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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七章 远东传奇

,重生之工业狂潮
打通马加丹,基本上把远东沿海一带连成片。
立场一旦转变,很容易出现一种心态,就是期盼获得新组织的认同感。
所以,倒戈之人很容易反过来打自己人。
瓦安.茨维托柯夫同样如此,他先以各种名义,收拾了一批当初阻挠极地矿业复工复产的集体和个人,包括政府内的一些人员。
另一个心态就是,组织里有好事别落下我,你们之前得到的好处是不是能分点给我。
最近一段时间瓦安.茨维托柯夫隔三岔五骚扰着阿布拉,除了关心那些采矿企业复工复产中的问题外,还在争取两件事:远东长输油气管线啥时候来马加丹勘测?远东能源要不要来马加丹建设燃气电厂?
11月初,一批华夏籍矿工被送来马加丹市。
马加丹港专门开动了破冰船,将楚克齐号邮轮接进港湾,停靠在泊位上。
500名员工被放在这里,然后继续南去,将其余1000多名员工送往海参崴。
这些员工来自库波尔,留在马加丹的员工作为先遣队开拓这里的产业,在这个冬天,他们将主要负责在港口接卸物资,并运往属于极地矿业的各个矿区。
去往海参崴的员工,将从那里乘坐专列返回蓝市,回家修养过年。
马加丹州全域面积46万平方公里,它的经济部门主要是采矿业,并且曾经以盛产黄金闻名。
100年前,马加丹市还是一个渔村,它的名字叫做纳戈叶沃,有100多爱斯基摩人生活在这里。
1930年,苏熊远东委员会决定大力开发这里,成立马加丹市;20年后,这里又变成了一个州,并将方圆46万平方公里的土地都列为管辖地,前后不到百年的时间里,这里共勘探出400多个大型金矿。
这里的土地,大部分都是无人区,最低温度零下64度,连爱斯基摩人都不愿深入内陆地区。
在这里开矿,修路工和采矿工稀缺是最大的难题。
于是,苏熊高层选择使用了囚犯。
后世山姆国一位作家曾出版过一本书《古拉格:一部历史》,这本书曾写道:
1.7万名囚犯修路死亡后被埋在永久冻土的公路下。黄金开采的第一年就有8000名矿工死亡、第二年1万、第三年1.3万......马加丹第二任市长曾经公布:“开采15年后有21万人死亡,他们要么死于低温、营养不良和病痛;要么因逃跑和怠工被处决。”
没有人知道马加丹的黄金储量具体是多少,但年过半百的毛熊人都知道,马加丹是他们少年时记忆里的“聚宝盆”。
除了黄金,这里还有石油,还有占比整个毛熊50%储量的银矿、28%的钨矿,以及数不清的汞、铜、锑、煤和稀土资源。
可是随着时代变迁,以及苏熊成为过去,这座以金矿开采闻名于世的工业城市,最终没有躲过囚犯释放、工人解散的“厄运”。
根据马加丹市政府掌握的资料,1989年马加丹州全域人口为54.2万人,1999年底的数据是16.52万人,人口减少超过三分之二,人口的负增长程度居远东各州区之首。
维持生产的金矿已经很少,即使有生产活动,一般也只是在每年夏季两三个月里进行。
至今那托卡金矿仍在以传统铲车和卡车露天作业的方式进
行生产。
被极地矿业收购的矿业公司分布在马加丹州的几个市、区。
包括西部苏苏曼市的别列辽赫矿山公司、苏苏曼矿山公司,北部奥姆苏克昌镇的杜卡特矿山公司,乌斯季奥姆丘格镇的坚金斯基矿山选矿公司,霍罗德内镇的苏苏曼采矿选矿联合加工厂,卡拉姆肯镇的卡拉姆肯矿山选矿公司。
这些公司,一度拥有员工两三千人,现在极地矿业正在召集老矿工们返岗,启动复工复产。
还在保持生产的是那托卡金矿,也被极地矿业收购了大部分股份。
这座金矿从1940年开采至今不曾停过,巅峰期总员工数量达2.2万人,是全球矿工数量最多、产量也是最高的金矿之一。
这次极地矿业派过来的是一位毛熊人,她叫锁伊金娜。
锁伊金娜是个混血,她的父亲叫唐汉章,曾任华夏机械工业部设计总院副院长职务,是一位机械方面的专家。
唐汉章是一位传奇人物,1906年出生在湘南一个偏僻山村,15岁时考取了湘南第一师范,22岁前往苏熊劳动大学学习。
在大学期间,因政治问题被捕入狱,流放到北冰洋畔的摩尔曼斯克伐木。
1934年因表现出色释放,但是在当年年底,再次受到波及,流放到马加丹。
那年冬天,唐汉章经过6000多公里的长途跋涉,被囚车从莫市押送到了马加丹。
一到马加丹,唐汉章就高烧不退,被送入病残收容所治疗。
在收容所,他认识了一位来自华夏鲁省的老人,是早几年被流放过来的,任洗衣房工作组组长。
得益于这位老人的照顾,唐汉章很快成为洗衣房的管理员,主要任务是维修洗衣机械。
不久后,唐汉章凭技术过硬,被调入马加丹市洗衣机厂工程科,成为一名绘图员。
几年后,他再次凭借聪明才智和踏实肯干,从一名普通技术员做到了车间主任,一度做到代理厂长,成为了马加丹市的技术能人。
某一天,唐汉章走进洗衣厂时,看见一个女工正手忙脚乱,显得十分焦急。
唐汉章便过去询问:“出什么问题了吗?”
