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烈无奈道:“我那也是毫无自我意识的情况下啊……这酒真是害人,贪杯就没好事……哦对了,我是不是说要送你去狮南武太学?对,没错,你回去收拾收拾行李,收完直接就动身,我的骐墨很快的。”
茴香穿好衣服,正色道:“将军,你现在怎么能说这种话?之前你说你看过我身子但是忘记了,我也无话可说。但是这回,是能因为你忘记了就当没发生过的吗?”
江烈来回踱步:“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责任在我,但是……我补贴你十万文狮币,从今往后,此事就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好吧?”
茴香噙着泪水,摇了摇头:“这岂是钱的问题?我就知道,门不当户不对……不会有结果的……我也不奢求什么名分,但将军就真的偏得让我一走了之吗?”
江烈叹了口气,抓耳挠腮道:“不是说什么我就偏得让你一走了之,实在是我这府上没有你的容身之所啊,我要是把你养着倒也未尝不可,但你说你是劳碌命受不了闲,但我这些丫鬟着实够用了啊!好不容易安排到了怀德楼吧,你又没安全感又失眠,这才不得已让你到狮南去,谁让你在神狮城就没安全感呢?”
茴香啜泣道:“将军不留我,我也没有办法。茴香的命都是将军捡回来的,无法终生以身相许却也有过一夜快活,或许也算是报答了将军的大恩大德了……我终究只是个丫鬟,不能奢望太多……将军要我走,我也没办法再有什么二话了……便依将军的,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江烈顿时又心软了大半截:“茴香,我……我真的不是有意而为之,大概……是这酒有些问题……无论我酒后干了什么,那真的都不是我的主观意愿……或许这足以令你恨我一辈子……”
“我永远都不可能恨你的。”茴香打断了江烈的话,眨了眨眼,泪珠更显闪烁,“我当然不可能怪你什么,我只会把你对我的恩情,一切恩情,默默铭记于心,无论今生是否还有机会相见……”
江烈忙道:“一有机会我肯定会去武太学找你的!一旦有什么问题,你都尽管写信来给我!无论我官居何职,我肯定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这江府大概也会一直在这儿,寄信还是方便的!”
茴香抹了抹眼泪:“好了……将军,我曾听人说过,聚散皆是缘,天意让我遇见了你,或许也是天意让我离开你……天命难违。我这就回怀德楼收拾……”
“等等……”江烈说着开始在房间里寻觅,不一会儿便找到了一条镶嵌着诸多宝石的金项链,并递给了茴香,“收着吧,这些装饰品我用不着,但可以肯定值不少钱。日后若有不时之需,可以当了还钱,能换不少钱。”
茴香颤颤巍巍地接过那条金项链:“这……”
江烈转过身:“好好收着吧。”
此时,已是午后。
江烈开了房门,刺眼的阳光映入眼帘。
“烈少,您可算起了,茴香姑娘还在您屋里吗?”听雨一听见开门的声音便来给江烈请了一安。
江烈点了点头,开启了扯淡模式:“茴香姑娘带来了一副很有趣的牌,我们双人对弈,不亦乐乎,不知不觉就玩到了五更天。床给她睡了,我趴桌上睡的。”
听雨捂嘴笑道:“奴婢明白!烈少这会儿想吃早饭还是午饭呢?”
江烈应道:“这会儿吃早饭,岂不得晚上再吃午饭?午饭随便准备点就好,吃完我再带茴香去怀德楼收拾行李,然后立马送她去狮南。你也吩咐一个伙计去我尾部带个口信,这两天我没法过去了,毕竟得安顿好茴香。皇上说了,我得安顿好这几个人才能上任。对了,再吩咐马夫把骐墨装上车厢,整成一辆马车。”
听雨行礼道:“奴婢遵命!”
随后,江烈与茴香吃完了饭,江烈就换上一身便服,挎上平雪剑,带着茴香来到了门口。
马车已然停在了门口。
马夫恭敬道:“禀告烈少,骐墨已吃饱喝足,体力充沛。请烈少上车!”
