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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父母吵架何时休

腊月二十九,大街上到处都是一片喜庆祥和的景象,人们都欢天喜地为过年做着准备。虽然公司行政部已经安排放假了,但墨岩峰照例去上了一会儿班,处理了一些公事,安排好假期的相关注意事项后,他也有点无所事事了。
坐在办公室里,他百无聊赖,这种感觉很不好。不知不觉间,思绪便飘去了很远。
他突然很想很想林樱,想知道她在做什么。关于她的一切,他都想知道。他翻出林樱的电话号码,打了好几次,却又默默挂断了。不用想都知道,林樱肯定不会接他的电话。那一刻,一种深深的挫败感袭上心头,他从来觉得没有如此狼狈过。
本来按照惯例,此时他应该出国旅行的,可是因为林樱的出现,他将自己的出行计划取消了。犹豫再三,他决定回趟家,已经有很久没有回去了。
墨岩峰所谓的家是在市郊的别墅区内,那里环境优美,风景宜人,是很多有钱人梦寐以求的地方。他从小就住在这里,这里是他和姥爷的家,绝大部分时候就只有他和姥爷和住,另外还有一个管家和三个保姆。
起初他跟父母一起住在另外的别墅里。但父母的感情很不好,常常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吵架,父亲因此常常负气出走,很多天都不回家。母亲更生气,不让他跟父亲太亲近,一有机会,便在幼小的他面前,各种诋毁父亲。
他不喜欢母亲,也不喜欢父亲,更不喜欢这个家。他很讨厌那种生活,他也曾觉得自己是个多余的人,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上。小学二年级的时候,有一次他去老师家做客,他发现老师的家并不大,也就是100平米的样子,但他们一家很有爱,有说有笑,一起做饭吃,也一起做家务。他顿时羡慕不已,梦想自己也能住上那样的房子,有那样的父母。
在他最孤寂无依的时候,姥爷将他接到了这里,给他营造了一个温暖而清净的家。
上大一那年,姥爷因病过世了,别墅内就只剩下他一个人。没过多久,母亲却自作主张地搬回来住了。他觉得这是他和姥爷的家,不希望母亲搬进来。为此,他跟母亲吵了一架,但最后他妥协了,为了耳根清净,他只好自己搬了出去。
墨岩峰回到家,刚准备进门,却听见父母又在吵架。墨岩峰顿时头疼不已。这些年,他们各忙各的,各住各的,除了在外人面前,还保留着夫妻的名分之外,其实并没有多少交集。
父亲说:“我不同意,岩峰已经长大了,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他的婚事他自己做主,我不会跟你去季家提亲的。”
母亲立马反驳道:“我是他的妈妈,难道我会害他吗?季安青怎么了?要家世有家世,有相貌有相貌,性格脾气也好,哪一点委屈他了?”
