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道意志绽放,周围的人群骇然后退,不敢触碰那凌厉的冲天剑意。
然而天地失声,并不是因为剑道意志有多厉害,再厉害能厉害过天玄境强者么?
天地间气氛骤然凝固,只因为白衣少年的那句话——本皇子不允许!
他凭什么不允许?
因为他是天阳皇朝皇子!
来到混乱之城的当朝皇子只有四位,另外三位众人早已见过,还呆在总督府内,那么眼前的白衣少年的身份,就只有一种可能。
天阳七皇子,阳炎!
荆王不是说早就把他送走了么,怎么他会出现在这里?
人群百思不得其解,而众天玄境强者微微一愣之后便是迅速明白了过来,他们中计了!
一瞬间,天地间的温度急剧下降,许多道冰冷的目光落在荆王身上,仿佛要把他给冰封。
“好好好!我说你怎么可能有机会把人送走,原来一切都是个幌子,总督大人,你这一手瞒天过海玩的可真是厉害!”天云宗长老脸色阴沉沉地冰冷开口。
想起之前,被荆王连番嘲讽说他愚蠢,甚至说得连他自己都开始怀疑是不是自作聪明了,他就感觉脸上火辣辣的,被人耍弄的无尽怒火涌上心头。
事到如今,狡辩已是无用,荆王反倒冷静下来,他深知只有冷静才能想到正确的应对之策。
狠狠瞪了一眼下空横插一脚坏了自己计划的阳炎一眼,荆王转过头,淡淡道:“那得多亏了你的愚蠢。”
“你找死!”天云宗长老恼羞成怒,浑身气势爆发,直接一掌怒轰而出,天空巨震,仿佛要塌陷下来,地面都在开裂。
荆王毫无保留地气势全面爆发,浑身流转着璀璨的金色光华,手掌一拍,一道巨大的金色掌印破空而出,遮天蔽日,毁灭的气息令下空地面之人胆战心惊。
轰!
巨响声传出,两道恐怖掌印在上空中相撞,耀眼的爆炸光芒吞没了一切,即便是同为天玄境强者的众人都是眯起了眼睛。
荆王脚踏虚空,恐怖的镇压之力让不断震荡的虚空都被压制下来,他的拳头如同黄金所铸,一拳轰出,犹如陨石轰落,毁灭一切!
天云宗长老丝毫不惧,浑身沐浴着耀眼的光芒,握掌成拳,巨人般的拳头轰杀而出,封锁虚空的镇压之力支离破碎,天空不断震荡,毫无花俏地与那黄金浇铸的恐怖拳芒相撞。
轰轰轰!
突然爆发大战,众人始料未及,感受着上空的风云变色,毁灭之力隐隐透露下来,人群只觉心惊肉跳,浑身衣裳被汗水浸湿,既盼望着激烈的强者大战,又祈祷着战斗赶快结束。
因为谁也不知道,当两位强者打出火气来时会不会忘记控制威力,殃及下空之地,那么他们这些人根本不可能抵挡得住,哪怕只是余威。
唯一镇定的就是阳炎,他的目光盯着大战在一起不断碰撞两道不知是真人还是残影的模糊身影,神色自若,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却在这时,阳炎感觉到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有如冰刃一般锐利,似乎只需要目光的主人心念一动,就可以顷刻间将他千刀万剐,极其可怕。
“你就是阳炎?”审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极为刺耳,阳炎的目光望向虚空,但见一位强者目光冷然地看着自己。
“晚辈阳炎,见过前辈。”阳炎微微行了个晚辈礼,淡淡道:“前辈有何指教?”
“倒是知道些礼数。”这位强者淡淡说道,却有一股无形威压落在阳炎身上,压迫着他全身的每一处,令他动弹不得。
阳炎目光一冷,道:“但前辈似乎不知道强者气度为何物,堂堂天玄境强者,并无半点理由,就威压一位晚辈,不觉得卑劣么?”
“好个伶牙俐齿的小子,刚夸你有点礼数,就敢讽刺于本座,这就是你对前辈说话的态度么?”这位强者淡漠着道,加诸于阳炎身上的威压却有所减弱。
阳炎淡淡道:“晚辈岂敢,前辈有话不妨直说。”
这位强者冷刮了他一眼,真是不知好歹,以他的身份肯屈尊降贵与之说话,已经是莫大的荣幸,居然还一副不耐烦的模样,真是岂有此理。
于是,他也不打算绕弯子了,直接开口道:“木云可是你所杀?”
阳炎目光一凛,他分明感受到一丝杀意将他全身笼罩,只要对方愿意,一个念头就可以将他抹杀。
若是寻常人,被这等强者质问,早就双腿打颤,神魂失守,把该说不该说的事情全部交代出来了。
但阳炎的心性岂是寻常人可比,骤然闻言,依旧面不改色,淡淡道:“木云公子死了么,晚辈怎么不知?”
