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斯都护府开府建衙后第一件影响深远的事情就是极大促进了帝钞的流通。帝钞本来就是大食境内非常流行的货币,这一点不用去推进,各国商人也认可其价值,就像认可黄金。因为其本身就意味着能换来源源不绝的财富。整个东方帝国强大的国力以及无与伦比的工商繁华,保证了这种货币堪比黄金的稳定价值。只要一个国家不是闭关锁国,还参与丝绸之路,还有商人组织商队或者有商队经过,那当地百姓就一定认可这种货币的价值。而波斯都护府上台后,又给这种货币赋予了一个新的属性,那就是官方纳税。都护府没有民间那么脉脉温情,政策一刀切,所有人要缴纳税赋,都必须用帝钞。这使得帝钞在整个大食境内都更加受重视起来,很多商人都不得不积累一笔帝钞作为储备,以免无法交上税款。而当地的贝都因人、粟特人、阿拉伯人、波斯人头脑非常灵活,就已经在银行中囤积了大量的帝钞储备,依靠汇率波动,赚取巨额利润。这一点让牛皋这个来自中原的豪迈军人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外汇货币储备也能赚这么多财富。但总之,波斯都护府的这一次设立,可谓是深得当地商人之心,这些唯利是图的商人非常拥护都护府的存在。所以之后的后勤储备就非常方便了,波斯都护府向商人批量采购粮食,很快就囤积了大量物资。与此同时,来自各国的精锐军团也已经陆续开拔到了巴格达。这些来自各国的精锐军团其实有一个非常显着的特点,那就是他们全都是突厥奴隶。联军总共七万人,但牛皋巡视军营以后发现,东方的突厥面孔大概要占八九成。在阅兵之后,牛皋给中原天子上奏的札子中,直接断言,清教徒已经腐朽,如同烂掉根的大树。整个波斯地区的原着民已经丧失武德,及及可危。将来掌权的必定会是如今这些突厥奴隶。天朝应该早做准备,扶持拉拢即将崛起的突厥王朝。甚至他断言,在帝国将来的朝政中,关于波斯都护府最多的政务纠纷,就是面对各国争论究竟谁才是突厥正统。不过他也不是一味的给朝廷压力,同时他也乐观的提出了意见。这个地区并没有完成整合,很多国家都处于多股势力杂乱统合的状态,建议朝廷不吝虚名,诱发其内部的争论,主动变更各个国家国君的称号,从而使其内部每隔一段时期就产生一种文化归属感,最终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什么人。不得不说,亲自处置实务,身处异域环境中的官员,见识与判断是十分精准的。就像如今的大食,他们就很难给自己做出定位,究竟是波斯人的后代,还是突厥人的后代,还是清教徒领袖?甚至内部还有人提出自己是匈奴人的后代,马其顿人的后代。一茬茬的征服过后,这个地区根本找不到自己的根,或者说有太多的根插入了这里。他们要形成民族认同、国家向心力实在太难,如果再有宗主国插手,这片土地想不乱都难。而任何域外大国,都不希望这里出现一个强大的帝国,切断丝绸之路,占据亚欧非三大洲的贸易航线。将超级大国的影响力隔绝在大陆东西两侧。大宋要将东方的影响力贯彻到整个世界,必须要稳固的统治这里,打压本土超级强国是第一方面,第二方面也是要树立自己无与伦比的威望。所以在准备了充足的粮草后,牛皋就带着七万五千联军直接向赞吉王朝的阿勒颇城开拔。此时联军中可谓人才济济,统帅是大宋名将牛皋,前锋是大宋新生代战神岳云,左军将领是赞吉王朝的开拓者尹马德丁·赞吉,能创建一个王朝,并纵横于十字军侵略的前线,就可以知道其才干。每个开国之君,都母庸置疑是一代人杰。右军将领是赞吉的老朋友,塞尔柱帝国的执政官,阿尤布。这个人跟历史上赫赫有名的阿尤布王朝同名,就知道其不一般,他如今有个一岁的儿子名叫萨拉丁·本·阿尤布。左军、右军将领都是久经沙场的清教宿将,他们跟十字军交战经验丰富,有过击败十字军的战绩,也曾被十字军打的大败而归,所以他们行军非常谨慎。希望徐徐而进,依靠军力优势压迫十字军,然后大胜。但作为前锋的岳云完全没有这么多想法,他带着一万先锋军完全不等后方援军,就直奔十字军联军而去。他军中有九千人的清教军队以及一千名宋军重骑兵,这些重骑兵都披覆冷锻甲,手持长槊、骨朵,是大宋最精锐的背嵬军铁骑。当然,这个最精锐是他们自认为的,北面经常对蒙古犁庭扫穴的静塞铁骑一向认为自己才是宋军最精锐的骑兵。两者虽然都是大宋最一流的骑兵,但训练方式却完全不同。静塞军更追究机动性、骑射与奔袭,这跟他们的对手有关,蒙古骑兵居无定所,又不结阵而战,所以静塞军必须一人五马,有极强的机动能力才能追上他们,并悍勇突击,一战获胜。而神武右军打的更多的是堂堂之阵,他们必须保证在正面战场上能够战无不胜,所以他们的训练更像是近代骑兵,注重组织性与纪律性,讲究骑墙而进。论组织性与纪律性,骑兵永远也比不上步兵,所以虽然背嵬军是当世最强的重骑兵,其用途也不是来直接冲击敌方军阵的。其主要使命是在正面冲击中,击垮对手的重骑兵,驱散对手游弋的轻骑兵和散兵。岳云之所以担任先锋,就是因为情报中说,十字军最引以为傲的兵种就是重骑兵,号称当世最强。这让背嵬军将士们嘲讽不已,当世最强,问过我们背嵬军了没有?我们背嵬军,成军以来,打的可就是最强的重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