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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一章 占卜(4000)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现在这里所有的人都中了迷幻巫术,全都在原地踏步而不自知。
吴良暂时还无法确定张梁率人追杀过来时,他们是否能够看到对方,而张梁等人又是否会与他们陷入同样的迷幻巫术,最终演变成两方人马在这样一处永远都无法走到目的地的幻境中追逐厮杀的滑稽场面。
不过就算张梁追杀过来。
貌似他与典韦、还有左慈三人应该也大概率不会是首当其冲承受张梁的怒火,毕竟张梁此前强行将他们扣留在张府就是因为他们有些用处,而如今这处秘境还没有探索完毕,他们自然也依旧有用,因此张梁应该暂时还会留着他们的性命。
而严陆与那些兵士恐怕就不太好说了。
严陆已是毋庸置疑的叛徒,自然不必多说。
至于那些兵士则就要看张梁的心情了,不论出于什么原因,他们现在都在为严陆办事,自然也可以被视作叛徒同党,再不济也可以被张梁视作欠缺忠心的墙头草,因此在不缺少人手的情况下,张梁未必便不会将这些人连同严陆一并解决掉,顺便还可以对其余的手下起到杀鸡儆猴与立威的作用。
总之。
吴良考虑了好几种可能性,均认为只要张梁追杀进来,便一定会是一场“狗咬狗”的戏码,并且双方都是他的敌人,无论是谁获胜、谁失败,都是在削弱敌人的力量,怎么算对他而言都不是坏事。
“他们自相残杀是他们的事,你静观其变便是了,我的狐仆会藏于暗处时刻关注事态的发展,虽然你与典韦身陷迷幻巫术,我暂时还不知破解的办法,但必要的时候我亦可以命狐仆给你一些警示。”
甄宓显然也是认为此事对吴良并不算是坏事,因此并没有建议吴良见机行事,而是教他静观其变。
至于将会通过什么样的手段进行警示。
甄宓则并没有明确说明,因为现在关于阵法的有些问题她也同样没有搞清楚,同样只能根据之后的事态发展见机行事。
“嗯……”
吴良微微颔首。
这次与甄宓梦交吴良的确得到了一些比较重要的信息,比如他们现在正处于迷幻巫术之中的事实,再比如这处秘境的本质以及可能已经接近真相的背景等等。
可惜这些信息对于他与典韦当前的处境来说,其实并没有起到决定性的帮助。
不过这并不能怪甄宓没有尽力。
谁规定一个活了几千年的九尾狐妖便一定得无所不能无所不知,何况这还是在她出生之前发生的事情。
而尧帝、舜帝、丹朱、鲧这些人,随便拎出一个来便都是华夏先祖级别的人物,每一个人身上都不乏一些令世人咋舌的历史神话传说,与他们相比反倒是涂山女娇的名气略小了一些。
吴良虽不敢说涂山女娇在这些人面前根本就不够看,但想来这些人肯定也不是涂山女娇想拿捏便能够拿捏的住的,毕竟她曾经连一个大禹都拿捏不好,人家三过家门而不入的时候她还不是得一个人默默忍受寂寞?
如此想着,吴良忽然又想到了一个问题,立刻便又开口问道:“对了,你对蛊术有多少了解?”
“怎么,你被人下了蛊?”