“大胆!在本座面前还敢撒谎,嗯?”木家强者眼神一厉,恐怖的压力要将阳炎压垮来。
阳炎目光冰冷,有惊天剑意冲出,欲撕碎那可怕的威压,哪怕是无用功。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晚辈从试炼之地出来,就听闻各大势力觊觎晚辈所得之物,欲擒拿本皇子,本皇子本来以为都是谣言,以前辈们的身份怎会做这等无耻卑劣之事?如今看来,却是本皇子天真了。”阳炎身躯挺直,不但不惧,反而有着嘲弄之意。
“哼!”木家轻哼一声,落在阳炎耳中却是比雷霆还要重,顿时闷哼一声,脸色一白,嘴角竟有一丝鲜血溢出,目光更冷。
木家强者却根本不在意他冰冷的目光,只感觉可笑,没有实力,连感觉被羞辱的资格都不会有,因为一切都是理所应当。
他冷漠说道:“休要狡辩,有人亲眼看到你指使手下围攻木云,更用下毒这种卑劣的手段暗害于他,以致身死,铁证如山,难道还冤枉了你不成?”
阳炎心中一片冰冷,即便当日从血祭大阵逃出之人对各大势力强者说了什么,但也绝不会把木云之死与自己联系在一起,因为从始至终木云就没有在玄殿广场出现过,想用这件事当做借口发难根本站不住脚。
可木家强者却依旧这么做了,还知道木云是中毒身亡,显然有人把他杀死木云的事情透露给了木家,而知道这件事情又有动机这么做的,只有一个人——月无辰!
“这家伙还真是阴魂不散。”阳炎暗道一声,想起那天看到的东西,心情略有些沉重。
当然,这种事情,阳炎不可能会承认,只见他面无表情地道:“原来是中毒身亡,这就与本皇子更加没有关系了,本皇子可不会使毒,倒是前辈,单凭一面之词就说成铁证如山,看来并未把木云公子的死放在心上,只是用来当做遮掩丑陋目的的借口而已,相信木云公子泉下有知,定会死不瞑目。”
“胡说八道!”木家强者脸色微变,冰冷道:“看来你是不会老实交代了,那就随本座回木家坐坐再交代好了。”
说毕,他的手掌轻轻探出,阳炎就感觉到周身的天地元气仿佛化作了一座囚牢,将自己困在其中,被手掌抓去。
“天玄境强者当真恐怖。”阳炎目光一凝,但并不慌张,对这一幕早有预料。
“欲戴皇冠,必承其重!若你连正面面对他们的勇气都没有,那就什么都不需要谈了。”
这是他从魔宗走出时,在他脑海中回荡的声音,正是因为如此,尽管已经明白了荆王的计划,阳炎依旧选择了走出来,直面众强者。
因为他很清楚,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一日没有抓住自己,这件事一日没有解决,众势力就一日不会罢手,甚至会将矛头直指天阳皇朝,而整个乾域都不会有他的容身之处,一旦被抓住,下场必然凄惨无比。
何况,他阳炎又怎会甘心整日躲躲藏藏,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
人生在世,当有凌云志,劈荆棘,斩万敌,踏苍穹,戴皇冠,君临天下!
阳炎的武道之心从未有过动摇,置之死地而后生,这么简单的道理,他又怎会不明白?
哪怕此刻,他被木家强者轻易囚住,他的心,却依旧平静如水。
他将生命作为赌注,是从此沉寂于地下,还是潜龙腾空,踏上属于他的征途,就看这次了。
“木羚!你放肆!”高空,一声暴喝如天雷般震响,荆王瞥见木家强者的动作,眼中射出凌厉精光,狂暴的气息披靡而出,他的身形骤然一闪,急掠而出。
“你的对手是我!”
天云宗长老紧随而至,狂猛的攻击毫不停歇。
“啸!”荆王长啸一声,刹那间好几股恐怖的气息骤然闪现而出,众强者脸色微变,天玄境强者的气息!
他们都是总督府的强者,一直隐匿在人群当中,此刻听到荆王的啸声,终于出手。
“我天阳皇朝的皇子还轮不到你们来囚禁!”一道冷冽,却充斥着无上皇威,威慑天下之势的声音传出,众人目光凝固。
这种威势,绝对是天玄境九重强者无疑!
总督府怎么会有这等强者?
除非,此人从天阳皇朝而来!
而当这道身影的主人出现在空中之时,天地俱静,鸦雀无声,所有的一切都仿佛停止下来,所有人都目光震惊地看着他。
头戴皇冠,身披金色龙袍,脚踏金龙靴,浑身沐浴着神圣不可侵犯的皇威,眼中似乎蕴藏着一个天下。
如此装扮,如此威势,瞬间成为天地的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