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仇与张辟二位弟子今夜值班,章仇跟随在张辟身后,思绪早早飞到红花楼第一头牌香香的身上。那魔鬼身材以及那种端庄大方的仪态,缠绕住章仇的思绪。
花坛边野牵牛随风摇曳,章仇把它比作香香舞动的手臂;皎洁的月亮从稀薄乌云里飞出来,他就感觉那月亮里嫦娥仙子旁边就站着香香姑娘。
她的一颦一笑都像藤蔓舒散开来,融入周围的景象里。慢慢的,耳朵里听到的是香香小姐的莺语,眼睛中看到的是香香婀娜的身姿与粉嫩红润的脸蛋。
爱情如魔怔般让他出了神,以至于身前张辟被小瘪三擒拿住,他完全未意识到危险的来临。
等到他听到身前捆绑张辟的绳索束缚声时,才猛然知晓,可已经太晚,独眼龙展堂主一直以一种警惕的神情,注视着心不在焉的章仇。
章仇挥臂拔刀之际,已然被大胖墩一个千斤撞给撞倒了,绳索很快把章仇绑成大粽子似的。
“堂主旗开得胜,想必冥冥中自有神灵庇佑,才能一帆风顺。”
小胖墩毫无羞耻,贴着脸夸赞堂主。那神情,比侍奉他父亲还要恭维和蔼。
展堂主在瞪着心不在焉地章仇时,就已经生出了疑惑,觉得炎帝门夏家门徒不该如此废物。但转身看看小夏普和秦千寿,才舒缓胸脯,并未紧张。
小夏普与秦千寿被展堂主一行人从屋檐上劫持出来,嘴巴里塞上了破抹布,待看章仇心不在焉时,疑心章仇叛变通敌了。而后却被捆绑,却让小夏普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疑惑难解。
展堂主于昨夜被抢金蟾一事耿耿于怀,眼瞅到手功劳化为虚无,内心实在不甘。再三思索,认为炎帝门势力范围大,最有机会抢夺金蟾。奈何炎帝门附属三教派,唯有不动声色抢其少门主,再行要挟兑换。
章仇与张辟被甩在墙壁角落,阴影里很难看其踪迹。纵使五步开外,囫囵吞枣的看也瞧不见章、张二人的身形。
独眼龙展堂主一行终于走到夏府西墙处,此地墙壁极矮,最宜翻越。独眼龙还暗自讪笑炎帝门粗心大意,丢了老婆怕是都不晓得。
正得意忘形,朝矮墙处缓缓进发时,却从茂树后面走出位老翁。
老翁尿急,在树阴下撒尿,觉察树前有人,往前观瞧吓得双腿哆嗦一下。
毕竟老成持重,当即两眼佯装空洞,手扶住树干,缓缓提起裤子。
展堂主一行七人,登时如那泥塑般僵住当地,屏住呼吸注视着老翁。
老翁提上裤子,双手伸直左右晃动,小拇指触碰到树干,才扶着树干缓缓转身。
突然,展堂主的臂刀、大胖墩的拳头、小胖墩的脚、大瘪三的鬼头刀、小瘪三的鬼头刀分成五路攻向老翁后背。
小夏普深知老翁是后厨薛老三的亲叔,脑海此刻如麻绳乱搓,纵然有心提醒也无计可施,直急的眉毛紧紧皱起。
“有贼呀!有贼呀!”
随着老翁呼喊出这两声,五个人顿时停住手足。
“果真是装疯卖傻,炎帝门暗哨贼多,若再耽搁岂非误了大事。”展堂主终于在心里想出办法,由大、小瘪三带着小夏普和秦千寿先行一步,自己在后压阵。
带到小瘪三四人爬过矮墙,展堂主已晓大事完成,正翻墙之刻,南边甬道奔来三位炎帝门弟子。口称别跑,拔刀来战展堂主与大小胖墩。
心急欲跑,招式未免紊乱,以至于对付炎帝门三流角色一时难以取胜。
不一会儿,炎帝门暗哨十余人均来恶战展堂主三人。
夏门主夫妇穿衣握剑,领着炎帝门几位高徒前来观望。
展堂主望见夏明威门主已到,神色慌张,忙喊到:“三教派内皆为兄弟,夏门主乃附属三教派者,缘何与我为敌呢?”
夏门主唯有喝退徒弟,拱手道:“未知堂主在深更半夜,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展堂主面不改色心不跳,淡然道:“白日遇到此生至爱,未知籍贯姓名,故而一路尾随,谁料走错了路。”
“如今势态未明,切不可放他走!”夏门主在心里寻思着,拱手道:“堂主也老大不小,既然那意中人在我府邸。今夜堂主就住在这里,明日我随堂主查访她。”
展堂主泰然道:“教主有任务,令我速回。身为堂主,又怎可因私废公呢?”
