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宴会很快就开始了。因为没有过多的流程,也因为年轻人居多,大家都很随意,玩的很嗨。
墨海生更是乐得合不拢嘴,似乎从来没有如此开心过。虽然他平时不喜热闹,但对于儿子的安排,他打心眼里感激。没想到在他有生之年,他们父子也能如此快乐简单地相处,他很满足。
看到父亲和同学们如此尽兴,墨岩峰也很开心。
林樱对商场之事心怀芥蒂,兴致并不高。因为凌雨琪的突然出现,那些年所受的屈辱和白眼在心头一一浮现。原本她以为自己释怀了,却发现那不过自欺欺人罢了。
但她不想扫大家的兴,更不想让墨岩峰在众人面前难堪,所以始终强装欢颜,跟着墨岩峰一起招呼大家。
生日宴会进行到一半时,忽听“嘭”地一声,宴会厅的门被人踹开了。大家纷纷回头向门口看过去,只见陈嘉华带着两个保镖走了进来。刚刚那撞门的声音,就是那保镖故意整出来的。
“这里好生热闹啊。”陈嘉华脸色煞青,声音冷冽。
会场顿时鸦雀无声,众人一会儿看看陈嘉华,一会儿看看墨岩峰,一会儿又看看林樱,默默地替墨岩峰和林樱捏了把汗。
“妈,你怎么来了?”面对气势汹汹的陈嘉华,墨岩峰心里多少有些慌乱,他实在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自己的母亲对着干。“我怎么就不能来?这么热闹的日子,却没有人通知我,你觉得这正常吗?”陈嘉华冷哼一声,阴阳怪气地嘲讽道。
“我以为您不屑于参加这样的活动,所以才没有通知您。”墨岩峰似乎已经冷静下来了,面上镇定自若,看不出丝毫波澜。
“好,很好,你做得很好…”陈嘉华差点被墨岩峰气晕过去,这小子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公然挑衅她,丝毫不给她留面子,真是胆大包天哪。
顿了顿,墨岩峰又接着说道:“妈,您应该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吧?既然来了,那就一起乐呵乐呵吧…”
“是啊,师娘。”不知道谁说了一句,众人小心地附和着。
“闭嘴,别用这个称呼来恶心我。”陈嘉华露出一副极其嫌恶的表情,厉声斥道。
听了陈嘉华的话,众人噤若寒蝉,因为他们曾见识过陈嘉华的泼辣。多年前,他们还在上大学时,突然有一天,不知道因为什么事,陈嘉华曾找到学校大吵大闹,让墨海生颜面尽失,很长一段时间,在学生面前都抬不起头来。
“他们这样称呼你,是抬举你,你何苦为难他们?”墨海生站起身来,出言袒护自己的学生。
陈嘉华怒不可遏地瞪着墨海生,那眼神似乎要将墨海生生吞活剥了一样。
眼看大战即将爆发,墨岩峰赶忙吩咐道:“肖俊,你带着大家先回去吧。改天有空我们在再聚。”
“好的,老大。”肖俊答应了一声,便招呼众人往外走。
众人都很识趣,纷纷起身往门外走去。
林樱也想离开,怎奈墨岩峰紧紧地拉着她的手,不让她走。
不一会儿,偌大的宴会厅便只剩下墨海生,陈嘉华,墨岩峰和林樱四人。
大伙走后,墨海生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神情有点绝望。
看着父亲那绝望的神情,墨岩峰感到很痛心,也很生气,好好的一个生日Party,竟被母亲搞成了这样。他对母亲的行为很不满,于是厉声质问起母亲来,“妈,您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今天是我爸生日,您能不能让他痛痛快快地过个生日?”
