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烈沉吟片刻,赞同了阮雷的说法:“言之有理,等严掌门他们到了,咱们得仔细商议一下这件事。”
不知过了多久,段彪走进了总部,行军礼道:“禀告大帅,晋山派掌门人严森求见。”
“快快有请!”江烈连忙又倒上了一杯热茶。
“江大帅,别来无恙。”
严森热泪盈眶地抱拳道。
阔别已久,江烈与严森在此重逢,内心深处难免都百感交集。
“严掌门,请坐。”江烈邀请严森坐下,并为他递上了热茶,“你带了多少人过来?”
严森接过茶杯,应道:“我只带了两百亲信前来,城中还有三千多弟子。倘若把他们全带出来,晋山县就只剩下一群手无寸铁的老百姓了。虎精随时可能下山为非作歹,虽然我晋山派弟子没法消灭虎精,但至少有能力保护一部分人。”
江烈不禁动容:“狮炎军跟晋山派联合起来,我们一定能战胜虎精,夺回晋山,还晋山县苍生太平安宁!”
严森放下茶杯,从怀里取出一张图纸,递到了江烈手中:“江大帅,这是晋山县的全县布局图。哎,虽说我晋山派弟子个个都是顶尖的高手,擅长以武会友,也善于行侠仗义,但要对付这些妖精,我等着实不如能征惯战的神狮军团的正规军啊。”
“雷子,这地图,你拿去研究研究。”江烈说着便将手中的地图交给了阮雷,又转向严森,“这位赤发将军是我狮炎甲军总将兼狮炎军总部参军阮雷。”
严森起身向阮雷抱拳道:“严森见过阮将军。”
阮雷行军礼道:“久仰严掌门大名,今日有幸得以一见。”
严森恭敬道:“晋山派上上下下任凭江大帅调配!”
“从现在开始,狮炎军跟晋山派不分你我,都是一家人,共同目的就是一起降服祸乱人间的虎精!现在我们就成立讨虎联军,由我担任主帅,全军都得以我号令为准,没我的命令,都不可擅自行动。”江烈郑重其事道,“对了,严掌门,你说晋山县县令知情不报,这个县令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有没有可能为我们提供帮助?”
严森面色沉重道:“本县的县令姓于,大名叫作于新晃,全县人都晓得,这个县令大人不是什么坏人,但是过于安分守己,过分追求明哲保身,所以他就比较贪生怕死。之前养撼就有招惹过他,但他怕我晋山派会报复,所以他就忍气吞声,完全不追究养撼。虽然是养撼有错在先,但这个县令不兴师问罪,也在无形中纵容了当年的养撼愈发肆无忌惮地胡作非为。”
安分守己、明哲保身、贪生怕死。
这几个字眼令江烈仔细咀嚼回味了片刻。
随着一抹淡淡的微笑,江烈开口道:“阮将军说,强扭的瓜不甜,但解渴。我认为这是一句至理名言,既然这个于县令贪生怕死,那就说明我们要利用他的话,就十分容易。”
江烈又意识到“利用”的这个说法不太妥当,便连忙改口道:“准确来说,不是利用,而是合作。他遇上了我们,大概就会像个傀儡任咱摆布。他好歹是个县令,咱只要跟他合作,就算是控制住了他,说白了,我不仅手握讨虎联军的兵权,也能拥有了晋山县县令的所有权力。”
阮雷点了点头:“没错,事不宜迟,咱最好今日之内就能去找一趟这个于县令。”
“既然如此,要不这就动身?我知道于县令他家在哪儿,我能带路。”严森主动请缨道。
这也正是江烈心中所想的意思,一旦有了什么想法,他都喜欢趁早完成,不喜欢拖延到日后。严森此言正合江烈之意。
于是,江烈抄起头盔,正色道:“阮将军,留守总部,全军将士听你号令。段校尉,严掌门,咱们走!”
严森带上霍立,各乘一马在前面带路,江烈与段彪策马紧跟其后,风驰电掣地向晋山县赶去。
晋山县的南城门没有一名官兵把守,也没有关着,虽然没有完全敞开,但留了一个大口。城门敞开的那个口正好足够一人一马进入。
县城之内,毫无深春的盎然春意,却颇显残冬的萧索。不见人影,不闻人声。集市里无人叫卖,大街上无人行走。
四人在晋山县城内毫无阻碍地疾奔了半晌,江烈只发现城内是一片死寂,整个晋山县就犹如一座死气沉沉的孤城,其冷清程度不亚于爆发了瘟疫的疫区。
由于路上没有遇到半个人,四人可谓一路顺风,不消多时,已然到达了一座大府邸的大门口。
门匾上刻着两个大字——于府。
门口无人看守,严森直接下马走到门前,使劲敲门。
“谁……谁啊?”门内传来一声不太有力的呼喊。
严森朗声道:“我是晋山派掌门人严森,求见你家于县令!”
“谁呀?不认识,不见!”门内那人又喊道。
“不见?岂有此理!”江烈翻身下马,大力敲响门板,“我乃神狮军团皇家狮炎军大帅江烈,奉旨前来晋山县讨伐虎精!倘若贵县县令拒绝见客,那可就是抗旨了!胆敢抗旨的话,我就带兵抄了这个府邸!”
