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融共工战不周,何曾分个高低位?神能大化铸苍冥,赤蓝暗暗再无色。”
随着蚕豆真人高声叫喊,一副传闻中的场景于众人脑海中来回翻涌。
时间要追述到百年前,白雪皑皑的蜀中。那时成都城,如同裹着银布的顽童,可爱而又跳脱。
巨大的成都城外,热闹非凡,人山人海,为的是请愿对付曲江以南新出世的恶魔。
他优雅现身,正是人们期盼已久而不露面的末元子大神。
光风霁月体现的无微不至,搜寻关于他的史料,这一段刻画的异常清晰。
他虎目环视四周,容姿宁静,唇边一丝丝汤渣清晰可辨。
只手扬处,八大神剑应运而生,自行斩除危害天地的,暴虐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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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自光圈中下落,登时百兽嘶鸣,鸷鸟无落。
原本将要遮盖皎月的乌云,此刻已被吹得不见踪影。
方圆十里,亮如白昼。
盛岁难文质彬彬,出手即俘获众人之心。
他本盘腿施展功法,此刻翻飞如蛙,双掌前递。
但见一道光波袭向神剑,直向李怜奔去。
蚕豆真人露出不愿相信眼前景象的表情,嘴张如渊,仿佛都能塞进三个臭鸡蛋似的。
宇文婉儿见他施功已完毕,上前道:“这莫非是八大神剑中的水火之剑苍冥?”
“只不过一道虚影罢了!”
语声如玉,轻韵绵长。
宇文婉儿惊叹道:“听师傅言,有种功法,能在瞬息之间变化出神兵利器。可当今天下,唯有截派天极门副门主,深通此道,貌似叫做幻化器。”
“仙子广识,佩服至极。”
苍冥神剑,徐徐而来,光彩夺目,剑气环绕在剑身,霸气凌然。
李怜毫不知晓苍冥,伸手抓去,直把他烫的乱跳。慌不迭运转功法,这才勉强抓起。
掌面触碰到剑柄,阵阵暖流轻轻贯注于李怜周身,说不出的安逸和舒服。
剑尖压着大地,仿佛要把它戳个大窟窿似的。
蚕豆真人大腿猛然一抖动,布袋中两颗酥脆蚕豆直飞上来,拿嘴一接,却又扑空。见那李怜举不起苍冥神剑,心中暗喜,把手中小天星剑的虚影舞动如飞。
小天星虚影剑声如巨兽咆哮,须臾间,发出八道神光。
立在蚕豆真人头顶,化作花不棱登的光圈,愈来愈大。阵阵强烈气流压得夏冬祺喘不过气来,好在有结界,不然非死即伤。
“乖孙子们,扬名立万的机会来了,打败水火之剑,你就能跻身天下八大神剑之一了。”
但见蚕豆真人说完,猛然喝斥一声,如古寺铜钟,振聋发聩。
八道神能自八个不同方位,袭向李怜,锐不可挡。
李怜功起膻中,却仍旧拿不起苍冥神剑!
宇文婉儿大骇,忙呼喊道:
“快跑,别管那破剑了。”
威德镖局三公子盛岁难只含情脉脉注视着她,并不多舌。
黑脸大汉窝武帝上身缠绕的“电烈麒麟抓”也被激发的蠢蠢欲动,“叮叮当当”响动不停。见八种威能猛烈袭击李怜,虽明了苍冥神剑神通无敌,心中也不免对李怜起了担忧之心。
眉毛微皱,双眼深陷。
李怜本就扶住它异常费劲,此刻施展不动,唯有丢弃宝剑而闪逃。谁料手臂往后微一撤,宝剑呼啸一声,发出两道奇形怪状的虚影。
一道红如滴血,顺势而扫,那八道气焰吞天的威能瞬间土崩瓦解,消弭入空。
蚕豆真人面如土色,上步舞动小天星虚影之剑,想再发一招,可已然来不及。
另外一道光柱,如汪洋奔腾,气势磅礴。分成两边绕开那八股威能,袭入小天星剑身,似泥入海,一时之间再无动静。
蚕豆真人见状,捧腹大笑,“虽拿神器,却如同凡夫持玺,毫无作为。哈哈哈哈哈哈哈,如若你这臭小子给老夫磕上三百个响头,老夫还会考虑收你为徒,别蹬鼻子上脸,不识好人心肠。”
真实意图不言而喻,他同李怜对阵,发觉对方功法繁杂多变,心中欢喜。想要收徒,自己把这些神功统统学去,便能睥睨群雄,无敌于天下。
心思巧妙,为己而败!
盛岁难此刻长袖挥去,那水火之剑苍冥渐渐化作无数星火,消失不见。而后又问起宇文婉儿问题,神情亲切。后者早已瞧不上他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苦于对方功法高深,是以虚与委蛇的同他交谈。
“北固山前见宇文,此生不赴胭脂场。”
盛岁难将这两句反复说给宇文婉儿听,他说自己,离开师门,问师傅将来自己如何。师傅却只回了这么一句,是以盛岁难往北固山前行,遇见宇文婉儿,“这岂非天命?让你我相遇于,美月明星之下。”
李怜早已累的有些虚脱,一屁股方坐在地面,便见蚕豆真人蓄势而发,不觉心中叫苦。
万般无奈之下,强忍伤痛,坐着再发一掌。
“八九玄功掌!”
