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一万卯足了劲道,双掌化成无数光影,幻化坚实无比的掌墙,强压他西侧,终难触及周末之身分毫。
赵太一领众大汉门外观瞧,无不惊心动魄。各人面露狰狞,内心却有六分佩服周末少年英雄。
忽然,房一万施展绝招,凌空拍掌压袭向周末。他嘴角上挑,丝毫不畏惧,作个鬼脸忙急转身形,避开凌空一掌。
方欲开口嘲弄对方愚昧,另外三人各施展大甩碑手、牟尼劲道、寒光拳涌向周末。这手快若击电,实无可避之地。
连局外人赵太一都不禁动容,瞪着一对大圆眼珠子,似乎那表情像是欣喜若狂的前奏。同样,也有人替这三人捏把汗,“骄兵必败!这少年能同四大高手斗成持平状态,假如没得金刚钻,又怎能包下瓷器活。”
周末道:“蝼蚁妄想登顶,萤火妄想比月,简直不自量力。”
三路杀着在上一秒时,依旧透露出无限杀机,每一个动作都绝对能制人与死地,任何绝世无双的高手都绝对挑不出这三招的缺点,已无懈可击。
然而事情总是这么奇怪,周末用出了很平凡的甩碑手法。一瞬间,竟把三条大汉的攻势都化成虚无,再展臂膀将三人推倒。
三人脸颊赤红,均感受到奇耻大辱,正欲望发功再战,却被一灰布老翁阻止。
他道:“三位英雄就别在这现眼了,也不嫌害臊。人家是正宗的甩碑神功,必然姓周,再战也占不到便宜。”
三人中一黑脸汉道:“钱二爷,咱钱家祖宗留下来的甩碑手,敌不过他的甩碑手,那学个鬼呀!”
钱二爷跺脚发狠道:“胡扯!咱钱家甩碑功自有独到处,怪你学艺不精。他们周家的甩碑功,还是跟我们钱家学的呢!”
周末敛去嬉笑,道:“晚辈周末,拜见钱老前辈!”
钱二爷斜着脸道:“你也别在哪装相,迟早有一天,钱家定会超过你们周家的!你看今天这个事,怎么了解。”
周末道:“周钱两家有过交集,小子自是知道。就是家父在您面前那也是晚辈,一切全凭二爷做主。”
钱二爷干咳一声,道:“此事全由你不敬江教主所致,如今向北而拜,夸赞江教主一番,你可认同?”
周末面北言道:“江教主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说完话,如旋风般消失在众人眼前。
……
……
春色葳蕤,天空晴朗得像刚洗净的蓝绸子。
温度适中,不算太寒冷也不算太炎热。梧桐树和柳树能在这茁壮成长,真是个奇迹。
此地离终年白雪覆盖的天山山脉不到百里路程,已有两个俊男靓女疯狂赶路。
双臂摆动极其有规则,跑起步伐来虽不及奔马,却也差不了多少。
二人胸膛剧烈起伏,双颊透着红润,那小姑娘眉宇间参杂三分担忧。
穿过近三里的荆棘道路,转到一条宽松大道,道路上车轱辘痕迹多如牛毛。
突地,俊男猛然拽起小姑娘手腕,栖身于旁边灌木丛中,尽量遮蔽身体。
小姑娘微斥道:“李怜,逃跑还畏畏缩缩的,也不知道周世兄此刻是否无恙,真替他担忧。”
俊年李怜透过枝蔓缝隙瞧前方,小声道:“我敢和你打三个肉包子的赌注,纵然花派盛老宫主,也别想占到周末半分便宜。”
薛小菲好奇道:“周世兄真有这么厉害?”
李怜道:“他七宗功又非吃素的,别人打他,他岂非不会还手吗?”
依旧望着前方,沉声道:“如今我们该考虑,我们要怎样过这条路。”
薛小菲随意扫了一眼前方,仿佛见到未知生物似的,埋怨道:“这条道路莫非埋伏高手,来对付我们,我看是你疑心太重。”
李怜伸指向道路左侧一指,道:“莫非我们的薛大小姐是个瞎眼老太婆吗?这么大一个孩童背影竟丝毫未发觉。”
薛小菲瞪大眼再看,蔑视道:“纵使那站着一个孩童,还能挡住我们海外四神的路吗?这岂非是个笑话!”
李怜沉声道:“表妹长久居于岛屿上,怎知世道艰险呀!我们离开小镇少说也有六七里地,连炊烟都见不到怎会凭空多出个小孩,况且连父母都不在身旁。”
摸摸鼻子,继而道:“你有没有发觉,那孩童直到现在静如死尸般,一动不动。”
薛小菲心中不免有些紧张,瞪了他一眼,小声嚷道:“胆小鬼!”
