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析完袁绍,刘基对刘繇三人道:“再说兖州牧曹操,此人被许子将评价为‘清平之奸臣,乱世之英雄’。许先生有识人之明,所评之人无不应验。”“在吾看来,曹操是比袁绍还要厉害的枭雄!”刘基夸赞曹操,陈登对此深以为然:“曹孟德曾屠徐州,心性狠毒,确有枭雄之姿!”刘基点头,继续说:“他被陈宫背叛,最落魄时仅剩三座城池,却依旧能够东山再起,将强横的吕布赶出兖州,将背叛他张邈打败,杀其弟张超全家!”“这之中虽然有袁本初助他兵马钱粮的缘故,但其本人心性之坚毅,古今稀有!这是比项羽之勇,比萧何之谋更珍贵的品质啊!”刘繇认同自己儿子说的话:“子曰:三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志也!曹孟德,确实是个人物!”吕岱这时候问刘基:“公子可是想联曹抗袁?可曹操素来和袁绍亲善,如何能联合?”刘基呵呵一笑,曹孟德,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的志向!曹操一生致力于安定天下,但在曹操这样的枭雄眼中,讨平天下的只能是自己!所以他一定会背叛袁绍!袁绍和公孙瓒经年对攻,冀州怕是早就疲敝,现在就是一个“下克上”的好时机!刘基滔滔不绝道:“阿爷,二位先生,我曾听子布先生讲过,董卓退居长安时,群雄畏惧西凉军,弗敢进。”“曹操说:举义兵以诛暴乱,大众已合,诸君何疑?向使董卓闻山东兵起,倚王室之重,据二周之险,东向以临天下;虽以无道行之,犹足为患。今焚烧宫室,劫迁天子,海内震动,不知所归,此天亡之时也。一战而天下定矣,不可失也。”“诸侯遂按照曹操的谋划,兵分三路西进,虽然诸侯们最终败于荥阳,但曹操的志向和勇气却胜过了包括袁绍在内的一众诸侯!”“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甘心郁郁久居人下呢?如果我们联合他对抗袁绍,他一定会答应的!”“因为江东和冀州隔了千山万水,而他曹操却离冀州近在咫尺!如果是我们和他一起攻打袁绍,他根本不用担心我们会吃下冀州,反而会笑我们愚蠢!”刘繇听刘基说曹操会笑话他们愚蠢,不禁疑惑道:“吾儿,既然是愚计,为何还要如此做呢”一旁的吕岱听刘基说了这么多,终于是明白了刘基的意思,他说:“主公,少主公此策乃不得已而为之!”刘繇眨眼:“此话怎讲?”吕岱给他解释道:“虽然袁绍目前已到了强弩之末的境地,但如果我们让他得到喘息,凭借冀州的富庶,一年之后,青幽并冀四州之地将尽为袁绍所有!”陈登拍手叫好:“鞭辟入里!鞭辟入里啊!”“如此主公您更应该去联合曹操了!不止曹操,还有在青州正和袁谭交战的孔融和刘备!甚至在幽州垂死挣扎的公孙瓒,您都应该派出使节联合他们!”刘繇如醍醐灌顶般明白过来:“二位先生说的在理!”然后他看向刘基,欣慰地感慨:“吾儿,真佳儿也!”刘基腼腆地笑了笑,继续说:“阿爷,如果我们真的联合了曹操与刘备,到时我们只需从派出少量军队声援他们即可。另外再给曹操和刘备提供一些钱粮便是。”陈登狡黠地说:“少主公这是要行‘驱狼斗虎’之计啊!”刘基笑曰:“元龙先生所言极是!正是要让曹操和刘备这两匹饿狼,去斗袁绍这头疲惫之虎!”刘繇发话道:“此事我会让步子山去筹办,具体如何资助他二人,众臣商议后再做决定!”吕岱三人拱手:“主公英明!”刘繇又问:“你们三人还有事要禀报吗?”刘基点头说:“阿爷,还有一事!”刘繇见自己的元子如此上心国事,心疼地伸手抚摸他的脑袋:“吾儿说吧!”刘基下意识地躲闪了一下,但最终还是忍住了冲动,让刘繇抚摸他的头顶。待刘繇收回手后,刘基道:“除了北方的形势,您还需要注意南方的局势!”刘繇诧异地重复“南方”二字。刘基解释道:“您获得了徐州,孩儿想咱们隔壁的刘景升肯定会坐不住的。”提到刘表,刘繇皱眉道:“吾儿,景升兄和为父同为汉室宗亲,他应该不会轻易兴兵吧?”刘基笑着说:“正如您所说,刘景升不会轻易地与我们为敌。”“但是您别忘了,益州牧刘焉去世后,刘表曾派人鼓动刘璋的部将甘宁、沈弥、娄发等人反叛刘璋。”“这说明什么?说明刘景升的内心,不像他表面上那样温润,他也是个不甘寂寞的人啊!”刘繇缓缓点头,算是认同刘基的说法。学富五车的刘繇自然知道前汉“吴楚七王之乱”的故事。刘表和刘璋和他一样,都是享受着宗亲身份红利的人啊!如果不是天子还健在,恐怕刘表和刘璋,甚至是他刘繇自己,都会迫不及待地称孤称王吧!吕岱这时插话:“主公,您应该去信给柴桑督周鲂和豫章太守华歆,让他们早做准备才是!”刘繇应下:“今日吾便亲自传信华子鱼和周子鱼!”刘基这时才注意到,周鲂和华歆的字都是子鱼!于是他揶揄道:“希望刘表能够按捺住自己的野心!不然啊,这豫章的两条鱼,怕是会让他这条盘缩在荆州的老龙难过哦!”吕岱、陈登、刘繇三人听了他的戏言,俱都忍俊不禁!陈登呵呵笑着说:“少主公妙语频出,妙乎?不妙乎?”刘繇抬手止住包括自己在内的四人:“呵呵,刘景升毕竟是一方牧守,还是汉室宗亲,吾等适可而止就好!”说收就收,陈登收起笑容说:“虽然南北已经定计,但是主公,少主公,还有吕刺史,登还有一事相告!”刘繇问他:“元龙,你说便是。”陈登提醒他们:“曹操和孙策战于颍川,传言二人都想迎接天子。”“如果主公您联合曹操攻打袁绍,那么孙策就可腾出手入京迎接天子,我们是否要让他得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