忽然之间,大门打开了一个小缝,缝里探出一只眼睛:“您说您是谁?”
江烈瞪大了双眼,亮出腰牌,不怒自威道:“我乃神狮军团皇家狮炎军大帅江烈,奉旨前来贵县讨伐虎精!我要见你家主人,不让见的话,我就将此夷为平地!”
“爷,且容小的进去通报一下,请爷稍等片刻。”门内那人低声道。
“大胆!”段彪跑上前,怒斥道,“你这个狗贱奴,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你竟敢让我们江大帅站门外等,这就是你们家的待客之道吗?!事关重大,片刻也耽搁不起,倘若误了大事,你个狗贱奴就是有十颗脑袋也抵偿不了!”
“爷!爷!爷!”那人手忙脚乱地将大门打开,“几位爷,里……里……里面请!”筚趣阁
江烈皮笑肉不笑地思忖道:“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什么样的主子就能调教出什么样的奴才啊,看来这个县令果真跟这个下人一样都是贪生怕死的胆小如鼠之徒。”
“快去跟老爷通报一声,有贵客求见!”那人又对远处的另一个下人喊道。
那人将四人带到了客厅,请他们入座,并自觉地给每个人都泡了一杯热茶。
“列位光临寒舍,实令寒舍蓬荜生辉!新晃多有怠慢,还请列位恕罪!”一个华服男子走进来,便深深地鞠了一躬。此人不是旁人,正是晋山县县令于新晃。
待到于新晃抬起头来,江烈将其打量了一番,只见他个子不高,眼睛不大,称不上贼眉鼠眼,却可谓尖嘴猴腮,脸庞周围是一圈浓密乌黑的络腮胡,虽贵为县令,长相却犹如山野村夫。
江烈起身礼貌性地拱手道:“在下神狮军团皇家狮炎军大帅江烈,见过于大人。”
于新晃往主人位上一坐,微笑着问道:“敢问江大帅来此有何贵干,有何指示啊?”
江烈注视着于新晃的双眼,微笑道:“奉旨来此,联手于大人,讨伐虎精。”
“奉旨?”于新晃蹙眉问道,“敢问阁下奉的是谁的旨?”
江烈不知于新晃是真傻还是装傻,便应道:“自然是奉当今圣上昇凡帝的旨。”
于新晃点了点头,又问道:“那圣旨何在?”
圣旨的的确确是没有的,毕竟江烈出征完全是自己决定的,并不是所谓的奉旨前来,但为了镇住于新晃,刻意谎称是奉旨来此。
于是江烈应道:“没有圣旨,这道旨意是皇上的口谕。”
“大人这不是唬人吗?”于新晃无力地笑道,“这么重要的大事,皇上怎么可能只是传口谕呢?这肯定得要有手谕才能算数啊。”
江烈冷笑道:“照于大人这意思说话,你看不到皇上的手谕的话,你就不愿意与我军联手讨伐虎精了?是这个意思吗?”
于新晃轻轻点了一下头:“下官虽是本县县令,掌管着一部分兵权,但大部分的兵权主要还是在本县的督军手中,平日里我只能命令这些官兵缉捕罪犯,并不能对他们进行大规模的调动。要大规模的调动本县官兵,得要本县的督军向上级的东北总兵请示,总兵上面还有兵部,兵部上面还有皇上。所以说,没有皇上的旨意,本县官兵岂敢轻举妄动?我自己一个人也没法帮上什么忙啊。”
“狗屁不通!”江烈拍案而起,指着于新晃的鼻子怒喝道,“没有皇上的旨意,就不敢轻举妄动?这是什么道理?莫非没有皇上的旨意,你就不用吃饭了,你就不用睡觉了!”
“这……这跟吃饭……跟睡觉……岂可……岂可同日而语?”于新晃被江烈吓了一跳,低下了头。
江烈冷哼一声:“我还就告诉你了,这跟吃饭睡觉还真就可同日而语!来的路上我都看见了,满大街没有一家店是开门的。虎精一日不除,全城百姓就一天买不到米!或许贵府存粮富足,但寻常百姓家又有多少隔日粮?你要是再这样执迷不悟,再这样无为而治,早晚有一天,你会吃不上饭!有钱你都没地儿买米去!而且这样的情况下,会有多少人夜不能寐,担惊受怕地睡不了一个安稳觉!还振振有词地说什么不可同日而语,放你娘的狗屁!”
于新晃低着头,默不作声。
江烈伸手扳起于新晃的脑袋,质问道:“亏你还敢说是没有皇上的旨意,你不禀报你们晋山县闹妖精的事,皇上能知道?你以为皇上是千里眼还是顺风耳,能够看尽天下事?你知情不报,皇上当然不知道,当然就更不会下旨!实话告诉你,我不是奉旨来的,我是自愿来的,你不想解救你的黎民百姓,我来帮你。我麾下的兵马就驻扎在南城门外,就最后问你一句话,愿不愿意合作?不愿意的话我现在就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