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和季安凯正在家里打游戏,接到许灏天的电话,两人匆匆赶到林樱家。许灏天已经离开了,林樱依然在哭。她将卧室的门锁了,初夏和季安凯进不去。
初夏急得在客厅里转来转去,季安凯却淡定的多。初夏劝了好多次,林樱都不肯开门,也不说话,她忍不住想要去砸门,叫林樱出来。却被季安凯给阻止了,他劝初夏说:“你就让她哭吧,哭够了自然就出来了,我们就在这守着就行。”
话虽如此说,但季安凯心里还有些隐隐的担心,他只是表面上淡定而已。六年前,他刚认识林樱的时候,她就是这样的,不理任何人,也不怎么说话,常常一个人坐着发呆。看到某一样东西,会莫名奇妙的哭泣,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好几个月,才慢慢的好起来。
以前,季安凯知道林樱心里藏着一个人,但是她关闭了自己的心门,没有人能进得去,他也曾努力过,却始终被拒之千里之外。
直到林樱跟墨岩峰再次相遇以后,他才知道林樱心里的那个人一直是墨岩峰,只有他才能让林樱如此痛苦,六年的时间,林樱依然没有走出来。
想到这里,季安凯义愤填膺,想要为林樱讨个公道。他忽然起身一声不吭往门外面走去,初夏见状,赶紧追上来问:“你怎么了?要干什么去?”
季安凯气愤地说:“你守着她,我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
季安凯其实是想去找墨岩峰算账,去替林樱打抱不平。
季安凯找到墨岩峰的时候,墨岩峰正在剑道馆跟楚天河一起练习剑术。
季安凯气怒气冲冲的走上前去,一句话未说,挥拳便向墨岩峰胸口砸去,墨岩峰毫无防备,被一拳打倒在地。
季安凯迅速地跟上去直接骑坐在墨岩峰身上,又挥了一拳,这一回墨岩峰有了防备,身手矫捷地挡了回去。他使出浑身的力气将季安凯掀翻在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地上爬了起来,拉开架势,疑惑又警觉地看着季安凯。
季安凯也迅速地站了起来,脱了外套和鞋子,目露凶光,有一种要跟墨岩峰一绝高下的气概。
“有意思,我正好有满腔的怒火没处发泄,看来你得陪我发发泄发泄了,来啊。”墨岩峰冷笑一声,大喝道。
季安凯并没有说话,直接冲了上来跟墨岩峰过招。
墨岩峰从小就练习跆拳道,又熟谙剑道,而季安凯虽然也学习过多年的跆拳道,但也荒废了好多年,所以他根本不是墨岩峰的对手,几个回合之后,渐渐地落了下风。
墨岩峰见机狠狠底擂了季安凯一拳,冷冷地扔下三个字“还你的”,便卸了力,停止了攻势。
季安凯瘫坐在地上,一脸的懊恼,心内一个劲地责怪自己。本来是来替林樱出头的,怎料技不如人,出头不成,自己反倒被打的十分狼狈。
墨岩峰坐在季安凯旁边,看着他那懊恼的模样,不由地笑了,“从小你就打不过我,今天发什么神经?”
季安凯恶狠狠地瞪了墨岩峰一眼,没有说话,起身捡起外套就准备离开,不曾想却跟楚天河撞了个正着,楚天河“哎吆”一声,往地上倒去,手上抱着几瓶饮料咕噜噜的滚开了。
“天河,你没事吧?”季安凯揉了揉自己的额头,伸手去拉楚天河。
“凯子,是你啊,你他娘的,倒是小心点啊,这一下给我撞的。”楚天河借着季安凯的手,踉跄着站了起来。
“你没事就好,我先走了。”季安凯说着话便往外走去。
“别走别走,我们三兄弟好久没聊天了,一起聊聊。”楚天河直接挡在了季安凯前面,说什么也不让季安凯离开。
季安凯气鼓鼓地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这时墨岩峰也走了过来。
楚天河这才细细地打量了下墨岩峰和季安凯,看他们的样子,八成是刚打完架。于是他猜想季安凯是因为打不过墨岩峰而生气,便开口安慰季安凯道:“我说凯子,大石头最近就是个疯子,你没事惹他干吗啊?”
