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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 矗立铜爪沾血渍

傥若纯情真爱是犯法,那么他业已罪恶滔天!
假若爱情是肆虐的洪水,那她业经泛滥成灾!
被骚人墨客、文词典范们所书写的千百年命题,终究绕不开一“情”字。
情由心发,且一发不可收拾。
情到深处,天为之震荡,地也为之颤抖。
爱情又想顽虫在心窝中游荡一般,痒痒的使人醉生梦死,龙天璧就有这种感受。
在初春那年,他来到苍穹村,第一眼望见了心中的神。而此刻,他眼睛一瞬也不瞬地望着她。同样的目光此刻却变得不那么真切了,他依旧像当时一样,她却像熟睡的婴儿,安静地躺在他怀中,
浓烈的大雾受到大风的影响,变得稀薄些。
星光灿烂,银月高挂。
土坡之上一尊铜铸的大熊耸立在正中心,脚爪上沾着血渍,经白雾的衬托更显得鲜艳。
龙天璧在梦幻与现实中游走,睿智的思想让他相信了后者。
她带着泪水走了,未说一句话,额头上血迹斑斑的。龙天璧拿手绢将额头的鲜血擦拭掉,又静静地端详着身在天堂的雪帝雯。
嘴唇有些泛白,现实像锤子,一遍又一遍地敲打着铜钟。
良久,龙天璧小心翼翼地放下雪帝雯,机械般的刨土。
指甲折断的痛楚和破皮的阵痛,无法停止他的动作。
远处,依稀看见一高一矮的两个人影,缓缓而来。
走近些,才瞧清那高人是个剑眉星目的俊秀少年。矮个子,约莫六七岁,四处晃动的小脑袋不停张望着,对一切都是那么新奇,倒显得有些蜀犬吠日。
少年人很是沉稳,那童子却先发问道:
“大哥哥刨土干嘛呀!难道要挖个地宫给这位仙子娘娘居住吗?我叫公孙地煞,这位是我亲哥哥,叫做公孙天罡”
又咧着小虎牙,笑道:
“天罡保地煞!地煞保天罡!是不是很有趣呀!”
龙天璧像是没发觉有人在和自己说话,执着的挖着土。好在泥土湿润,费劲不大。
公孙哥哥说道:“父亲命我们准时赴宴,不可失了差错,还是早些赶路要紧。”
弟弟地煞揪着哥哥衣袖,撒娇道:
“腰酸背痛腿抽筋,实在是走不动道了。不如在这里休息下嘛!好哥哥!”
公孙天罡招架不住,自寻两个大石头,搬来安坐,解开行囊吃着烧饼。
公孙地煞找些干柴,生了火,不住地打量着龙天璧。
突然,一阵狂风卷着花朵扑面而来。公孙氏兄弟二人用袖子掩盖住双眼。再去臂观瞧,见一群黄花大闺女站立在一边。
“适才偷瞧落地的姿势,像是花派的路数,当小心应付。”一念至此,公孙天罡暗起膻中穴,以应不测。
群芳中有位最是俏皮,嘟囔着嘴说道:“有没有姓孟的人呀!”
公孙地煞撇着嘴,说道:
“那姐姐呀!长得像花一样,怎么说得话像屎壳郎的臭脚丫一样呢?孟姓可是贞国的国姓,由不得你胡的。”
那女子如旋风一般来到小地煞的跟前,捏了捏他的小鼻子,问道:“小弟弟,那你叫什么呢?”
小地煞没好气地说道:
“我叫公孙地煞,未来是大将军。你要是现在巴结我一下,将来你的好处会是大大的。”
指着哥哥说道:
“这位是我哥哥公孙天罡,未来的威风大元帅。我们是在乡野中砍柴的,累了在这里休息。”
“撒谎的小孩会长不高的呦!”那女子来回踱步,打量着一干人等,“我叫叶晨欢!叶是树叶的叶,晨是叶晨溪的晨,欢是叶晨乐的欢乐的欢。”
叶晨欢瞧着龙天璧,冷然问道:“你是干嘛的呀!挖煤的、盗墓的、造地宫的,亦或是杀人埋尸的!”
龙天璧照旧挖着坑,叶晨欢回头说道:“师姐,这些人都怪怪的。”
从群中走出一位持重的女子,正是叶晨溪,她说道:“师妹毋须慌张,那挖坑的想是埋尸。我们要提防的坐在石头的那个人,他明明有功法,却谎称是砍柴的。”
公孙天罡站起,说道:“宗柏!我们走!”
叶晨溪冷峻地说道:“你们一定和孟氏同党有关联,居然连名字都随意捏造。”
小地煞辩解道:
“我真叫地煞呀!是父亲和那些老学究给我取的宗柏。”
公孙天罡冷然问道:“叶姑娘,为何一直出言冒犯贞国孟氏,倒教在下不解了。”
叶晨欢嘟着嘴,来到他面前,说道:“小哥哥,你和孟氏有什么关系?难道你还不知道吗?贞国已经灭亡了。”
小地煞吃惊道:
“不可能,你骗小孩呢!”
五名女子各持宝剑,立在公孙氏两兄弟面前。
公孙天罡叹了口气,整理思绪,淡然说道:“元、享、利、贞四国祖上本是结拜兄弟,故而放才关系而已。我们实在和孟氏没多大关系,望姑娘明察。”
叶晨欢自满道:“以我的聪明才智早都猜出来了,傥若你们和孟家有关,一定不会不知道孟家已经亡国了。”
公孙天罡拜道:“如此,那我们就就走了!”
“慢着!请小哥哥留步呦!”叶晨欢瞧着怒目圆睁的小地煞,“按理说你们丝毫没有嫌疑,本姑娘实在不该留住你。但是你看看你的弟弟,睁着这么大的眼珠子瞪着我,心里指不定怎么骂我呢!若是轻易地放过你们,到时候我白天喝水塞牙、睡觉床榻,那该怎么办呢?”