夏门主说:“话不能这样说,该……。”夏夫人推开夏明威,怒然道:
“独眼龙,你干的事都是什么鸡鸣狗盗,大家都心知肚明。识相的,说出目的何在,不然今夜你是难以出府。”
展堂主说到:“夏夫人丝毫不顾及三教派的情谊,真教本堂心如刀绞、涕泗滂沱了。”
突地起膻中穴,夏夫人跨步斜侧,单掌转个半身劈展堂主左肩。大胖墩圆臂挥来,挡住劈掌,随着回势,夏夫人秦玉业已拔出宝剑。
“呛啷!”
无可奈何,唯有对阵,展堂主双臂刀翻飞,登时化成六柄强烈蓝光匕首。
夏门主恐夫人有损,施展功法正欲上前助阵,却被一老翁拉住。老翁说到:“夏门主,这伙贼人劫持少门主和鲜少教主,已跨墙逃跑了。”
“这帮鼠辈,到底有何索求?趁其未走远,还是追回普儿为要。”计较已定,夏门主领着三名弟子跨过矮墙,分四路追寻。
秦玉于普攻文练一路造诣颇高,然则对于功法不大精通,只练得最菜九品。
展堂主本身该是功法高超,奈何留恋女色,五腑亏虚,终究胜不了秦玉。
大战四百多合,累得展堂主弯着腰,喘着粗气,结巴道:
“秦……夫人为女中巾帼,敢不敢……喝本堂一杯……薄酒?”
有弟子附耳嘱咐道:“小心有诈!”
秦玉全然不顾,只理直气壮的说到:“展堂主居然连巾帼是男的都不晓得,真是贻笑大方。如何不敢?”
“巾帼不是称赞女子的吗?莫非我记差了!”展堂主一脸窘况,从怀中掏出一小壶酒和酒盅。
有弟子上前附耳道:“师母,是您错了,须眉才是男的呀!”
秦玉和蔼而不温柔地瞪了一眼那位弟子,接过白窑酒盅,望着独眼龙展堂主。
展堂主哈哈笑道:“夏夫人有个外号,叫做文练手,是这苍穹的须眉女英雄,居然会怕我下毒,哈哈!”
夏夫人秦玉啐了口唾沫,捧腹笑道:
“你这蠢才,偌大身躯宛如孩童。假如我说你是一条癞皮狗,那你岂非就是一条癞皮狗吗?哈哈哈!”
展堂主愤愤不平将杯中酒喝尽,夏夫人几乎在同一时间也将酒一饮而尽,摔杯在地。
展堂主嘴角露出得意笑容,仿佛天下间所有的女人都是供他取乐的玩物。
夏夫人道:“你已如强弩之末,速速放下武器,给堂主大人安排一桌丰盛的酒宴,这样不好吗?”
展堂主道:“好,这已是对我最大的容忍,只不过很可惜……。”
老翁居高临下,站在树笆上接口道:“可惜你这恶人不答应,是也不是?”遂向夏夫人喊到:“夫人无须和他讲道理,是他掳小少主和鲜少教主的。”
夏夫人知晓普儿被掳,心绪繁杂,猛然起功法,却内息紊乱、四肢无力瘫倒在地。
展堂主从怀中掏出一把药粉,跑向众位门徒,粉吸鼻孔,瞬间滩地。
“你同样喝……了毒酒,为何你……却无恙?”
夏夫人秦玉疑惑骤起,强忍着难受问到,实在急于探明究竟。秦玉自认防备周详,所有细节均无差错,却不料受了道,未免有些骄傲的原因。
展堂主臂刀转出,利刃抵在秦玉脖颈,笑道:“正所谓头发长见识短,岂不知天下毒药各有其特。”
“是吗?未知展堂主所炼制的七虫毒可是壁虎、尾蛇、土蟾、野蝎、蜘蛛、屎壳郎与石膏吗?那相应所化解的正是地骨皮、分分、碎叶龙、百部、丁香和白赤术,正巧我带着呢!”
未知何人所说,仿佛近在耳畔,却又看不见踪迹。
展堂主边聆听边展目观瞧,小胖墩四周来回走,却找寻不到说话之人。
展堂主向四周喊到:
“阁下确实对医理之道颇具内行,本堂也对医药感兴趣。既然同为内行,就该惺惺惜惺惺,何必找不痛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