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即大宋
跟热情小哥告别后,赵桓主仆三人进入这家牙行。
牙行有官牙和私牙之分。
大宋之前,所有的牙行都是官营的。是官府给与垄断地位,为买卖双方说合、介绍交易,并抽取佣金的商行或中间商人。
但到了大宋,城市经济发展迅速,朝廷发现自己根本管不过来这么多事情,就允许民间经营牙行。
按制度,经营牙行者须有一定数量的资产,经官府批准并发给执业凭证和帐簿。经营牙行的,必须为殷实良民,有联保甘结,一个牙行只许一人经营。
当然了,官字两张口,谁是良民,还是由官府说了算。
所以,一般经营牙行的人,都有点官府背景,至少是经营本地多年的大户。
眼前这一家就是私牙,但东家跟河间知州的关系密切,所以规模做的极大。
他们家的主事见到赵桓立即迎了上来,说道:“这位客官光临咱家是为了雇人还是为了应募啊?咱家的信誉那是没说的,绝不像其他牙行那样,雇人还担忧惹上官司。”
赵桓笑着说道:“我想下南洋,对这两方面都感兴趣,可以一并说一说吗?”
这又当员工又当雇主的,看起来简直像是砸场子的。
但这位主事却没有气恼,而是笑着说道:“当然可以。客官也不用拘谨,不少人来打听,都是有着跟客官一样的想法。”
“哦?我还以为我是特例。”赵桓笑着说道。
主事显然见过很多世面,对赵桓这种两方面都感兴趣的情况根本司空见惯,摆了摆手,说道:“犹豫不决是常态,毕竟拿出身家全力一搏,很多本来只能作庸作保的,也能当东家了。下南洋没有寻常人想的那么困难。”
“来进里面详谈。”
这家牙行真的是非常正式且全面,他们有大厅,在柜台后面有专门的账房、学徒在记录顾客信息,赵桓甚至看见了不少女性坐在了柜台后面,已经颇具工业化办事窗口的特点。
而主事一直带着赵桓来到一间二楼装修精致的雅阁当中,有女婢沏了四杯热茶送了过来。
主事一边喝茶,一边从容不迫的向赵桓攀谈:“听客官口音似乎是东京人?”
“是,主事好见识。”
主事点了点头,说道:“有不少东京王后贵人会到河间府委托牙行招募人手,对东京口音,我还是很熟悉的。我在这河间府也算有几分薄名,坊间抬举,都称呼一声小青龙郑万春。不知客官贵姓?”
“姓赵。”
“这可是贵姓啊。”郑万春立即说道:“赵钱孙李,赵可是我朝第一贵姓。客官又出自东京,莫非是?”
要打听分成的事情,赵桓就不方便泄露自己的皇室身份,直接说道:“托了皇室的福而已,只是普通人家。”
说罢,赵桓饶有兴致的看向郑万春,这还是赵桓遇到的第二个有称号的人。
能获得一个称号,至少证明他在河间府颇有名声,至少很多人都知道他,并且对他印象深刻。
只是赵桓一时没想明白,小青龙这个称号究竟是什么意思。
郑万春则相对更认真多了,他没有对赵桓的说辞多想,立即转入了正题,说道:“这下南洋,在我们河间府是一件很常见的事情。”
“有钱的大户人家,自己拉人马,组织人手,去南洋打拼。高投入,高收益,当然也伴随着高风险。这一点我也不诳你。毕竟我们牙行是吃抽成的,你是作东家,还是作雇员,都不影响我们抽成。”
赵桓点头,说道:“郑主事快言快语,我很欣赏。那能不能跟我说一说这两种情况的具体区别。我在东京也是有房产的。”
果然提及这一点,郑万春眼中的精光更强盛了。
东京房价高,以大宋官员俸禄之优厚,都要租房住,就能够理解东京房价究竟有多高了。
而且很多豪门大户的经营理念贯彻着大宋向来的传统,房子新建好了只租不售。
所以如果有人愿意卖出一份东京祖宅,那一定能卖出一笔极为丰厚的财富。
用这笔财富去南洋打拼,能够拉起一支规模庞大的队伍。
所以郑万春立即热情的介绍道:“这个贵客放心,我们河间府对下南洋的情况非常熟悉,大量军民待在南洋,可以给贵客最详细的情报。”
“先说这个自己作东的情况,自己作东就是到南洋各国搏一份出路。但说是南洋,其实方向并不止南洋一处,还包括扶桑、印地、东山等等各处。”
犹豫了一瞬间,郑万春低声说道:“如果贵客在我们牙行招募足够多的人手,成为我们贵宾。我们牙行可以告诉贵客一个机密,绝对是物超所值的机密,对所有东家都价值千金。”
见赵桓表情平静,完全不为所动,他继续透露道:“是关于开拓方向的情报,可以让贵客找到一处无人知晓的陆地,避开其他下南洋者的竞争。”
听闻这个,赵桓终于动容,问道:“当今天下还有圣朝不知晓的陆地?”
郑万春点了点头,郑重地说道:“有,不在圣朝地图之上,而且面积极广。”
赵桓眉头一拧,问道:“若有这种地方,你们牙行为什么不自己去开拓?”
郑万春毫不在意赵桓地疑问,说道:“我们牙行也雇人去了。但那片土地实在是太广阔了,根本不是我们一家可以开拓过来的。所以只要贵客在我们牙行招募足够多的人手,我们可以邀请贵客一同过去开发。”
赵桓大概已经猜到郑万春说的是什么地方了。
大宋的航海水平和开拓速度,看起来要远比赵桓想象的更发达。
赵桓笑着说道:“那你跟我说说,这下南洋都有那些开拓行当?”
郑万春侃侃而谈:“这就多了,看贵客究竟对哪方面感兴趣。说句犯忌讳的话,您要是拉起足够多的人手,去南洋打下一座城池亦不在话下。据我所知,不少苏商就是这么干的。而且天子根本没有与其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