李怜苦笑道:“计策被你说成胆小鬼,而我却无法子反驳,也只有你薛大小姐了。”
薛小菲道:“莫不是你想静观其变,让追我们的那两个人先探探虚实”
李怜身子整个向后倒,躺在荆棘丛林中,道:“你总算聪明一回了!”
孩童如铁铸的铜像,直杵在那里,仿佛亘古不变。周围任何声响都是非常顺其自然,麻雀啁啾,斑鸠赶跑喜鹊。
李怜舒舒服服躺着,合上了双目。薛小菲却始终不敢放松警惕,女人天性中胆小的一面逐渐放大,让她不得不凝聚精神。
孩童孤身一人在这荒凉处,莫非真是来自地狱的小鬼?倘若不是,那他又为何站立如松般,似鬼魅般存在于世。
心绪紊乱使薛小菲竟连一只野猫窜过,都汗毛直立,情不自禁抖动一下身体。
忽然,东方响动逐渐由小变大,薛小菲明白追他们的人来了。
果不其然,赵东皇与王雄连翻跟斗,几个起落业已落到宽阔道路上面。
在一瞬间,两人都发觉出左侧站着一个孩童,却装模作样只当未瞧见。
赵东皇冷然道:“你觉得他们是舍大道还是继续走小路?”
王雄狞笑道:“小道崎岖坎坷,纵然神兽也非得磨坏脚底板。更何况还有个小女子,自然要选大路。”
赵东皇郎声道:“若是他们在途中设下埋伏,我们岂非死无葬身之地了吗?”
王雄冷然道:“就是钢铁般的护盾也要把他冲破,埋伏我们?呵呵,他们怕是杜康门前卖醋,恬不知耻。”
忽然,王雄抬小片刀,向孩童背影疾驰而去,快似狂风。
刀刃虽不太锋利,但寒气已顺着衣领钻进孩童脖颈内。王雄本以为他该动了,至少该因恐惧而萎缩。却错了,孩童仍然不动。
假如他是个成年人,王雄都想端一碗美酒请他喝,因为他太自信自己手中这把小片刀。
正当王雄愁思莫解时,四周突然涌出二三十个彪形大汉,各个面露狰狞手持柴刀。
内中一年长汉子打量王雄与赵东皇,想必定时这伙人的首领。
只听他冷然道:“这阵仗料想二人也明白,总不至于让弟兄们空手而回,那就太不给我们弟兄颜面了。叫我朱老板,我素来偏爱这种文雅的称呼。”
王雄沉默不语,赵东皇走过来,笑道:“朱老板今天来这里作生意,可曾查看过黄历占卜过文王卦吗?”
朱老板扬手道:“老子就是王,用那玩意太棘手,主要是咋看不懂八卦,也测不出个鸟玩意来。”
短促而锐利的白光,骤然自朱老板手腕闪过。本是完完整整的刀,本是完完整整的手臂,此刻刀饮着鲜血,手静悄悄地躺在地面上。
朱老板面容登时扭曲,继而昏死在血泊之中。
风猛然袭卷而来,六把柴刀自六个不同的部位向王雄攻击。
王雄起膻中穴功法,力道灌注小片刀上下,横削向来犯之敌。
“砰砰砰!”
六把向外进攻的柴刀,此刻赫然插进了持刀柄的人肚脐眼处。十二只眼睛霎时如同死鱼般的眼睛,毫无生机。六张面孔,却都现出吃惊的样子,他们实在不能理解自己如何糊糊涂涂死的。
剩下之人哆嗦着双腿,丢弃柴刀,落荒而逃。众人狂奔,恨不得老娘生自己时,多给自个长出三只腿。
马脸王五眯眼疯狂拔足,一忽儿,壮着胆量瞪大双眼,竟发现自己没有移动一步。
一颗红心如坠冰窟,面色煞白,发现自己双足离开地面。慢慢向后望,差点没把胆汁给吓出来。
赫然有双恶魔般的双眼在注视着,王五颤抖道:“大爷!小人可没挖你家……祖坟……我……?”
赵东皇臂膀上撩,手腕一甩,像甩大鼻涕似的将王五甩到侧旁。
他冷然道:“两个问题:你们是干嘛的?可曾见过有一男一女从这经过?”
牙齿打战发出“咯咯”响声,王五全身每一根寒毛都已竖起,颤声道:“小人们乃……贞国逃兵,聚集数十人打劫财务与……食物。至于一……男一女,倒未……瞧见!”
王雄瞧着孩童,追问道:“这孩童为何在此?”
王五语调已不再急促,回道:“不过一傻丫头,我们用来故布疑阵用的!”
王雄轻蔑道:“原来是条贱命,死不足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