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弄了一会儿,门竟然给千打开了。据说不是什么很复杂的密码,就好像作用只不过是为了防止里面的东西闯出来。
当然对于这想法我但愿别在千脑海里停留太久,毕竟我们是要探一探风险寻出路的,这时候只有前进。
虽说管道还未完全恢复,但用于应急倒不成问题。想想那不明生物倘若没有恶意?希望渺茫……可不代表这就得逼我们退回原地。
门开了。
一股腐败的恶臭顿时从里头翻涌着滚了出来,并着一阵似有似无的碎响。
到这里,我的脑海也浮出一个稍有动摇的想法——或许里头没路了?就只是一个封闭的单元?
但想想来时也不见得另一头通往哪里,倒像是开拓到一半突然烂尾的工程。这样大的秘密试验场所,肯定是有着连接内外的通道的——既然来的那边没有,那么一定是在我们正要前进的这个方向。
我已经高度警惕着准备战斗了。
可自打迈出第一步起,藏匿在黑暗中的声音就戛然而止,仿佛是已经注意到了我们的到来,但同样保持着戒备正在伺机而动。
手电筒的光亮在整个幽闭的空间内显得非常单薄,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被吞噬;如同烟障一般的黑雾正从当中传来吞咽口水一般的响动。
我示意千贴着石壁走,这样就减少了一面受敌的风险。
那个藏着的家伙似乎是注意到了我们正打算这么做,于是幽幽地发出了如同人讪笑般的声音。
千抓得更紧了。
“你别担心,既是我的主意,我就是拼了命也要保你周全。”
千牙齿打颤地说道:“可别,别逞能了,我们快点走就是。”
我笑笑回头安慰她,可是正当我再一次目视前方时……
上帝啊!
那鬼玩意儿就直愣愣地站在我们面前!
它毫不遮掩,毫不闪躲,就那么定定的,从黑暗中从容而出,暴露在我们手电筒的微光下。
不得不承认,有时毫无征兆地出现,比潜伏着杀过来要使人更加感到恶寒。
千惊叫了一声,因为她看到了那是怎样一个令人惊悚的荒诞生物——
头顶是尖的,上面没有一点毛发、双眼暴突好像青蛙一样、颧骨十分突出,而下颚却又突然紧缩,这使它的整个脑袋大致成一个菱形、脖子扁而细长,像游离在体外又连接着身体的水鳗、它一丝不挂,通体雪白,全身上下瘦骨嶙峋、没有正常人的器官,分不出性别、指甲长到绕着手腕打了几个圈儿,乌漆嘛黑像老鼠屎的颜色——基本上符合我在稿纸上看到的模样,除了它没有嘴唇的嘴边顺着下巴流出来的一片猩红,以及身上处处骇人的口子。
“千,退后!”
我一边叫着,一边冲上前去。
不等那怪物反应就已经一拳砸在它的面门上。
紧接着,传来了它暴怒的声音——凄厉,又震耳欲聋。
“抱歉,一点也不吓人。”
我在心里默默想着,毕竟在物理伤害面前我也是算是不死的,难道还怕它几声尖叫?
点地腾起自上而下地又是一拳,打得它一个踉跄,不消站稳又接我一记转身后摆腿,整个身体都打着旋子重重跌在了地上。
我捏了捏拳头,心想这怪物还挺不经打,也没有千刚才渲染出的那么恐怖。
直到我见它缓缓起身——
整块下颚“吧嗒”一声掉了下来,只剩一只肉红的舌头垂在外面摇晃……看着是挺吓人,然而更吓人的在后头!
它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出了一块新的下颚!但是依旧没有嘴唇……那暴露在外的两排门齿就好像在咧嘴笑一般。
该死!
这样的自愈速度已经完全超过原始种人了!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这下轮到它朝我发起攻势。
这怪物竟仿照着我的格斗式,抱起了并不标准但类似拳击的站架。
“真是愚蠢。”
我见它滑步向我逼近,突然拧腰送出了一记直拳。
“倒还模仿得好像有那么一回事!”
我正笑着心想可以从容躲过这一击,却想不到那竟然是佯攻!下盘没防备挨了一记扫腿!
扫腿!
我感觉重心崩了,整个人被扫得腾起朝侧旁跌去。
就在这漫长的三秒钟内——我的头脑里都是一片空白。
二十年的桩功在擂台上征战无数都能使我不动如山,而如今在一个愚钝的怪物面前尽然如此不堪一击。
更让我震惊到头脑宕机的是那个怪物居然懂得扫腿?!
我可不记得刚才有用过,这一定是它本身就会的!
来不及了。
它瞬间恢复最初始的兽性扑到了我身上。
“枭!”
千在后面大喊了一声。
“别过来,傻姑娘!我应付得了啊!”
然而她已经冲到了我身边,奋不顾身地贴到那怪物跟前抡起挎包砸在了它脸上。
那怪物受惊,连忙从我身上跳开。
伴随着“咣当哐当”的响声,千挎包里的东西也散落一地。
“多危险啊!”
我责备道。
“哼。你才是!”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起身不打算再和那怪物继续耗下去。
步步走进攻击范围,掰断手指,开放管道……
正当缝合线快要飙出的时候,我惊诧地发现那怪物竟若有所思地盯着地上的一个物件,收敛了所有的暴戾,安安静静地趴了下去……
终了,缝合线没有出来。
我想要极力仔细地去分辨地上的物件,可是那怪物却将其一把抢起抱在怀里,以极快的速度向后闪去,也不管我的存在,最后又消失在了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