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迪呆愣了一下。
等到她反应过来，白夜都跑出去老远了。
这让安迪感觉好气又好笑。
不过吧，被白夜这么一搅，的确让她心情一下放松了好多，再去想那些事情，完全没了之前的沉重。
她没来由的想到了之前言谈甚欢的网友奇点，如果是那个稳重的网友，估计在这种时候，也就只有稳重的向她如寻常人一般的安慰她吧。
翌日。
白夜和安迪又来到了医院，和秀媛院长一起，观摩一下小明的治疗情况。
怎么说呢？
小明还是不太熟悉陌生的环境，一举一动，都透漏着惊恐，蜷缩着身体，宛如刚刚出生的小兽，害怕这个未知的世界。
治疗也是一個长期的过程，短时间之内，肯定也看不出来什么。
“小明他姐姐，要不……小明还是……”
秀媛院长看着小明的模样，心又软得不行。
“院长！”安迪强调道：“我们必须让小明拥有在这个世界上独立生存的能力！否则的话，说句不好听的，等你和我都没了……那个时候，谁来照顾小明？难道让他在未来那个时候，任人欺凌而不自知吗？让他痛苦一时，是为了不让他痛苦一世！”https://
“人活一世，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靠人不如靠己。”
“啊对对对。”白夜也跟着说道：“有个叫医生的家伙，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告诉过我，人呐，一定要靠自己！我至今记忆犹新！”
“现在的小明啊，就像被送去上学的孩子！我记得我一个表侄被送去幼儿园，是被连哄带骗去的，前半天还好，和小朋友们一起玩，很有新鲜感，可是后半天呢？人就急了，哭天喊地的，就是不去幼儿园呢，但是过上一个星期，人也就人命了，不再挣扎。”
听到白夜和安迪都这么说了，秀媛院长还能怎么办呢？
只能看着小明的样子，唉声叹气。
与此同时。
在另外一栋办公大楼的办公室里面。
“李秘书，你快去把那礼物准备好。”
曲筱绡一边收拾文件，一边说道。
“好！”
李秘书点头，走出了办公室，去拿给外方代表准备好的礼物。
“曲总！”
李秘书在办公室门口，刚好遇到了进门来的曲永泉。
“爸？”曲筱绡回过头看去：“你怎么来了呀？”
“这是我的公司，怎么会议室还不让我来了？”
曲永泉笑道。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曲筱绡开始装逼了：“说好这个项目，由我全权负责的啊，我都拼死拼活忙了这么久了，你要是这时候插手的话，我真不理你了哦！”
事实上，曲筱绡所说的拼死拼活，就是去缠着安迪，帮忙制定计划书的大框架，她自己，只是往里面填充一些小细节，说起来，她的计划书，安迪占个七层功劳，毫不为过。
或许，像曲筱绡这样的人，才是典型的资本家右派的代表吧，为了利益，可以用尽各种手段，最后将所有功劳归于己身，偏偏家庭还能够为他们提供大的支撑，让他们拥有多次试错的机会，所以说，富二代之所以比普通人成功，绝非偶然，而是先天性资源和后天性养成的钻营习惯，就已经决定好了的。
“好，爸爸不插嘴！”曲永泉哈哈笑道：“你们开会的时候啊，我就在旁边看着，以示重视，这总可以了吧？爸爸保证不说话，一切全靠你自己反应。”
“真的？”
“爸爸向你保证。”
“那还差不多。”
很快，曲筱绡就和GI空调公司的人，在长桌上沟通。
曲筱绡：“我们虽然缺乏大型公共设施空调项目的承接经验，但公司现有的销售渠道，遍及行业的各个方面……”
“OK，曲总！”
GI空调代表说道：
“这些我们在方案中都看到了，在您介绍正鑫公司之前，我能不能问您一个问题？”
曲筱绡：“当然。”
