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查过去了,老师也跟他们一道去检查了。小翠吵吵口渴了,男生们纷纷给水。晓宇说:累的累得要死,闲的闲得要命,我们忙啥样啦!小文说:我们忙,忙这个,忙那个,都累得不行了,诶呀,诶呀……长喘气。
小明找立本,说这样不行,都混合在一块了,也不知谁来谁没来。立本说早晨看都到了。小明说谁要是走了也不知道。立本说:不至于。立本认可老单爷的话,极端的做法不会长久。
是小勤找的小明,让记名;小勤不敢和立本说,立本态度外露,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小明回来对小勤说:立本不同意。小勤说:你是劳动委员,你说的算。具体怎么办?集合点名。不行,停下来耽误干活,“你看,哪个班也没停。”“咱班等散了留下来。”“能通知全了吗?走的时候乱,都急着回家,不行。”“那就发签条,上午一次下午一次。”“得多几次。”“开始发一次,结束前发一次,一天四次。”“都现在了,只能发三次了。”进教室,小明想在黑板上示意画个签字表,看粉笔盒,都空了,小勤说“以后全让我来管吧?”小明说:“你要管好。”小勤连忙点头,“那一定。”小勤取自己的书包,掏出作业本撕纸条。小明看外边,小勤说外边没有人。小明拿铅笔写,小勤说铅笔不行,字能改。小勤用油笔写字:上午1,下午1,下午2。小明拿了一半,小勤拿剩下一半。
老单说,人做个观察者或指挥者时,参与的意愿强烈,让承担责任就没有一丝热情。
小勤走了一圈,有给,有没给。“留些,”他想,“别都发出去。”他拿笔,记人,还记别的班的。小涛悄悄过来,“干啥呢?”歪头看,“怎么还有我班的人?”小勤略带神秘说:“给你们老师看。”小涛靠近了一点,说:“我班新来一个,女的,腿有毛病,瘸子,他妈有问题……”小勤笑了笑,想了想,没说什么。小涛看了看小勤,说:“哎,我一会儿走,你可别记我。”他不知记的是在的。小民过来看,“记我没有?”小勤说记了。小民说在哪呢,我看看。小勤怕他看见别的,推他,“你去干你的。”“干完了。”“你去运土。”记录不给他看。小民提着锹,左一下右一下戳地,拖着划地走,“×他妈的,他奶奶的……”回家去了。
人站着的多,小明抱怨落后分子太多了,都是嘴说得好,到干活儿就不行了,一个个就知干面子活,老师一走就又一样啦。
有一只水桶没人用,小全要拎,小勤说:“别动。”小全就没动。那是小勤从家带来的。曲文和小国来拎,小勤说:“留那!”小国看了一眼拎着就走,小勤上来夺下。小国说:“怎么?”小勤说:“我的。”曲文劝小国:“留下留下。”不大一会儿,小江来拎,小勤说:“我放那的。”小江问:“放那干什么?”“有用。”“什么用?”“有大用。”小江生气,“没桶怎么运水?”小勤手指向立本那边,“找他。”
小家给晓宇打下手,晓宇训他:“不够,再来点儿,土,水再加点。”“怎么还不够?”小家不喜欢别人说他,更慢了,晓宇这个气呀。小武拎筐拎桶,一边一个,紧走快走。
小高说:没意思,把坯烧成砖多结实,也好看呐。
晓宇说:你有窑哇?
砌一个呗!
你能烧哇?
老曲说,有人想了一条就说,有人想了多个说了一条。这是人的区别。
小林脱了上衣,只穿着挎篮背心。小高跟小勤说:咋还没有收呢?小勤拉拉脸。
小明说出汗衣服溻透了,进教室。小文“诶呀,诶呀,”也进教室。小明脱下背心,小文说自己也湿了,也脱下来。小明问:“外边能看见咱们吗?”小文说:“看玻璃上有没有咱们,照不着,就没有。”小明找地方搭背心,小文也跟着,他们看墙角的搭毛巾、抹布的两根铁丝,一根离墙近,一根离墙远点。他俩都不想搭离墙近的,怕蹭上灰。都搭在远点的一根上,地方不够,背心褶皱些搭着。
小勤到校外边看,说这是啥墙啊,小高跟着说:像狗啃似的。小翠出来了,看见小勤在那,说请个假,小高问干啥去啊,小翠说有点事儿,她去上街。
小明来了,小勤马上迎上去,问:有啥安排?小明说:你的桌子不太好,想不想换?小勤说想啊,咋换呢?小明说去叫小涛开开他班的门,——他班小华转走了,她的桌子没人坐呢,她的好。小勤想了想,找小高,让他调小涛远点去玩。玩啥?你想办法,拖住他。又去找小林,让他去搬桌子。小林把桌子椅子都搬来了,都挺好的,小勤挺高兴,小林说椅子我要,我的坏了。小明说那不行。“怎么就不行?我的都坏了,瘸腿儿啦。”“谁让你没事总嘎达了,都给你修过几回啦?”小明找春丽,“给你换把好椅子。”春丽说不用,“都修好了。”都习惯了,坐那个挺好。说什么也不换。小明暗自生气,让小林把椅子搬回去了。
“换”了桌子,小明对小勤说,上面盖上点什么东西。盖什么?管什么能遮上就行,别让人看出来。那以后呢?过些天就没人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