“如果不是因为林樱,我才懒得理他。”季安凯没好气地说。
“林樱,她怎么了?”楚天河佯装不解地问。
“你该问问他,为什么一次一次地伤害林樱?”季安凯瞪着墨岩峰说道。
墨岩峰心里怔怔的,面上却泰然自若,为自己辩解道:“要论伤害,也是她伤害我才对吧,六年前,是她不顾一切抛弃了我,这不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吗?”
“是,是众所周知,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你就不该去撩拨她,不该让她一次又一次的对你抱有希望。”季安凯愤怒地大吼道。
墨岩峰冷笑了一声,口是此非地继续辩驳:“之前我接近她,那是因为我觉得莫名其妙地被一个女人抛弃,很伤自尊心,我想挽回我的面子和自尊心,可是最近我突然释怀了,决定放下,这也有错吗?”
“你是释怀了,可是她呢?你了解过这六年她是怎么过来的吗?我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在英国那两年,她整日郁郁寡欢,以泪洗面,差点跳海自杀,这难道不是拜你所赐吗?”
墨岩峰心里有所触动,但嘴上却依然强硬,“不管她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那都是她自己的选择,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们两个能不能别吵了?冷静,冷静,冷静…”楚天河看他们两个越吵越凶,十分无奈,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又看看那个,不知道该劝哪一个?
墨岩峰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彻底惹恼了季安凯,他越想越气愤,哪里还听得进去楚天河的劝。
“墨岩峰,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冷血?原本我以为你还是爱林樱的,还想着帮你们一把,没想到你竟然是这副德行,算我看错你了,我真替林樱感到不值…”说完这些,季安凯便离开座位,往外面走去。
刚走了两步,他又回过头来说:“墨岩峰,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以后林樱跟你没有任何关系,离她远一点,越远越好,我不想再看见她为你流泪…”
楚天河急忙追出去劝慰季安凯,反被季安凯骂了一顿,说他跟墨岩峰狼狈为奸,也没安什么好心。
楚天河不想兄弟们心生罅隙,便充当起了和事老,却不想碰了一鼻子灰,心内觉得冤得慌,只得先回了道馆。
墨岩峰依然面无表情,心里却翻江倒海,很不是滋味。他走进道场,拼命地舞着剑,一直到筋疲力尽,才坐到一旁休息。
楚天河走过去坐到墨岩峰旁边,递给他一瓶水,什么话都没说。他了解墨岩峰,也了解墨岩峰对林樱的爱,伤了林樱,墨岩峰心里只会更苦,他并没有表面上那么洒脱,那么冷酷。
不然,那天晚上他就不会一路跟着林樱,把醉酒的她背回家了。
两个人就那样的静静地坐着,谁都不说话,楚天河实在觉得无聊,便玩起了手机,墨岩峰却像个雕塑一样的一动不动,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实在让人捉摸不定。
不知过了多久,墨岩峰突然扭过头对楚天河说:“天河,你帮我去看看林樱吧。”
楚天河放下手机,坚定地说:“我不去。我仔细想了想,觉得季安凯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虽然不知道林樱为什么会离开你,但她好像也不怎么好过,受尽别人的非议和白眼,也许还有自己良心上的谴责。
所以我觉得你俩以后还是不要再见面了,与其相爱相杀,相互折磨,不如相忘于江湖,这样对谁都好。
你好不容易才从当年的伤痛中走出来,我也不想再见你沉沦的样子。所以,以后凡是跟林樱有关的事情我都不会再帮你。你就好自为之吧。”
墨岩峰没再说什么。
道馆要打烊了,两人便离开了道馆,各自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