甄宓并未正面回答吴良的问题,而是略微凑近了些上下打量着他问道。
“暂时还不能确定。”
吴良耸了耸肩,说道,“那严陆是个擅长蛊术的人,他给在场所有的兵士、包括左慈在内都下了蛊,也是因此那些兵士与左慈才不得不听令于他,我与典韦虽暂时还没有出现中蛊的迹象,但却也不得不防。”
“原来如此。”
甄宓却又无所谓的笑了起来,自信说道,“此事你大可放心,我最擅长的便是驱蛊治病,这亦是我寻觅弟子笼络信徒的主要手段,区区蛊虫自是不在话下,只要不是活蛊,见了我都无所遁形。”
这是吴良今天从甄宓口中听到的最动听的话。
此前他担心此事的时候,还在想万一他与典韦被严陆下了蛊,事后恐怕还得去寻找《周礼》中提到的“嘉草”。
现在看来,应该是没有这个必要了。
哪怕他与典韦真被下了蛊,只要体内的蛊虫短时间内不会发作,那便可以没有后顾之忧的与其刚正面,操作的余地自然也大了许多。
“对了,还有一事你必须注意。”
甄宓接着又着重提醒道,“你们如今中了迷幻巫术,虽然外人看起来只是在原地踏步,但倘若过于深入迷幻巫术为你们罗织出来的幻境,之后就算有人破解了这座阵法,你们依旧需要原路走出幻境才可彻底摆脱那迷幻巫术,到时候恐怕就要大费周章了,甚至若是一不小心迷失了方向,还可能永远都无法再走出来,自此成了人们眼中疯疯癫癫的颠汉。”
“还有这回事?”
吴良顿时愣住。
这听着怎么那么像后世民间关于“梦游”的说法:吴良常听有些老人说,倘若遇到梦游的人,千万不要使用简单粗暴的方式立刻将其叫醒,否则便极有可能令梦游者受到惊吓,以至于把魂丢在了梦境中变成痴傻的疯子。
这种情况下最好的做法便是轻声轻语与梦游者交流,接着一点一点引导其回床上,然后再将其叫醒就没事了。
“床”便是梦游者的梦境的原点。
而对于此刻的吴良等人而言,最初登岸的地方自然便是阵法中的迷幻巫术为他们罗织出来的幻境的“原点”,按照甄宓的说法,哪怕有人破解了这座阵法,他们也必须回到“原点”才能够走出这个幻境,这便与“梦游”有着许多相似的地方。
不过不同的是。
通常梦游者的梦境都与现实世界关系密切,因此梦游者才能够像醒着的时候一样没有障碍的走出自己的房间,走出自家的房门,走向熟悉的地方。
即是说,梦游者的“原点”与“梦境”对于他们之外的人而言也是一样的。
没有缩小、没有放大,与现实世界几乎没有区别,因此就算梦游者暂时迷失,外人也能够使用一些外力温柔的协助他们回到“原点”,帮助他们醒来。
但吴良等人现在所在的幻境却是截然不同。
他们本身一直在原地踏步,而幻境的空间却在不断变大,如今那座看起来只有几百米的石屋都已经变成了一个小黑点。
回过头去看,他们的“原点”亦是正在不断变得遥远。
吴良有理由相信,继续这么走下去,那座石屋与“原点”终会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之中,那时距离迷失方向与目标也就不远了。
而对于外人而言。
则根本就不知道他们走了多远,走向了何方,更不可能帮助一直都在原地踏步的他们返回“原点”,到了那时,他们便注定要变成没了魂的颠汉……
好在甄宓提醒的及时。
目前他们进入的还不算太深,不过走了两个时辰的路程,因此同样只需要两个时辰便能够重新返回“原点”,并且“原点”也还在可视范围之内。
而若是依照严陆与左慈的意思,一连走上好几天,那时就算没有迷失方向,想要再返回“原点”恐怕依旧不太容易……
想到这里。
吴良已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不行,不能再随波逐流了!”
