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童子前来说道:“西周差官散宜生求见。”
准提听后道:“那散宜生是为借定风珠而来。”
度厄真人问道:“不知是否要把此宝借给他们?”
准提道:“此事另有机缘。”吩咐了渡厄真人,自己和卢圣隐身到一旁。
宜生进了洞来,见一道人坐于蒲团之上。宜生行礼,把灵宝大-法师的书信呈上,度厄真人看了信后,说道:“你此次为借定风珠而来。此时西岐群仙聚集,会破十绝阵,都是定数;我也不得不应允,况且有灵宝师兄的信件。只是此去一路须要小心,不可失误!”。
度厄真人随将一颗约莫幼儿拳头大小,晶莹剔透的宝珠交与宜生。宜生谢了度厄真人,急忙下山,会合了晁田向西岐而去。
商营里闻太师正在帅营处理事务,忽然一阵大风吹来,把帅旗吹到。闻太师大惊,拿出金钱一算,赶紧叫来董天君。两人已商量,董天君借着土遁飞出大营。
散宜生、晃田二人回返,夜住在一间客栈里,深夜董天君如梦幻般出现两人住的地方。顷刻,无声无息也走了。
燃灯接到定风珠,就下书商营第二日再斗法。
次日燃灯与众仙排班下篷,将金钟玉磐频敲,一齐出阵。只见成汤营里一声炮响,闻太师乘坐墨麒麟早早来到辕门,看子牙破风吼阵。
董天君骑八角鹿,提两口太阿剑作歌而来:“得到清平有甚忧,丹炉乾马配坤牛;从来看破纷纷乱,一点云台只自由。”
话说董天君鹿走如飞,在阵前高叫。
一众仙家都看着燃灯,不知道会派谁前去破阵,只是心中戚戚然,都预感到第一个前去破阵之人必定有死无生,眼眸之中一片凝重。
可是不管董天君如何高声叫唤,燃灯就是安稳不动,双眸半开半阖。
须臾,黄飞虎领着方弼、方相,来见子牙禀报道:“末将催粮收此二将,乃是纣王驾下镇殿大将军,方弼、方相兄弟二人,因为曾经帮助二位殿下逃离朝歌,所以隐匿山野间。”
燃灯骤然睁开星眸,对姜子牙道:“就让方弼往此‘风吼阵’走一趟吧!”姜子牙一皱眉宇,却是没有说什么,随即吩咐下去。
方弼刚刚归顺,急于立功,满口答应下来。可怜方弼不过是凡夫俗子,那里知道其中幻术,入阵一下子就呜呼了,一道灵魂往封神台。
燃灯面色不改,转身对慈航道人吩咐道:“你且拿着定风珠前去破了此阵。”
慈航拿过法宝,提着宝剑就向董天君而来。
天君连忙用寒光闪闪的宝剑相迎,三五回合下来,进入了阵中。
慈航道人随即进阵,只见董天君上了板台,对黑摇动,黑风卷起,却如坏方弼一般。慈航道人祭起定风珠,定风珠刚开始一触风气,骤然大放光华,璀璨光辉一照,黑风顿时禁止。顷刻,晦涩无关,黑风依然漫天冲来,千般刀刃压落下来。遇此变故,慈航道人大惊,来不及保护,全身已化为数段,一道真灵魂往封神台飞去。
慈航身殒,一切发生在转瞬之间,战阵之上寂静的可怕,只剩下众人沉重的呼吸声。顷刻燃灯才命令回营。众仙回到营中,面面相觑,心生寒意。
忽然有门官过来报:“有九鼎铁叉山八宝云光洞渡厄真人求见。”
渡厄真人进来,对阐教众仙道:“吾先天宝珠在中途被人掉包,致慈航道友之死。今奉师尊之命,前来破阵!”