“我们想知道，你对我们GI品牌了解多少？公司之前的代表，是曲连杰先生，他比你在行业内更有经验，现在换成您来负责这个项目，除了您是老曲总的女儿，是否还有别的理由？”
“呃……GI空调，是德国的著名空调品牌……呃，以节能高效、返修率低特点，呃……”
一旦GI代表的问题，超出了安迪给曲筱绡设定的框架，她不学无术的本质，就暴露出来了。
甚至除了安迪给她敲定的那些对象，她自己都没有说，去真正了解一下，这个合作对象。
如果不是GI代表多问了一些，还真有可能，被她给蒙混过关了。
然后利用这一次赚来的原始资本积累，以及经验，再开启下一轮项目，就这也滚雪球般壮大起来，一枚富二代创业新星，就这样冉冉升起了。
说了两句话，曲筱绡实在是撑不住了，只能尿遁，跑到了洗手间，找安迪求助。
医院里面。
安迪还在透过玻璃窗，看小明的治疗疏导过程，接到了曲筱绡的来电。
“喂？”
“安迪，你跟我说，我为什么要代理GI品牌？”
“啊？”
安迪懵逼了。
曲筱绡急了：“不是啊，我们正在进行最后一轮的商业谈判，外方代表，问我的这个问题……”
“那你跟他们说一下你的个人优势啊。”
安迪皱眉说道：
“对不起小曲，莪这边还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处理，晚上再跟你联系吧。”
说完话，安迪挂断了电话。
另一头，曲筱绡傻傻的拿着自己的手机。
安迪挂断了电话……
那她怎么去回答外放代表的问题？
安迪说的那么简略，她能够回答出来个屁啊！
曲筱绡连忙又向安迪的电话打了过去。
安迪看着来电，是真的有些烦了。
之前曲筱绡各种装可怜、讨好，让她动了恻隐之心，所以帮了曲筱绡不少忙，可是曲筱绡总不能可着她一只羊薅羊毛啊，特别是她现在正在观察弟弟的情况，哪里有心思去帮曲筱绡搞什么项目。
安迪没有接。
曲筱绡再打。
安迪眉头皱起，这是她终于对曲筱绡不耐烦了。
老实说，她跟曲筱绡无亲无故，之前是因为可怜曲筱绡，起了同情心，帮了她，怎么现在曲筱绡反而还缠上她了呢？
她这个时候，感觉……好像自己被碰瓷了一样。
安迪想要将手机关机，可是，她的职业习惯，又让她不太习惯关闭手机……万一她手头上的事情，有非常重要的变故，就很麻烦，所以她必须保持自己手机二十四小时畅通。
“我之前就跟你说过，邱莹莹和关雎尔秉性不错，和她们交好，你能够学到她们身上的烟火气，而曲筱绡的话，她则只能教你油滑、事故！”白夜看了一眼安迪，笑着说道：“你是靠着智商和学识吃饭的，油滑、事故对你来说，只是多余的负担，根本就没有学习的必要！手机给我，我来帮你回答。”
说着话，白夜直接就从安迪手上拿过了手机。
“喂？”
“怎么是你！白渣男！”
曲筱绡一下子就听出了白夜的声音：
“安迪的手机，怎么会在你手里面？”
“曲筱绡，安迪现在有非常重要的在做，没工夫跟你瞎扯。”白夜懒得追究曲筱绡对自己称呼，毫不客气的说道：“你还是要点脸皮吧，你自己的事业，还想让安迪给你一手包办了吗？那你的公司不如给安迪胜算了！”
“为了你那点鸡毛蒜皮的事情，三翻四次的打扰安迪……我跟你说啊，你要是激怒了安迪，你家里面那点资产，可能还真经不起怎么折腾的！别再打电话来了！”
“最后给你一句忠告，人呐，一定要靠自己！”
给完了忠告，白夜直接挂断了电话。
留下站在洗手间的曲筱绡，人都傻了。
“啊啊啊啊！”
她拼命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将自己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发型，差点没抓成了鸡窝头。
没了安迪帮忙，她怎么去应付那些还在办公室里面的外方代表啊？
她待在洗手间里面，想了诸多办法，可就是没有靠谱的。
最终，她还是不得不走出洗手间，去面对自己的厄难。
