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后,小全上厕所,穿上半干的裤衩;蹲在这无人的厕所,就敢放一串屁。小明进来,小全也没说什么。小明蹲下褪裤子,撅着屁股,对旁边的苍蝇说:“往他那飞,去,去。”小全摆手:“哎,别那么缺德。”苍蝇飞来飞去,落到后背,小全撅嘚一下,苍蝇绕着屁股嗡嗡响。
“杨英年看上了你家后院的那谁。”“春丽?不可能。我听说他老婆人儿挺好的。”“啊,长得可漂亮了!怎么选他呢,不可思议!这家伙能溜须,硬是追到手了。他媳妇不愿理他,媳妇上哪,他总跟在后面,像狗似的。”小文进来就蹲下,说:“他媳妇我认识。”小明看看他,不相信;转头和小全继续说:“那个女老师,个子高,脑袋小,白白的面皮,高鼻梁,”“是白老师。”“啊。杨英年长得像猴似的,总靠近她。”“哦。”“那女老师得有多大了?”
小全憋了一口气,说:“谁知道……”
“为什么一直不结婚?”
“眼高呗……”
白老师,没教他们。小全观察她,走路轻悠悠的,飘忽的,喜欢穿深色的坎肩,远看像一个人有小孩骑在脖子上,“她长得并不怎么好看。”“个高哇。女的像她那么高的不多。”
晓宇也来了,上最里头撒尿。小明歪头看他,说:“一个人来的?”晓宇转过脑袋,问:“说谁呢?”小民进来撒尿,接话:“说王八呢。”小明说:“女的,一个桌……”晓宇脸红:“胡诌八扯,尽扯老婆舌!”大人说过,人堆儿里少不了这种人。
小全揩腚起来,拉晓宇走。
回家,鸡在抢食,小全走近,使劲跺脚,鸡扑棱棱有的摔倒。
季婶跟季叔说:上回咋看的?大夫咋说的?季叔说胃肠需要调理。季婶说换一副药吧。“咋啦?”“不好使,白花的钱。”“咋了?”追问,“拉裤子了?”季叔说,“他傻呀,”季婶说别说啦,季叔一脸忧伤,嘴唇都跟着焦虑,“不会是傻子吧,咱家每一辈儿一个,没准让咱们摊上啦。”老单说,上医院看看,开点酵母片。
老单记,人体有两种系统,一个是意识控制,一个是自然自行运作,拉屎撒尿本来是很自然的事,可是不行,都纳入到了控制系统。人受很多限制,控制往往过了头。所以大人往往干燥,排便不畅,因为有事有顾忌,就搅乱了规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