叶晨溪欺身上前,低声娇语道:“师妹,以愚师姐的意见还是放他们走吧!毕竟人家可能是皇权贵胄,功法也不弱。我们还是偷跑下山,师傅和师祖也不知道,闯了祸可就不妙了。”
叶晨欢只把秀目一展,师姐叶晨溪水自乖乖站立一旁,不再言语,做个闷葫芦。
小地煞喊道:
“坏姐姐,你想如何处置我呢?”
叶晨欢弹了一下他的耳朵,当即说道:“叫我三声漂亮姐姐,就放你走。”
那五位持剑女子噗嗤一笑,叶晨欢慌张道:“有啥子好笑的,这从侧面可以为我花派积累些好名声。”
小地煞低声咕哝道:
“不要脸!不知羞!”
叶晨欢娇笑道:“我可听到你说话了,你说的是,漂亮姐姐真的比姮娥仙子还要漂亮。”
小地煞喊道:“真无耻呀!如果无耻可以喂饱肚子,你现在一定是个肥胖大婶。”
兄长公孙天罡注视着弟弟,弟弟才不情愿地说道:
“漂亮吉吉!漂亮姐姐!漂亮吉吉!”
叶晨欢又捏了他的小脸颊,说道:“你普通话可不标准呀!下次见了面也要叫漂亮姐姐呦!漂亮姐姐给你买冰糖葫芦吃。”
公孙天罡牵着弟弟的手,择北路而去。
师姐柔声道:“如今寻找了好几天,仍然毫无结果。趁着山中无人,我们还是提早回去,免些责罚。”
叶晨欢拉着白皙的小手,紧锁眉头,说道:“这些姐妹靠着你的威望才愿意跟着我出山的,如今你要回山,她们势必也要回去。那我岂非很危险,外面坏人那么多,没有你我该怎么办呀!”
师姐思索一忽儿,叹了口气,说道:“你总理由多,好吧!我们向北行,朝天道山去。”
叶晨欢把一位的手镯拽下,来到雪帝雯的尸身旁边,将手镯套在了她的皓腕上面,太息道:“多好的人儿呀!真可怜,希望到了天堂能过得好些。”
叶晨欢恋恋不舍的随着师姐妹们下了山包,远离了白雾。
叶晨欢问师姐:“人为什么会死呀!”
师姐摇晃脑袋,停顿半饷,缓缓说道:“可能他们是去另外一个世界,去陪伴他们的亲人去了。”
叶晨欢食指擦了擦脸颊,天真地问道:“傥若人永永远远都死不了,这世界岂非美轮美奂呀!那天公为什么不让着个世界美轮美奂呢?”
大师姐叶晨溪蓦然驻足,瞭望远方,好久好久才缓缓说道:“天公并非人,自然没得心。”
渐渐的,她们的身影消失于黑暗中,那一抹淡淡的花香也渐渐消退。
……
……
晨风使得柳枝婆娑,摇曳的身姿上杜鹃鸟迎接着曙光。
大雾被朝霞驱散,片叶上晶莹的坠珠发着微弱的光芒。
一种沁人心脾的馥郁香味,如晨时的清风四下飘散。
未知苍穹是否洗漱,大地早已着装。
当欧阳龙并孟巨纹来到双熊道,在左翼土包发现了一个疑惑不解的事情。
双熊道左右各一个椭圆形土包,中间有条古道,两旁沼泽泥泞异常凶险。
因之凶险,孟巨纹此刻光着脚丫子,站在坟墓下。
“大铜熊下一个坟墓,你一定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吧!”孟巨纹冷峻地问道,“你别说不知道,因为这土还是新的,而你却一定要来这个地方。”
沉默了一忽儿,欧阳龙用衣袖把熊爪子上的血渍擦拭掉,却奈何干了,用些唾沫才清除血渍。
欧阳龙坐在草地上,鼻子上前凑吸着花香,悠然自得地说道:“难得的好风景,你为何如此不珍惜呢?要知道,你现在所经受的,可能是你这辈子都无法再拥有的。”
孟巨纹跺了跺脚丫子,齆声齆气地说道:
“哼!这里有什么惊天伟人吗?我倒眼拙了!是古代四大美人,亦或者是天上的星宿下凡吗?”
欧阳龙疑惑地望着他的侧脸,仿佛在看一件百思不得其解的迷阵那样,说道:“浓烈的花香、清爽的微风、安祥的大地、啾啾的鸟声,这其中哪一件,都是人间最最贵重的不传之秘宝。我已有好长时间,没有拥有他们了。”
孟巨纹嘲笑道:
“随处可得的东西,又有什么可宝贝的。”
欧阳龙叹了口气,淡然道:“人好比树木,斧头好比这无限光景。年纪是树轮!砍断小树你觉得会无关痛痒,到了你有年轮的时候,一定能明白我现在的心情。”
半饷,欧阳龙施施然站直身躯,说道:“我要去办几件事情,在此之前,你要待在这里。”
孟巨纹撇着嘴,说道:
“欧阳龙大元帅莫非是惧怕了吗?还是找天极门他们来抓我,好处费一定能让你后半辈子过的有滋有味吧!”
突然,欧阳龙一个斜勾拳砸向孟巨纹脸颊。登时,孟巨纹身子被撩向一个洼坑。
欧阳龙并不管他的死活,直挺挺的身躯猛然向坟墓鞠了一躬,眼神中带着无限懊悔。
双熊道大雾散了些,终究是有雾的。
孟巨纹反应过来,陡然站起时,欧阳龙伟岸的身躯业已消失不见,唯留下行囊和水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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