随即,渡厄真人来到商营前破阵,朝董天君言道:“我等也不必在阵前做无用功,道友还是入阵,贫道随后就到。”
董天君冷哼一声,骑着梅花鹿就跨进大阵。渡厄朝九鼎山一礼,随后徐徐走进寒冰阵。
董天君上了板台,见得渡厄进来,迫不及待地用手将黑幡摇动,黑风卷起,风中有无数刀刃,向渡厄真人吃卷去。
渡厄因为在阵外稍微了解了一下此阵,看到风中有无数刀刃,神情毫不紧张,取出一七彩斑斓的树枝,道道神韵散逸,恢弘气息弥漫周天,浩瀚神威镇压万古十方。
渡厄真人手持准提给的七宝妙树一刷,一道彩虹贯天,无数佛陀显化,跏趺而坐,眉目低垂,诵经念佛,无量雷音震动,数万昙花、宝莲虚空无端涌现,浩大云光炽热,无量光明堪比日月。
七宝妙树,准提圣人采自西方灵根神木金刚菩提神树一根菩提树枝,在其上镶嵌西方七宝——金、银、琉璃、砗磲、玛瑙、水晶、赤珠,最后证道之时,加诸无量功德、无量道韵、无量祥瑞、无量气运,乃是准提圣人的随身至宝,区区一个黑风阵如何能抵得住。
整个黑风阵刹时风平浪静,董天君被一番变故惊得目瞪口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准备良久的法阵,就被渡厄轻轻松松破去了。这是对道心的极大冲击,以至于董天君一时之间不能接受,状若呆子。
渡厄真人祭起飞龙杖,一条百丈金龙出现在阵中,通体金黄,鳞甲分明,神华缭绕,道道瑞气悬空,一声龙吟,响彻诸天,狰狞地龙爪,一下把董天君抓起,扔在地下,摔得晕乎乎。
渡厄真人叹息道:“可怜千年修行,就因为不懂得上体天心,下修道德。杀劫来临,业力缠身。千年功果,一朝俱成画饼。”
怜悯之色在眼眶之中一闪即逝,渡厄真人念一圣号:“无量寿佛!”一剑把董天君送上封神榜,收了定风珠。
阵外,闻太师座下墨麒麟也似乎被主人的心情所影响,焦虑不安,不断用四蹄刨地;而西歧一方,众仙也是恨不得长了鸵鸟脖子,狠狠探出来查看一番。
就在渡厄灭杀董天君的一刹那,燃灯徒然星眸之中精光一闪,随后满脸笑容对玉虚众仙言道:“渡厄道友已破阵!”
玉虚众仙还在疑惑间,就见渡厄真人提着七宝妙树,走了了出来。阐教诸仙见一个洪荒散仙竟然轻而易举把风吼阵如此一凶恶大阵也破,都面露惭色。灵宝大-法师和渡厄真人较好,深知真人底细,如今见渡厄真人浑身焰光吞吐,道气盎然,显然已经步入大罗金仙,这几年修为进展如此迅猛,更是惊愕不已。唯有燃灯见到渡厄真人手中的七宝妙树,若有所思。
商营里闻太师一看渡厄真人出来,知道董天君休矣,悲呼一声。就催动坐骑,来拦渡厄真人。
燃灯身后的黄龙真人乘鹤飞来,阻住闻太师道:“现在双方原是斗法,不必特强,你且暂退。”闻太师无奈,这才恨恨后退。
渡厄真人来到燃灯面前,道:“奉吾师之命,已破风吼阵,特来告辞。”不等燃灯答话,驾起祥云飞走。
“寒冰阵”内袁天君大叫:“阐教门下,谁来会我此阵?”燃灯道人看看左右,却没有人可以破阵,却不料一身披大红袈裟的和尚从空中飞来,向燃灯打个礼,道:“贫僧烈焰尊者奉圣人之命,前来破阵!”
燃灯看了一眼这烈焰尊者,脑袋锃光瓦亮,浑身火气充盈,头顶虚空一股红艳艳的烟要留驻,还个礼,道:“有劳道友了!”
