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守高地的人,不会知道我们已经离开了,关于这点我肯定是可以进行保证的。其实在他们的眼里,高地上的一切都是照旧如常,没有什么变化的。”
看来廖越星故意而为的打岔之举是取得预想中的效果了,澜翊果然没有再去捉摸“不踏实”那三个字了。
“这个被你虚拟出来的‘我’,会存在多久的时间呢?”
廖越星在排除了一个几乎要“爆”的问题之后,终于是松了一口气,他趁热打铁地问出了自己所关心的问题。
“只要我不去消除他,他就会一直存在着。”
“他会一直存在着,而你是可以决定他命运的人,我这么来理解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吧?
那么做为当事人的这个‘我’,知道在他自己身上所存在的这种情况吗?”
廖越星能这么问,就表明了澜翊的回答并没有降低他对于这个问题的关心程度,或者说是没有消除他对这个问题的疑惑。
“您的理解是对的,我既然创造了他,当然就可以处置他,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澜翊回答了廖越星的第一个问题,语气听起来是有些冰冷的。
廖越星知道澜翊的行事作风,对于不相干的人而言,澜翊就是一个冰冷无比的存在。
那么可想而知,这里不单单指的再是人了,也包括那些有着利用价值的事物,澜翊就是冷血般的存在。
更何况,那个如今活跃在高地上的“我”,根本就是一个徒有其表的虚拟人物,只要是有着需要的时候,就可以被无限次重复地创造和利用。
那么对于这样失去存在必要的“我”,需要予以消除的时候,澜翊又怎么会将这样微不足道的事情放在心上呢?
而这也正是廖越星想从澜翊那里获得印证的,一个包含了设置和使用,再到最后处置全过程的,关于利用虚拟人物的行为准则。
现在澜翊的回答,让廖越星清醒地意识到,在澜翊所来自的昊朔帝国中,地位等级高的阶层,或是能力位于高层次的人,是可以凭空或是依据某个人事物的形象,根据自己的需要,塑造出一个崭新的人和事物的。
廖越星不知道澜翊具体在自己的族群中是居于何种地位和阶层的,但相对于他们这些生活在地球上的人来讲,澜翊从哪个方面来看,都是处在要高于他们很多的一个阶层中的。
不考虑澜翊的实际年龄,只是根据澜翊现在表现出来的情况,廖越星认为在昊朔帝国的族群里,澜翊不可能会是位于那个最高阶层中的人。
做为一个存在于浩瀚宇宙中的强大帝国,昊朔帝国毕竟是崇尚皇权,臣服皇室统治的一个国度。
在这个外太空的星际文明国家中,澜翊只要不属于皇室血脉一族,那她就只能是居于这个至高阶层之下的人。
关于这一点,从澜翊输入到自己头脑中的记忆内容中,是可以得到印证的。
不过问题在于,这个内容比较繁多的记忆必须是真实的才行。
廖越星怀疑自己头脑中新出现的记忆内容,并不是全部具有真实性的,是从听到澜翊讲说她在自己因为气血攻心而昏死过去,为了安定高地各部人员而实施的操作之后,才开始生成并逐渐具体起来的一个念头。
在这之前,廖越星是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新拥有的,那些关于神秘的昊朔帝国,涉及澜翊出身背景的记忆内容的真实性的。
而现在的情形是,他不能不重新去审视这些记忆了。
廖越星不知道澜翊这个视自己为主人的宝藏女孩,到底还有多少超凡的能力没有施展出来,但感觉笼罩在她身上的神秘色彩却是越来越浓重了。
尤其是当他想到,如澜翊一样的当初选择留在地球的昊朔帝国的族人们,也具有着澜翊这种水平的能力,甚至是高于她的能力时,就觉得自己的后脊背处是凉意一片的。
当再进一步想到,若他们根据自身的需要,可以随时虚拟创造出所需的人和物的时候,廖越星感受的就只有恐惧了。
如果这种能力不受自身所处地位和阶层的限制,只是在完美度和契合度上有着差异的表现,那就是廖越星不敢想象的一种情况了。
一想到在这些留在地球的昊朔帝国的人当中,昊朔帝国的皇长子,嵛王殿下周澄稚赋予澜翊的编号是218,廖越星的心就像是沉入了无底的深渊,显得是那样的无助。
他不清楚数字218代表的是什么意思,不知道这个编号究竟是根据每个人的年龄大小,地位高低,职衔主次,还是具体到每个人所要担负的任务属性来进行编排的。
但根据这个澜翊所拥有的编号,廖越星认为澜翊相比其他留在地球的那些族人,并没有绝对优势的。
这种情况说明,澜翊可以做到的事情,她的那些族人们也是有本事能做到的。
而且极有可能的情况是,澜翊所不具备的能力,在她的那些族人中有人是具备的。
澜翊已经明确的讲过,其他留在地球的族人同她所经历的遭遇虽不可能会是一样的,但有一样事情却是完全可以做到保持一致的,那就是当他们每个人在特定的时间被唤醒之后,第一件要去做的事情就是,必须要在地球上找寻到一个主人去进行侍奉,让自己有了明确具体的归属。
这个找寻主人的过程,昊朔帝国没有设置怎样的条条框框去加以约束,是完全由他们每个人自主独立来完成的。
也就是说,在什么地方完成这个找寻主人的任务,根据什么样的标准去选择自己的主人,昊朔帝国既没有明确的规定,也没有给出完成任务所需的限定时间,而是给了留在地球的族人们一个最大的自主权和想象空间去进行自由地发挥。
当廖越星知道了澜翊就是在这样一种仅是凭着自己的心意与喜好的前提下,遇到了因为留意车厂入门通道墙上的痕迹,在破除设置其上的机关,进入了藏在墙后密室的自己,并且是为她所中意的人,从此被她视为是主人的情况时,最初体会到的是无比幸运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