果呢,除了他自己以外,全军覆没。后来,他自己的人头就让江烈给砍了,挂到了那个花穴县的城门楼子上。”
那瘦兵轻轻点了点头:“确有此事。”
江烈见那瘦兵与那胖兵都渐渐地对自己丧失了怀疑,便预备变本加厉地胡扯。倘若从头到尾都是一片胡言,或许只有傻子才会被忽悠,而在真话中掺杂假话,在假话中掺杂真话,亦真亦假,对方就会捉摸不透,只要有几句是真的,他们就极其容易失去疑心,完全相信。
“那你们知道简大将军是怎么身首异处的吗?”江烈压低着声音问道。
那瘦兵毫不犹豫道:“被砍的呗,总不能是自己掉的吧。”
江烈微微一笑道:“实不相瞒,就是自己掉的。”
“自己掉的?”那瘦兵与那胖兵疑惑地异口同声道。
江烈正色道:“这或许很难理解,但这是江烈的所作所为,江烈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倒也显得不那么奇怪。我实话实说,你们别晚上睡不着觉。简大将军是被江烈在做梦的时候杀的。据说江烈向来擅长在梦中杀人,他做梦的时候,他就灵魂出窍,飞到了简大将军的床上,又不晓得施了什么法,简大将军的人头就掉了。然后那颗人头就飘啊飘啊飘,自己飘到城门上挂着了。”
那胖兵瞪大了双眼:“还有这等事?太离奇了吧!”
江烈点了点头:“虽然听起来令人难以置信,但这就是事实。其实很多人都知道这事的真实情况,但你们的上头只会隐瞒,不会告知你们事实。之所以不告诉你们事实,原因是浅显易懂的,就是担心引起恐慌。倘若所有人都知晓了睡着觉也可能丢了脑袋,那谁还敢继续跟神狮人对着干?你们的上头压根不把你们的死活当一回事,你们只不过是他们的工具罢了。”
那瘦兵问道:“会不会我们晚上睡觉的时候,就莫名其妙丢了脑袋?”
江烈摇头正色道:“不至于,二位军爷不必恐慌。江烈之所以要了简大将军的人头,那是有原因的。因为简大将军砍了狮炎军的阮雷将军的脑袋,还把那颗脑袋挂到了花穴县的西城门上。江烈得知此事,肯定不能善罢甘休,他就以牙还牙,就让简大将军的脑袋也挂到了城门上。只要你们没有直接招惹到江烈,就不会有什么梦中被杀之类的杀身之祸。毕竟,神的精力也是有限的,他江烈也没法说睡一觉就摘了无数人的脑袋。”
那瘦兵苦笑道:“那就好,老子可连这个江烈长啥样都没见过,更别说直接招惹他了。这么说来,这个江烈是真的有点恐怖,难怪最近咱们老打败仗,老是在节节败退。”
江烈掐着手指头,佯装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草民掐指一算,贵军今年之内便能归去故里。只要贵国陛下尽早决定收兵,那么你们就不会需要再打仗了,更别说什么胜仗败仗了。”
那瘦兵又重新将江烈打量了一番:“瞧你说得有模有样的,你小子到底是何方神圣?你是算命的?还是说你能够占卜未来?”
江烈摇了摇头:“草民仅仅只是一介草民,只是略微有那么一点见多识广,也不是说就多么有见识,只不过有点人脉,就比较有一些好的资源,容易得知一些常人难以得知的小道或者大道消息。”
那胖兵正色道:“你跟我们讲这么多,应该不是单纯想唠嗑吧?你有什么目的?反正都已经说了这么多了,应该不介意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军爷是爽快人,草民也是爽快人,爽快人最喜欢跟爽快人交流。”江烈微笑道,“我还能有什么目的呢?打开天窗说亮话,直截了当地说,就是我希望二位军爷能够干点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比如说把一些浅显易懂的道理告知你们的战友,包括江烈是神的事实,以及神狮人是永远都打不完的事实。”
那瘦兵微微一笑:“就这么简单?”
江烈坚定地点了点头:“就这么简单。我说的这些话,你们该复述的复述,该引用的引用,倘若有朝一日,神狮人打到这里来了,你们一定不要浪费精力浪费生命去跟他们打,跑就完事,无论上头发布什么命令,你们的心里就只有这四个字——跑就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