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墨岩峰离开之后,径直走向停车场取了车,还未来得及发动车子,就听铃声大作,原来是楚天河打来的电话。
他掏出手机漫不经心的接通电话,一阵动感十足的音乐声,夹杂着玻璃碎裂的声音以及人群吵嚷的声音便透过话筒传了过来,墨岩峰不禁皱了皱眉头。
接着就听楚天河焦急地大喊:“大石头,你在哪儿呢?你赶紧过来看看吧,季安凯发酒疯呢,把你寄存在这的好几瓶酒都给砸了…”
“先找人稳住他,我马上过来。”墨岩峰有些担,又有些愤怒,说话的语气也变得有些急促。他赶忙便发动车子,直奔清河酒吧而去,他并不是心疼自己的酒,而是实实在在地担心季安凯。
以往,虽然他总是跟季安凯呛来呛去的,也因为林樱跟季安凯有过隔阂,但在他心底,他一直把季安凯当成自己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哥们儿。往后,季安凯又将成为他的大舅哥,光凭这一点,他也不能不管他。
十多分钟后,墨岩峰便赶到了清河酒吧。他径直上了三楼,只见地上一片狼藉,红酒啤酒白酒的酒瓶以及碎玻璃渣散落一地,阵阵酒味中还夹杂着一些令人作呕的味道。
昏黄的灯光下,季安凯一边手舞足蹈,一边还歇斯底里地吼着歌,楚天河以及酒保在旁边小心谨慎地看着他。
墨岩峰眉头紧蹙,嫌弃地捏了捏自己的鼻子,一边伸手招来一个服务生,嘱咐他关了音乐,开亮灯光。
片刻后,只听季安凯愤怒地大吼一声:“谁他妈的把音乐关了,老子还没唱够呢,没唱够…”
接着,他又盛气凌人地命令旁边的酒保,“去…去…去给我把音乐打开,不然我打得你满地找牙…找牙…”
“我关的,怎么你要跟我打一架吗?”墨岩峰缓缓走到季安凯跟前,直视着他的眼睛,讥笑道。
酒保和楚天河见状都松了一口气。
“打,怎么不打?我今天这儿憋得慌…”季安凯眼红面赤,踉踉跄跄地往墨岩峰跟前走了几步,左手指着胸口愤愤地说。
“只怕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墨岩峰突然拉转季安凯,朝他后脖颈下方猛然一拳,只见季安凯腿下一软,慢慢倒了下去。
墨岩峰扶着他,将他平稳地放在地上,这才招呼服务生将季安凯抬到一旁的沙发上。
“大石头,还是你厉害。”楚天河长舒一口气,“总算消停了,早知道我也给他一拳得了。”
“去给他拿点醒酒药吧。”墨岩峰嘱咐道。
楚天河应了一声,赶忙吩咐酒保去买醒酒药。
这房间简直像垃圾场,似乎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之前注意力全在季安凯身上,并未发觉。此时一看,实在叫人无法忍受,楚天河不觉皱了皱眉头,低声咒骂几声,忙又吩咐服务生打扫房间,开窗通风散味。
墨岩峰皱着眉头,满脸嫌弃地看向季安凯,白衬衣上全是酒渍,污秽不堪,嘴里还咕咕哝哝的喊着什么。
他侧耳凝神,仔细一听,竟听到“林樱”二字。
他大概了解季安凯为什么会喝这么多酒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女人突然变成了自己的妹妹,任谁心里都会堵得慌。
一想到林樱,墨岩峰心里很不是滋味。目前来看,他和林樱的关系表面上看似平静无波,男欢女爱,但事实上,他们之间的关系根本不像普通情侣那样的亲密无间,他们之间还有太多的误会和罅隙,还有太多的不确定因素,他能一一摆平吗?
看到服务生们开始打扫房间,楚天河来到墨岩峰身边,征求意见:“大石头,这房间太味了,要不我们换个地方喝两杯?我今晚被他折腾的都快怀疑人生了。”
“先等等…”墨岩峰看了看季安凯,淡淡地说道。
“还真是个麻烦的家伙,他喝酒一向节制,我从来没见他喝成这样,不知道今天发什么疯。”楚天河禁不住抱怨起来。
“要不我叫初夏过来照顾?”见墨岩峰不吭声,楚天河忙又建议道,他实在不想照看这个烦人的家伙,
话音刚落,就听季安凯裤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楚天河掏出手机一看,顿时就乐了,“说曹操曹操就到。”
他刚想接通电话,却被墨岩峰出言阻止了,“别接也别挂,让它自动挂断。”
楚天河不明就里,一脸疑惑地看着墨岩峰。但还是乖乖地照做,一会儿电话自动挂断了。
“大石头,到底怎么回事?”楚天河问。
“你听他嘴里喊得什么?”墨岩峰面无表情的答道。
楚天河凑上前去,屏住呼吸,仔细听了听,突然脸色一沉,狐疑地看向墨岩峰,“林樱?”
墨岩峰点点头。
“难道季安凯深爱的人是林樱?怎么会这样?”楚天河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询问墨岩峰。
墨岩峰轻声开口,向楚天河解释起来,“没错,他喜欢的人一直都是林樱,他跟初夏在一起,也是因为林樱,因为他不想让林樱左右为难。”
“靠,这孙子藏得够深…?”楚天河感慨万千,他做梦都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
墨岩峰又补充道:“他一直跟林樱以朋友的名义,恋人的交往方式相处,他很清楚自己跟林樱没有任何可能,所以发乎情,止乎礼,将这份情深深藏在心底。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他今天之所以会如此反常,是因为他已经确定林樱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
“我去,你是说林樱的亲生父亲是季伯父?这也太狗血了吧。”楚天河一向自认为见多识广,此时震惊得张大了嘴巴,好一会儿都合不上。这个事情简直太离奇了,实在让人难以置信。
说话间,酒保已经买来了醒酒药,并端来一杯温水,墨岩峰和楚天河二人忙止住了谈话,扶起季安凯,给他喝了醒酒药。
两人又陪了季安凯好一会儿,见他呼吸渐渐平稳,脸色也不似之前那样红,这才松了口气,一边嘱咐酒保细心照看,一边走向隔壁房间。
经季安凯这么一闹腾,再细细回味墨岩峰的一番话,楚天河仅有的一点闲情逸致也被消耗殆尽,闷闷不乐的地瘫坐在沙发上,不由地感叹起林樱的身世来。
墨岩峰更是忧心忡忡,眉头紧蹙,若有所思,似乎是为了缓解心内的不安,他随手点燃一支烟,开始吞云吐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