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樱还记得上次在清水湾聚会时,楚天河很少说话,也很少笑,一直低头喝着闷酒,表情沉重的就像天上的乌云。当时,林樱还挺担心他的,嘱咐墨岩峰多关注关注他。
而此时,楚天河明显恢复了往日的活力和神采。人逢喜事精神爽嘛,楚天河身上肯定发生了什么好事。难不成是安妮回来了?
“天河,你心情不错啊?有什么喜事吗?”林樱终于没忍住那强烈的好奇心,漫不经心地问道。
“对啊,对啊,我也觉着你今天有点不正常,到底有什么喜事?说出来让我们也高兴高兴。”初夏一脸八卦,接着林樱的话说道。
“哪有什么喜事?合着我就该成天愁眉苦脸的吗?”楚天河摆摆手,打着哈哈。
“你就装吧…”初夏白了楚天河一眼,很不满意楚天河的回答。
“我没装啊,我多真诚的一个人,从来不会演戏…”楚天河依旧否认。
此话一出,初夏便冲楚天河翻了个白眼,很不屑地“切”了一声。
林樱“噗嗤”一声笑了,一字一顿地讥诮道:“我总算是知道了什么叫‘睁眼说瞎话’了…”
“…”
楚天河觉得很无语,他扭头向墨岩峰投去了求助的眼神。墨岩峰却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说:“看我没什么用,我不会帮你圆谎。”
楚天河的心顿时拔凉拔凉的,可他并不死心,又眼巴巴地看向肖俊,希望肖俊可以帮他。然而,让他感到心碎的是肖俊竟朝他竖起了大拇指,那意思不言而喻。
“肖俊,你太过分了,为什么连你也不肯帮我?”楚天河一脸生无可恋地冲肖俊叫嚣。
“我若帮你,那我岂不是也成了‘睁眼说瞎话’了吗?”肖俊一点都没在怕的,一本正经调笑道。
“怎么就成了睁眼说瞎话了呢?”楚天河十分不满地喊道。
“难道不是吗?”肖俊满脸戏谑地反问。
“算了,说不过你,我愁眉苦脸的,安安静静地吃饭总行了吧…”楚天河到底有些心虚,一点底气都没有,不敢再纠缠下去。
初夏补刀说:“不是你说不过,是你根本就没占理,我就不明白了,我们大家都是好朋友,有什么值得你遮着掩着的?”
楚天河竟真的一言不发,一边细嚼慢咽地吃着饭,一边挑衅地看着初夏,那眼神好像在说:“我就不说话,你能拿我怎么滴?”
初夏有点生气,正想发作,却被林樱出言阻止了,“算了,初夏,就让他先藏着吧,过不了几天,我们大家都会知道的。”
稳住初夏后,林樱又看向了墨岩峰,意味深长地问:“你说是吧?峰哥哥。”
林樱笃定楚天河如此兴奋,肯定跟安妮有关。而且她觉得墨岩峰应该也知道些什么。他之所以隐瞒,是怕林樱知道这个事情后,会觉得尴尬。
“天河心情突然好转,我猜测是因为安妮可能要回来了…”见林樱点到自己,墨岩峰想了想,觉得有必要澄清一下,便不慌不忙地说了这样一句话。
这句话至少包含着了两层意思:第一,他也不清楚楚天河今天为什么突然这么兴奋;第二,安妮要回来的事情只是他的猜测。
听到墨岩峰的话,楚天河脸都要绿了,不安地看着林樱,想看看林樱对此事的反应。
事实上,安妮昨天晚上突然给楚天河来了个电话,说她明后天就回清宁市了,她还说如果楚天河还能接受她的话,她愿意做他的女朋友,当然,得等她处理完所有的事。楚天河那叫一个激动啊,恨不得一蹦三尺高,并且自动屏蔽了最后那句话。
林樱并不觉得意外,她早就料到了这一点,只是被墨岩峰说出来而已。
“安妮?她还好意思回来?”初夏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大有要为林樱打抱不平的架势,她侧身看了林樱一眼,小声地嘟囔了一句。
楚天河埋怨地看了看初夏,这丫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安妮就那么不招人待见吗?
细说起来,初夏跟安妮并没有太深的交情,只是因为林樱的关系,大家玩得比较开心而已。
但林樱不同,她跟安妮认识六年了,一直把安妮当成子最好的好友,掏心掏肺的,也是她把安妮带到他们这个圈子里来,介绍给大家认识的。但安妮却欺骗了她,将她耍的团团转。六年来,她甚至都不知道安妮的真名是什么,朋友做到她这个份上,也真是够悲催的。
因为这个原因,楚天河很在乎林樱对安妮的态度,这会影响到他们将来的幸福生活。如果林樱和安妮之间心存芥蒂的话,他们几个人还能愉快地玩耍吗?
“这样的话,天河的确应该高兴。”见楚天河盯着自己,林樱淡然一笑,悠悠地开口说道。
楚天河一时摸不清林樱的态度,只是定定地看着她,不敢贸然接话。
“是该高兴,我们要不举杯庆祝一下?”墨岩峰一边附和,一边端起酒杯,做出要碰杯的姿势。
“大石头,你是认真的吗?”楚天河一脸讶异,心说,这个节骨眼上,你添什么乱啊?
“当然…”墨岩峰肯定地答道。众人都不知道墨岩峰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纷纷将用不解地目光看向他。大家觉得,最难接受、最痛恨安妮的人应该非墨岩峰莫属。安妮原本只是林樱的朋友,却摇身一变成了墨岩峰的小姨,他怎能接受?另外,安妮一手造成了盛华的危机,将墨岩峰推到了风口浪尖上,他怎能不怨?
然而,墨岩峰却始终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丝毫不惧大家异样的目光。
场面再度冷寂,大家都尴尬地沉默着。过了好一会儿,林樱率先打破了沉默,她看向楚天河说:“天河,其实你没必要这样,不管我们跟安妮的关系怎样,你只要坚定你的心就好。大不了我们不往来…”林樱说到最后,声音变得很小。不往来,说起来轻松,做起来却很有难度。
“好一个‘不往来’,我最怕的就是这个,我多么希望我们能像以前一样愉快地玩耍…”楚天河苦笑一声,悲伤地说道。他想为安妮辩解一句,说句好话,却发现任何话语都是苍白无力的。安妮欺骗了大家,伤害了大家,这是个不争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