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烈见白献策这汹汹气势,吓了一激灵,后悔自己说错了话,但事已至此,也难以劝说他什么了,便只好硬着头皮应允了他。
其实江烈多少有几分沾沾自喜,毕竟白献策提出这样的要求是由于看得起自己,有惜才之意,与之前惑山之上的华业火一样。之前在惑山上败给了华业火,江烈可以说是为了人情世故,给华业火一个台阶下。而现在面对拥有比华业火强悍数倍武力值的白献策,江烈只能赢,不能输。
所以,相比起微微的沾沾自喜,江烈内心更多的是忐忑不安。
此时的江烈不仅是赤手空拳,还是打着赤膊,他至今未曾在这般状态下与人交手,也不知能够发挥出几分实力。
江烈与白献策同时摩拳擦掌了起来,二人之间的战斗一触即发。江洛见状便连忙闪到一边,焦急不已地喊道:“黑烈,当心呐!”
“江大帅,请!”白献策抱拳道。
铆足了劲,江烈飞奔向前,就在那凌厉的一拳即将打到白献策之时,又倏地收拳,一脚迅猛地蹬地,往后连续几个空翻拉开了与白献策的距离。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在接近白献策之时,江烈便被一股强烈的扑鼻气味震撼到了——那是十年未曾沐浴过的味道,是混合了鱼腥与土腥的味道,是浑身上下各种陈年体液交织成片的味道,是足以令江烈一个堂堂七尺男儿嗅而却步的味道。
其实江烈见识过的奇异气味也并不在少数,前世作为消防员,他救过要跳进化粪池自杀的人,救过脑袋卡在垃圾桶的人,救过手被猪圈里的活大肠困住的人。然而,却没有一种味道能像白献策身上散发出来的这样如此令人作呕且令人恐惧。
江洛以为江烈是中了内伤才这般节节败退,于是慌忙地小跑到江烈身边,问道:“怎么回事?你没事吧?”
江烈的整张脸拧得面目全非,犹如布满了千沟万壑。喘了几口粗气之后,江烈方才睁开双眼,咬牙道:“太……太……太……太臭了……受不了……受不了……”
这样一说,江洛才恍然大悟,毕竟可想而知,一个远离尘世、久居龙湖十年之久的人,身上散发出的气味定然不会令人感到舒服。
反而是白献策自己感到莫名其妙,他自己习惯了自己身上的这种味道,而且以前作为通塞师,更是时常需要与五谷轮回之物打交道,所以感觉不倒任何不适,也就难以理解江烈突然后退的原因。
“江大帅,何故踟蹰不前?”白献策疑惑道。
江烈也不愿再想别的借口,便实话实说:“白大师,有一说一,我一靠近你,我就闻到你身上那股味儿,那实在是……实在是……我……实在不敢再上前一步啊!”
“哈哈哈哈哈!”白献策大笑得合不拢嘴,摇了摇头,“江大帅,你可是一个大帅啊!神狮军团现在有几个军?”
江烈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微笑应道:“目前神狮军团总共有狮城军、狮贲军、狮翼军以及我的狮炎军四大军。”
白献策连连摇头:“这么说来,神狮军团总共就四个大帅,那你地位可高得很啊!身居要职,却连此等恶臭之味都无法忍受,来日如何在战场之上杀敌报国、建功立业?”
江烈顿时急了眼:“论杀敌报国,论建功立业,你到神狮城的大街小巷里打听打听,我江烈在战场上的功绩,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白献策笑道:“既然如此,你倒是证明给我看看。日后若再有战事,你的敌人们都故意把自己身上搞得恶臭无比,那你就下令撤军扯退得远远的是吧?”
这样一说,江烈发觉白献策的言论还颇有几分道理,话粗理不粗。毕竟兵不厌诈,指不定以后会有什么敌人耍这种出其不意的花招。
“白大师你说得对!我是神狮军团皇家狮炎军大帅,遇难岂可轻易退却!”江烈重整旗鼓,深呼吸了几口气,憋着一股气直奔白献策。
江烈一冲到白献策身前,拳法凌厉,腿法迅猛,接连出招,拳拳到肉,招招命中,但白献策却岿然不动,仿佛不痛不痒。
“这倒是有点像个大帅了。”白献策话音刚落,抬手出掌,向江烈胸前击去,虽被江烈格挡住,但强悍的冲击力还是将江烈击飞数丈。
在地上打了几个滚之后,江烈迅速爬起身,瞥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血痕,攥紧了双拳,思忖道:“难怪他能干掉整整一个骨的士兵……这一掌蕴含的内力,怕是这天下也没有几人能够扛得住了……”
白献策扭动筋骨,笑道:“江大帅,力道还是差了点火候啊!”
“差了点火候……”江烈喃喃道,“火候……不如我就让你尝尝我的火候……”
“黑烈,有受伤了吗?”江洛连忙关怀道。
江烈随即低下头向江洛耳语一阵。点了点头之后,江洛便摇身一变化为龟形,迅速爬进了江烈的裤衩里。白献策惊奇地注视着,百思不得其解他们在搞什么名堂。
眨眼间,江烈又向白献策冲去。白献策仍是伫立原地,纹丝不动,颇显狂傲之态。
然而,出乎白献策意料的是,江烈接近白献策时,猛地俯下身,施展开轻功,从他身旁似风一般飞去。
“这龙湖,我可比你熟!就是让你多游一会儿,我也能立马追上你!龙湖可不是你想来就能来,想走就能走的!”白献策朗声冷笑道。
更出乎白献策意料的是,江烈并非要逃之夭夭,而是要出其不意地送给白献策一份大礼。
洞口的屏障虽能隔水,但却拦不住人,所以江烈直接飞出了洞口,又立即转身张开双手,往洞内释放大波火浪。浓烟滚滚,汹涌的火浪顿时湮没了整个洞穴。
江烈将老龟掏出,扔到一边,任由他在水中遨游,然后一顿拨水蹬腿,进入了洞口,在熊熊火浪之中朗声道:“白大师,会不会感觉这里头酷热难耐啊?”
“江烈,没想到你玩阴的!”白献策那撕心裂肺的声音穿过火浪,仍然透露出无尽的痛苦。
江烈不紧不慢地笑道:“兵不厌诈,哪有什么阴啊阳啊的?我放这火就没什么别的意思,不是真想烧死你,只要你认了输,我马上把火收了,咱得愿赌服输,你就乖乖跟我上岸去!否则的话,我就不管你了,我甚至加大火力,我火上浇油,我拍拍屁股我就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