这位女工说:“这台洗衣机不知怎么坏掉了,我操作了半天也没弄好。”
唐汉章仔细检查了一遍洗衣机,然后说道:“问题不大,是温度太低将水管冻住了。”
接着,唐汉章给洗衣机换上了一根水管,就解决了女工的困难。
女工感激地说道:“非常感谢你,帕夫里克同志。”
帕夫里克是唐汉章给自己起的名字,那位女工叫做伊柳辛娜。
从此,两人便开始了正式交往,在工作中互帮互助,感情也日益深厚。
伊柳辛娜的人生经历也十分曲折,她自幼父母双亡,被人抱养后在养母家做杂工。后来,她与一个飞行员结婚,但是丈夫死于一次空难,两人的孩子也夭折了,于是孤身一人来到了马加丹做起了工人。
不久后,唐汉章和伊柳辛娜举行了简单的婚礼,1947年,他们生下女儿锁伊金娜。
在伊柳辛娜无微不至的关怀下,唐汉章获得了新生,他更加勤奋努力地学习和工作。
不久后,考取了莫市通用机械学院,毕业之后回到了马加丹市政机械联合工厂,担任总工艺师兼厂长。
1956年11月,唐汉章收到苏熊最高法院的通知书,他终于摘掉了“流放者”的帽子。
1958年7月,唐有章带着妻子和女儿,踏上了南归的列车,回到了祖国的怀抱。
当年,他被安排到外贸部机械设备进出口总公司工作。
1961年,调任农业机械化科学研究院院长,并多次率团出国访问,为华夏农业机械化做出了突出贡献。
1968年,唐汉章再次入狱,伊柳辛娜在举目无亲下,只能带着锁伊金娜离开华夏回到苏熊。
1975年,唐汉章被释放出狱,可是他挚爱的妻子伊柳辛娜,已于1974年在莫市悄然离世。
1981年,唐汉章赶到莫市,见到了阔别20多年的女儿锁伊金娜。
2000年1月,唐汉章在燕京与世长辞,享年94岁。
锁伊金娜早在莫市结婚生子,这几年却留在燕京照顾自己的父亲。
唐汉章跨世纪的一生,追求理想却命运多舛,他三次入狱,还被流放极寒之地长达十多年,但是他用顽强的意志战胜了所有的磨难,并谱写了一曲感天动地的异国恋,成为了一段旷世传奇。
锁伊金娜出生在马加丹,12岁时离开在华夏度过青春岁月。
她的一生也说得上饱经磨难。
唐汉章与安老爷子相熟,在安老的推荐下,锁伊金娜回到离别40多年的马加丹,担任极地矿业马加丹大区的负责人。
马加丹市政机械联合工厂在离港口两公里的地方,也曾经是繁华地段。
厂址还在,可已经停产多年,只剩下破旧的厂房,空荡荡的院落。
锁伊金娜似乎记得,小时候这里在父亲的经营下曾经机器轰响,工人们忙碌不停。
自己的家,就在工厂的后院,那是有着几排楼房的家属区。
现在,家属区还在,楼房也有,不知道是不是小时候住过的那些。
家属区有人出入,并用好奇的目光看过来,这里已经很少有几百人规模的聚集。
马加丹市区,当年曾经有20多万人,现在不会超过6万。
好多人不能离开这里,是因为攒不到他乡生活的钱,只能苟且度日。
当他们攒够钱离开这里时,甚至不能奢望将自己的房子卖掉而使腰包更充裕一些。
这就是当前马加丹的现状。
锁伊金娜心中有些遗憾,那些老人认不出她,她也不记得曾经的伙伴。
小时候,父亲每次出差回来都给自己带回糖果,奶糖味道是那么香甜。
小时候,街道上人来车往,人们大声说话,臭骂某个国家。
......儿时的记忆消逝在岁月的长河,锁伊金娜甚至怀疑童年是不是一场梦。
不过,她记得父亲弥留时说过,老房子里有台留声机,那是母亲将俩人的工资攒起来买的第一件奢侈品。
那台留声机买来后,父母亲在客厅里随着琴声起舞,而自己还在摇篮中。
父亲是希望回来的,他的青春、他的爱情、他的事业都在这里留下深深的印记,也许父亲的魂已经来到了这里。
母亲当年离开华夏时,也曾给狱中的父亲留下一封信,那封信现在就带在锁伊金娜的身上,结尾是一句话:
只有真情才能融化西伯利亚的冰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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