后面谈了二十多分钟，GI空调的代表，客客气气的离开了，步履很快，就像是躲瘟神似的。
这个曲总，一问三不知，简直就是不学无术当中的不学无术，他们怎么敢和这样的人才合作啊？
万一闹出了点什么乱子，钱没有挣到，麻烦却惹了不少。
送走了GI空调的代表，曲永泉的表情就非常难看了。
“爸爸！”曲筱绡心情也很糟糕，可是这个时候，却也只能来曲永泉面前装可怜了：“对不起，我状态不太好，谁让这些洋鬼子，就专门挑了今天来谈判呢！”
“筱绡啊，不是我说你，你这计划书还做的有模有样的，可是怎么现场问答，表现得这么差劲呢？”曲永泉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很多问题，就是一些商业性的常识性问题，你连这些最基本的东西都没有搞懂……我想不通，你这些年跑到国外去读了商学院，到底学到了什么啊？”
曲永泉如何看不出来，他也是身价几个亿的老总了，曲筱绡这根本不是什么状态好不好的问题，而是……她金絮其外、败絮其中，肚子里面一点墨水都没有，所以才会落到如此难堪的地步。
“爸，别那么生气嘛，之前你也不是说了吗？这个项目本来机会也不大啊！”
曲筱绡还在为自己开脱。
“那也不能让你这么胡搞乱搞啊？”曲永泉斥道：“原本你哥谈的好好的，你偏要横插一手，项目拿过去，又做成这个样子……算了，以后你少插手集团的事情，你那个公司，就自己开着玩吧！”
说完了话，曲永泉拂袖而走。
他不是失望于这单生意的失败，而是失望于看清楚了曲筱绡的不学无术。
曲永泉本人是没有什么文化的，初中毕业而已，大儿子曲连杰也就是国内普通大学毕业，所以原本他很得意曲筱绡这个海龟女儿，以为曲筱绡能够给他带来什么惊喜，现在看来，反倒是惊吓。
就曲筱绡的重重做派，连曲连杰这个土生土长的土鳖大儿子都不如了！
“爸，我知道错了，你别这样。”
曲筱绡最终也只有欲哭无泪的眼睁睁看着曲永泉离去。
她还说要回来争家产呢，没想到，一上来就把自己的屁股给露出来，这样的话，曲永泉怎么可能还愿意将家产交到她的手中呢？
“都怪那个白渣男，吊丝、败类、疯狗！”
曲筱绡猛地一下子，把办公桌上面的文件都给摔到了地上。
在她看来，如果不是白夜阻挠的话，安迪不可能不帮她的，所以是白夜毁掉了她继承亿万家产的道路。
再加上之前和白夜结怨的新仇旧恨，曲筱绡简直是把白夜恨到了骨子里面。
至于之前电梯里面的事情……反正白夜其实也没有对她做什么，没有把她提前救出电梯，后面是电梯工人用安全绳救她上来的，或者说，没有白夜，她肯定也迟早会获救。
“老娘以后和你势不两立！”
曲筱绡气急了，一脚狠狠的踢在了办公桌上。
“哎呦！”
她没有踢疼办公桌，反而当即惨叫一声，捂着脚，在原地蹦跳。
“曲小姐，你没事吧？”
曲筱绡的惨叫，吓坏了旁边作为曲永泉秘书的李秘书，连忙过来查看情况。
“我……我的脚好像崴了！”
曲筱绡简直都快哭出来了：
“怎么谁都欺负我啊？那个白渣男欺负我，洋鬼子欺负我，老爸也欺负我，现在连一个桌子都欺负我！”
“曲小姐，我还是赶紧送你去一趟医院吧。”
李秘书不敢怠慢。
……
医院里。
安迪听到白夜的话，反而有些不安了，说道：
“白夜，我们这样做，会不会太过分了？小曲她也很可怜……”
“你别听她胡说了！”白夜翻了翻白眼，说道：“她家里面几个亿的资产，由于她母亲只有她一个女儿的原因，她最起码能够继承一半，她在你面前装可怜，不是她拿不到什么钱，而是她想要将家产一口全部吞下，不给她同父异母的哥哥一分钱，胃口可是大得很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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