陈嘉华的情绪就像一个被点着的炮仗,瞬间炸裂开来,她歇斯底里地大喊道:“你爸他让我痛快了吗?你让我痛快了吗?你们都让我不痛快,我又何必让你们痛快?还有这个贱人,看到她,我更不痛快,让她立马从我眼前消失。”
听到陈嘉华的话,林樱的表情很不自然。她努了努嘴,无奈地看了看墨岩峰,挣脱墨岩峰的手想要离开。她知道陈嘉华无论如何都不会喜欢她,而她对陈嘉华也没什么好感,所以还是离开的好。眼不见为净。
怎奈墨岩峰不肯,他理直气壮地反驳道:“林樱她是我妻子,是我最爱的女人,您张口闭口“贱人”“贱人”地叫她,您置我于何地?”
“你妻子?我不同意,除非我死,否则她休想进陈家的门。”陈嘉华指着林樱,怒斥道。
自从林樱回到清宁市,墨岩峰便开始忤逆她,处处跟她对着干,她将这一切的过错都算在林樱身上,对林樱的憎恨比之前更甚,已经到了难以形容的地步。
“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她都是我的妻子,这辈子我非她不娶。”墨岩峰坚决地回道。
就因为这句话,林樱感动的一塌糊涂。
“好,墨岩峰,算你狠。”陈嘉华决绝地喊道,“你想要跟她在一起也行,很简单,你现的一切都是我给的,只要你放弃盛华集团旗下所有的股份,还有你名下的所有财产,成为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普通人,我就当我没生过你这个儿子,以后你想做什么,愿意跟谁在一起,都跟我无关。”
林樱的心又揪了起来,就像过山车一样忽上忽下的。
墨岩峰却很平静,他仰天冷笑几声,不紧不慢地说:“妈,除了生命,您给过我什么?您给我的就只有一个永远都冷冰冰的家,还有我对我爸的仇恨,就跟当年您仇恨姥爷一样。
幸运的是,姥爷疼我,他竭尽所能的给我温暖,给我关爱。如果不是他老人家,我也许会和您一样,冷血无情,六亲不认,甚至比您更甚。
我现在拥有的这一切,一部分是姥爷给我的,另外一部分都是我自己挣来的,我不会放弃,林樱我也不会放手。”
“那我们就走着瞧,我也绝不会放弃。”陈嘉华狠狠地瞪着墨岩峰说。
一直沉默不语的墨海生,突然生气地大喊起来:“陈嘉华,你太过分了。当年你将我赶出家门,让我写保证书,保证这一生不能花陈家一分钱,我答应你了。因为我有工资,再说我本来就是穷苦人家出身,粗茶淡饭我吃得惯,我也的确没花过陈家一分钱。
可是岩峰他总是你陈家的血脉吧,他是你肚子里掉下来的一块肉,现在你又想要剥夺属于他的一切,你到底想干什么呀?难道你要把身边所有人都折腾死,你才满意吗?”说到最后,墨海生的声音竟有些哽咽。
墨岩峰和林樱当场愣住了。墨岩峰怎么也没想到,父母之间竟还有这样一段不为人知过往。他一直以为父亲是自己离开家的,不成想却是被母亲赶出去的。他忽然同情起父亲来,父亲所承受的痛苦远比他知道的要多得多。
“墨海生,当年我为什么要赶你出门,难道你不知道吗?
林越那个贱人都死了好几年了,你还念念不忘,偷偷地给她烧纸,你当我傻吗?既然你惦记着别的女人,那我又何必留你?”一提起林越,陈嘉华就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她曝尸荒野。
自古爱情都是自私的,陈嘉华固执地认为是林越抢走了自己的爱人,抢走了自己的幸福,让她一辈子都活在她的阴影下。但她从来不会找自己的问题,也从来没有想过,是她自己处心积虑地拆散了原本相爱的两个人,是她逼得墨海生远赴异国他乡游学,也是她逼得林越走投无路,不得已落脚在一个山村学校教书,最后饮恨而终。
“你简直不可理喻,自古死者为大,能不能给自己积点德?”面对陈嘉华的咄咄你逼人和无理取闹,墨海生觉得很无力,也没法讲理。所谓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