小天星剑带着无数剑气,迎面而来,待剑尖快挨着掌面时,一件怪事却毫无征兆的发生。
只见小天星虚影之剑,闪了两下,随机化作灰飞。蚕豆真人一时之间无法再施展功法,登时被李怜一掌,“啪”地一声,打退数丈,呕血倒地,狼狈不堪。
李怜盘坐运动,调理内息,一忽儿便起。前去扶起蚕豆真人,后者虽受伤,仍嘴硬道:
“老夫功法精湛,怎会有事?我还要同你这小贼斗上……三百回合,不死不休哩!。”
“驾驾驾!”
忽然有辆马车出现,由远及近,狂奔而来。
左侧车轮已无,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汗在左侧托着马车左翼,步伐如飞。
健马四蹄翻飞,被荆棘丛中倒刺扎的血迹斑斑,惨不忍睹。
众人望去,马车已停。执鞭者是个面如冠玉的少年公子,眉清目秀,很是秀俊倜傥。华丽锦服此刻破破烂烂,神态很是慌张,上前非常有礼貌的说到。
“卑才小辈,拜见众多英雄。在下复姓第二,单名一个春字。”
“莫非是天下第一公子?”夏冬祺蹦蹦跳跳而来,欣喜若狂。却早被厌烦第二春的刀疤脸莫犬吠,施展功法阻隔开,“他是天道山长孙,天下第一公子,是个大好人!”
第二春面上一喜,对在五丈开外的夏冬祺,和颜悦色道:
“虚名罢了,虚名罢了!不过是江湖人给的虚名。我虽然搭桥修路,设置粥棚,开设学堂,救济贫苦,接济百姓,但是不乏美中不足之处,还望姑娘提点一二。”
月色里,宇文婉儿一视之下,早厌恶此人,冷然问道:“第二公子莫非是遇到妖怪?”
第二春不紧不慢缓缓拍打身上灰尘杂草,回复道:
“实不相瞒,我此番是代替家父去参加一个小集会。一来父亲大人想让我磨砺一番;二来也是因为这件事情太过微小。我听闻元国南部造反,是以先去观瞧,再北上去参加种情之会。谁曾想……。”
“定然遇到坏人了。”夏冬祺虽隔着有些距离,却争先恐后地抢答。
天下第一公子干咳一声,难为情道:
“路过一个村舍,有位夫人请我们歇息。床铺紧张,我和那夫人在同一房间内,她睡在床榻上,我躺在竹席之上。透过月色,我见到她情绪激动,香肩微露,不觉心中燥热,我小心翼翼起身……查看……谁料她却是个金璧邪祟,我们当即同它恶斗鏖战。”
“邪祟肆虐,真是可怜公子遭此厄运。”夏冬祺双眉忧伤,含情脉脉地说到。
天下第一公子再言道:
“毕竟它魔力高深,我们微败不敌,便撒腿狂奔而出。见这里亮如白昼,就策马赶来。那魔头自称前护法,身法诡谲,难以琢磨,是以才招致大败。”
此刻那托车壮汉,已找来腐朽树干作支架,挺胸叠肚,笔直站立,好不高傲!
一阵馥郁清香悠然丛马车内飘出,旁人观察不到,宇文婉儿乃女儿身,当即就发觉了,随口问道:“马车内是何人?为何不下来见面叙礼?”
天下第一公子脸部微一颤抖,拜礼致歉道:
“车内乃我两个幼弟,未曾见过世面,胆小如鼠,还请诸位见谅。”
宇文婉儿见夏冬祺深情地注视着天下第一公子,有意将他好色成性的面孔展现给师妹,当即扬声要见他幼弟。
马车前粗犷大汉本欲阻拦,却见天下第一公子上前拦下,当即也不动弹。
宇文婉儿瞅准时机,飞身一镖,打向马车。
“啪”地一声,打在车窗之上。
刹那间,将车帘卷起,一张清秀面容露了出来。
天下第一公子慌张拿下车帘,告罪道:
“车内实是我三位妹妹,长为圆圆,二为倩倩,三乃红娟。如今邪祟横行,是以不以真言相告,万望众多英雄恕罪。”
只一眼,恍如隔世,又似曾相识,好像孟婆的黄汤未喝一样。盛岁难整个心都沉沦到暗无天日的深渊之中!
这一刻,明星乍现,疑难骤然而解。他终于明白师傅对他所言,真实的意图。
车内这个人,将是他一生的执着。
情爱真是天地间最最神奇的东西,只一瞥,只一闻,亦或者一个轻微无意识的小动作,都能让人坠入爱河。
任滔天巨浪,他这一生遇到她,就已心满意足。
忽然,黝黑森林中闪出两人。
一个叫“正人君子”孔杜颛,另外一个江湖人称“斜眼修士”王癫。
而那托车大汉,正是天道山庄客中力气最大之人,“举着天”孙病。见他直嚷道:“众人不要起疑,这二人都是我们天道山的庄客。”
二人当即下跪,拜倒于天下第一公子面前,言道:“公子命我二人将前护法引到别路,可惜它似乎能辨识一切,竟向公子这边赶来。”
蚕豆真人喊道:“怕什么?这里有位公子独步当世,威震四海,谁来谁死。“
天下第一公子第二春以为在说自己,忙道:“前护法之功,直追一品秦怀玉,不是这么好对付的。”
李怜上前道:“如今未知虚实,不如先布下一阵,进退尚有余地。”
“正人君子”孔杜颛业已起身,一副酸儒模样,折扇一展道:“可惜你我之中,未有精通阵法者,可惜!可惜!”
“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