江烈摸了摸骐墨的鬃毛,又拍了拍马夫的肩头:“你先回去吧,我自己驾马就好。”
“是!”马夫说着便走了。
江烈给茴香使了个眼色:“上车。”说着便跨上了骐墨。
茴香上车坐稳之后,江烈便开始驱策骐墨,口中还念念有词:“虽然你是宝马,但有时候还是不那么灵啊,现在我已经无法放心让你自己走了,还是得靠我自己来驾驭才能靠谱一些啊!”
到达怀德楼之后,趁着茴香去收拾行李的工夫,江烈径直爬上了三楼,凭着印象疾行到了一间房间门口。
门口站着两个令江烈分外眼熟的打手模样的彪形大汉。其中一个打手恭敬地拱手道:“这位爷面熟得紧,敢问是哪家公子?”
江烈亮出腰牌:“狮城乙军甲尾尾将江烈,比较长时间没来登门拜访了,还有印象吗?”
两个打手顿时恍然大悟,连忙异口同声道:“原来是江将军!”
江烈收回腰牌,抱拳道:“不知唐掌柜可在里面?”
其中一个打手应道:“回江将军,掌柜的正在屋内核账。江将军今日前来,想必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了。”
江烈笑道:“倒也没什么要紧事,就是太久没来了,想跟唐掌柜坐坐,聊聊天,仅此而已。若是唐掌柜实在无暇待见,江某也不多加叨扰。”
这时,房门开了——唐怀德恭敬行了一礼:“江将军别来无恙!江将军大驾光临实乃唐某之幸,唐某岂有不待见之理?江将军,里边请!”
“哈哈哈!”江烈爽朗地笑道,“唐掌柜还是如此之爽快啊!”说着便跟着唐怀德进了屋。
屋内的格局与上次来访并无何两样,但细看其实还是有所不同。桌子上依然摆着账本与笔墨砚台,笔尖沾着湿润的墨水,账本上的字迹看来也并未完全风干。由此可见,唐怀德着实在认真地核账。
江烈又环顾四周,这回看起来不像是有人藏在窗帘后面了,于是满意地笑了笑:“唐掌柜不愧能够经营这狮城第一酒楼,果然是能识时务啊,是个俊杰!”
唐怀德请江烈入座,也笑道:“被江将军教训过,唐某自然是得改过自新啊!当然也不只是因为怕江将军的剑,更重要的应该还是为了自己酒楼的生意!”
江烈保持着笑容:“我也听说了,怀德楼的生意是一直在蒸蒸日上,我也就可想而知,唐掌柜肯定没敢再干些什么不该干的事。”
唐怀德摆摆手:“我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啊!之前有出现过客人对歌舞女提出无理要求的情况,这些客人全被我逐出了大门,并且加入怀德楼黑名单!我怀德楼不做这种人的生意!”
江烈拍手称快:“很好!所以啊,其实让茴香在怀德楼干活,我是完全放心的。不过她对之前被冤之事还心有余悸,在神狮城内没有什么安全感,所以我得带她走。”
唐怀德点头道:“车大人吩咐过了,昨天来的这几个人可以随时由江将军调遣。江将军尽管自便!”
江烈起身道:“我此番前来怀德楼,主要是等茴香收拾行李,顺道来拜访一下唐掌柜,也没什么事,唐掌柜继续忙吧!江某告辞!”
唐怀德起身拱手道:“江将军慢走!我派人送送您!哦对了,以后江将军来我怀德楼用餐,统统免单!”
江烈连忙回头:“此话当真?”
唐怀德笑道:“自然当真!”
江烈打趣道:“看来以后我有事没事就得来吃吃霸王餐了,哈哈!告辞!”说着便离开了。
闲言略去不提。江烈帮着茴香把行李都搬到了马车上,然后便扶着茴香上了车:“路途遥远,车上好好休息。”说着便拉上了车帘,坐稳了驾驶位,扬起了马鞭。
之所以不带任何马夫,江烈就是为了能够让自己驾马,这样就不需要跟茴香单独待在车厢内。说到底,江烈还是不敢跟茴香面对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