吴良自是不想永远迷失在这幻境之中,因此他必须想一个办法阻止严陆继续带着他们深入幻境,不是为了救下这些人,而是为了自救。
这些人死不死无所谓,反正不能带着他与典韦一起陪葬。
“……”
望着吴良神色逐渐凝重的脸庞,甄宓亦是没有轻易打扰,等待了良久之后才来到吴良面前轻声道,“看来你是准备有所行动了,反正该说的我已经都说过了,托梦对于你而言依旧是一件十分耗费精力的事情,我便先走了,你在抓住机会歇息片刻,养足了精神小心行事,我的狐仆在一旁看着,必要时会想办法自幻境之外给你一些警示。”
“嗯。”
吴良回过神来轻轻抚了抚甄宓的脑袋,笑着点头。
的确,梦多的睡眠往往无法令人得到充足的休息,大部分情况下醒来之后都会头昏脑涨。
“多加小心。”
下一刻,甄宓的身影已经黯淡了下去,这是自两人认识以来甄宓唯一一次没有对吴良施展诱惑手段的托梦,显然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次事情的凶险。
……
不知过了多久。
吴良终于被守护在一旁的典韦轻轻摇醒:“公子,他们又准备出发了。”
“我睡了多久?”
吴良还是很困,眼睛略微有些刺痛,不过相比之前,身体上的疲倦倒是缓解了不少。
“一个时辰。”
典韦答道。
严陆真是个周扒皮的料子,居然只让大伙休息了两个小时,不过相对而言,这里严陆年纪最大,他自己也只休息了两个小时,谁占便宜还不一定。
“起来!都起来!动作快点!严公下令继续前进!”
几名投靠了严陆的兵士已经开始咋咋呼呼,声音足以将任何人从睡梦中惊醒。
因为忌惮严陆的蛊术,虽然不少人都有起床气,睁眼便是一脸烦躁的表情,但到底还是没人敢公开发牢骚。
不久之后,所有人都清醒了过来,整装待发。
就在这个时候。
吴良却主动凑到了严陆与左慈身旁,故意开口问道:“严公,左仙师,咱们此前走了这么久,那石屋却依旧在变得越来越远,这么下去恐怕不是办法,可否请左仙师推算一番,咱们究竟还得走多远,也教大伙心中有个底,总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一直走下去吧,再走那石屋就要没影儿了。”
“左仙师?”
严陆闻言并未责怪吴良,也是侧目看向了左慈。
他对这个问题也很好奇,若是左慈能够推算出来,他自然也能够安心不少。
“这……”
左慈微微一愣,随即竟对严陆拱了拱手,正色说道,“严公,此事我亦无法推算出来,不过我倒可以临时占上一卦,测算一下此行的吉凶,若是吉便说明我们此行必有收获,应当继续前往,若是凶……我们再做定夺如何?”
“有劳。”
严陆做了个请的手势。
“……”
吴良却没想到左慈会是这样的反应。
他原本是希望借由方才那番话刺激那些兵士心中的不满情绪,从而激起严陆与这些兵士之间的矛盾,再借机尝试阻止严陆继续前进。
结果左慈竟然用“占卜”轻而易举的转移了众人的注意力。
而这时候的人普遍迷信。
吴良虽然对“占卜”一窍不通,但他却知道,此事的主动权已经掌握到了左慈手中。
不管他的“占卜”是不是真的,只要他说“大吉”,严陆便肯定会继续前进,那些兵士也一定会信服。
而若是他说“大凶”……
这自然迎合了吴良的想法,如果彼时严陆还执意继续前进,那些兵士对他的不满自然也会加剧。
不过有一件事吴良是可以确定的。
甄宓已经说明了他们现在的情况,他们绝对不可能抵达那座石屋,再继续深入只会增加迷失其中的风险,因此如果左慈的“占卜”是真才实学的话,卜出来的卦象肯定会是“大凶”。
而如果左慈给出了相反的结论。
那么吴良便不得不开始怀疑左慈的真实目的了,因为不管他的“占卜”是否是真才实学,这都直接体现出了左慈内心的意愿,他一定是希望严陆与这些兵士继续深入的……
但问题是。
若要继续深入,左慈也别想独善其身。
除非……要么是左慈一早就知道他们身处迷幻巫术之中,并且知道怎么安全离开幻境,因此不怕深入其中,而只是想借此机会害死严陆与那些兵士。
要么是左慈其实对目前的处境一无所知,只是他比严陆对这处秘境所藏的东西更加狂热,狂热到了什么都不管不顾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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