烈焰尊者朝燃灯作个礼后,手中拖着一钵盂,朝袁天君言道:“我等也不必在阵前做无用功,道友还是入阵。贫僧随后就到。”
袁天着冷哼一声,骑着梅花鹿就跨进大阵。烈焰尊者朝西天一礼,随后徐徐走进寒冰阵。
袁天君上了板台,见得尊者进来,迫不及待地用手将黑幡摇动,上有冰山,即似刀山一样,往下磕来;下有冰块,如狼牙一般,往上凑合。任你是甚麾人,遇之即为齑粉。
烈焰尊者因为在阵外稍微了解了一下此阵,看到天上、地下快要合拢而来的冰棱、冰锥。神情毫不紧张。
左掌立于胸前,掐成莲花指,口中念念有词,身上大红袈裟脱落,落在脚下。芒鞋轻轻一点,袈裟瞬间开始蔓延扩展,须臾,地面入眼尽是火红一片的袈裟,袈裟表面道道金色丝线开始若隐若现,一朵朵红花图案映入眼帘。
右手上举,通体黝黑的钵盂飞到头顶,开始散出一圈圈光轮,随后。万道流光溢出,却是庚金剑气。轰隆隆,头顶冰山被犀利流光瞬息之间削成冰屑。脚下红花灵光绽放,朵朵红花飞起,花瓣开合间,朵朵烈焰飞出,这是西极之地火山口中收集的地脉灵焰。万朵焰花从袈裟飘落,高温灼烧下。冰块就如烈日之下的寒霜,化为消消流水。
板台袁天君用手将黑幡摇动,冰山重新凝固,向烈焰尊者压来,渐渐地烈焰尊者的法力支撑不住,上有冰山,似刀山一样,往下掉来;下有冰块,如狼牙一般,往上合并。只听得一声响,烈焰尊者被磕成肉泥,一道灵魂径往封神台去了。
阵中黑气上升,袁天君跨鹿出阵,便叫道:“你们十二位金仙,都是上仙名士,谁来会我此阵?不要老是让道术低微之人来送性命!”
燃灯道人命普贤真人走上一遭。普贤真人道:“袁角,你何苦作孽,摆此恶阵!贫道入了阵时,一则我将开杀戒,二则你道行功夫一旦失却,后悔就晚了!”
袁天君大怒,仗剑直取。普贤真人将手中剑架住,二人战有三五合,袁角便走入阵中。
普贤真人随即走进阵来。袁天君上了板台,将黑幡招动,上有冰山一座打将下来。准提急忙运用法力指向冰山,一道白光如线,其冰见白光自然融化,不能伤及普贤真人。袁天君见其阵已破,方欲逃离;普贤真人的吴钩剑飞来,将袁天君斩于台下。袁角一道灵魂被清福神引进封神台去了。普贤大袖迎风,飘飘而出。
金光阵中,西方弟子长眉罗汉又为破阵牺牲了,其后金光阵被广成子所破,金光圣母被杀。化血阵中,不空明王被杀,之后被太乙真人所破,阵主孙良被太乙真人斩于阵中。
阐教众仙连破六阵,周营士气一时大振,众仙刚刚回到帐篷,燃灯道人说道:“善哉,善哉,今日阵前,西方教几位道友丧命,我等却是欠下了他们因果。”
众仙却有些不解,广成子问道:“那五个道友乃是丧生于十绝阵内,与我玉虚宫却又有何关联?”
燃灯道人说道:“你有所不知。没有西方佛门弟子首先去破阵,以自身破除此阵煞气,让群仙能得知十绝阵玄妙,我等如何能这么快破阵。故佛门弟子身殒虽是截教所为,但我等受其恩惠,岂不是也要还西方佛门因果?”
广成子听了沉吟半响道:“想那西方几位道友,此番首次东来,却为我等而丧生,这个因果,确实尚需完结。”
一时间众仙默然,皆暗暗推算,思量对策。
却不知道玉虚宫中的元始天尊,查知此事,也正在暗暗气恼。他身为圣人,事后掐指一算,哪里还算不出其中的关节,当然明白此乃准提、接引之计。但明明吃亏,却到底是受了恩惠,还不得不承西方教这份恩情,郁闷也只能藏在心中。当真是吃了一个哑巴亏,偏偏作声不得。
周营里燃灯道人思忖片刻,便有了计策,问众仙道:“西方教五个道友所遗的法宝何在?”
广成子说道:“老师可是想将法宝送还西方?”
燃灯道人说道:“于情于理,都该如此,也是还了部分因果。只是若行此事,总须往西方走一遭,尔等何人愿往?”
广成子等众仙纷纷请命,燃灯遂命惧留孙,前往西方,送还法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