父亲辩解道:“我没说季安青不好,可是结婚这事,得看岩峰他自己喜不喜欢。”
母亲又说:“这事由不得他做主,他的眼光太差,喜欢谁不行,喜欢那来路不明的野丫头。”
父亲不以为然地说:“我觉得林樱是个挺好的孩子。”
“你故意气我,是吧?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因为那野丫头是你老情人的孩子,你心疼她,所以想让她做你的儿媳妇,来弥补你对你老情人的亏欠。你做梦,我绝对不会让你得逞的。你给我的痛苦,我会千倍百倍转嫁给她,让她也常常痛苦的滋味…”陈嘉华用愤怒的眼神瞪着墨海生,恨不得将他扒皮吃肉。
“陈嘉华,你简直不可理喻。你毁了我一生,毁了林越一生,难道你还要亲手毁掉林樱,毁掉你儿子的一生吗?”墨海生那样儒雅的人,也愣是被陈嘉华呛的气急败坏起来。
“那又怎样?我不好过,你们谁也别想好过。”
“你简直疯了,你就是个魔鬼…”
墨岩峰听不下去了,索性推门而入。他的突然出现,把陈嘉华和墨海生都吓了一跳,双双愣在原地。
他冷冷地盯着母亲,并不说话。虽然他知道林樱的离开跟自己的母亲脱不了关系,但当他听到母亲亲口说出真相时,他依旧心如刀割,难以接受。
“岩…岩峰,你回来了?”沉默了好一会儿,墨海生才怯生生地问了一句。对这个儿子,他始终愧疚不已。
墨岩峰“嗯”了一声,径直走到陈嘉华跟前,一字一顿地说:“原来当年真的是你赶走了林樱。今天,我就把话给你放这儿了,我不会跟季安青订婚的,我根本就不爱她。从来我就只爱林樱一个,非她不娶。”墨岩峰眼睛里有泪光闪烁,他咬牙切齿地说完这些话,转身便往外走。
“不是妈妈赶走的,是她自己拿了我的1000万,自己离开的,我没有逼她。再说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犯得着赶她走吗?…”陈嘉华上前几步,一把拉住了墨岩峰的胳膊,说什么也不让他走。她还是那套说辞,但墨岩峰还会相信她吗?
墨海生十分鄙视地看了陈嘉华一眼,睁眼说瞎话,也是没谁了。
“您刚才的话,我都听到了,您还要撒谎吗?”
“那个野丫头有什么好?六年了,难道你还没忘记吗?”
“我忘不了,也不可能忘记。”墨岩峰拿开陈嘉华的手,冷声说道。
“墨岩峰,你这是要逼死妈妈吗?”陈嘉华歇斯底里地大吼一声。
“您难道不是将我往死路上逼吗?”
说完这句话,墨岩峰抬脚便往门外走去,他实在不想待在这里,再待下去,他觉得自己的情绪要失控。刚走到门口,他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回头看着墨海生说:“爸,要一起去喝酒吗?”
“好呀。”墨海生有点欣喜若狂,赶紧起身跟着墨岩峰走了出去。
看着父子两人离开的背影,陈嘉华像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瘫软在沙发上,欲哭无泪。
墨岩峰打开副驾驶的车门,让墨海生坐了进去,自己绕过车头去开车,看到爸爸没有系安全带,他便又帮他系上了安全带。
“我自己来…”墨海生显得局促不安,因为从小墨岩峰跟自己的关系并不是太亲近。像今天这样,父子俩单独相处的日子并不多。他一直试图跟墨岩峰搞好关系,拉近父子关系,却总感觉力不从心。
“岩峰,你要是不喜欢季安青的话,爸爸支持你,我可以去找你季伯父说这个事。”墨海生小心翼翼地说。
“这个事情不用你管,我会自己跟他们说清楚的。”墨岩峰果断地拒绝了父亲。
墨海生顿时像犯了错的小学生一样,低下了头不敢言语。
墨岩峰突然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侧着头看了看墨海生,轻声说道:“爸,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这个事情我自己能解决,不想让您为难。”
“没事,爸爸只是想帮帮你,希望你能娶一个自己的喜欢的女人,过有温度的日子,而不是像我和你妈这样凑合过日子。”墨海生嘴上说着没事,心里却失落得要命,他宁肯墨岩峰麻烦他。
墨岩峰好奇地问:“爸,你从来就没爱过我妈妈吗?”
墨海生不想正面回答墨岩峰的问题,毕竟他跟陈嘉华夫妻多年,多少要留点面子给她,他叹了口气说:“我想过跟你妈好好过日子,但是依然没过好,让你受了很多伤,爸爸对不起你……”
因为父母的关系,墨岩峰确实受了很多伤。从小他就发誓,将来一定不会让自己的孩子跟自己一样,每天都活得战战兢兢。他一定会给孩子一个温暖的家。如果给不了孩子一个温暖的家,他宁肯不要孩子。
他本来想安慰父亲一句,这不是父亲一个人的错,但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于是父子两人便都沉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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