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皮斯科——”
砰!
也许是在琴酒说出那句话之前,也许是在他张开嘴的那一刹那——总之,猎人掌中的手枪在主人的束缚中不甘的挣扎几下,尔后便释放出了它今天的第一发怒吼。
雨宫晓并不喜欢僵持的局面。
很多时候他会觉得那些电影里两人持枪相对的画面很蠢......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那种情形在现实里压根不可能存在。
想要杀死对方的人根本就不会为对手留下任何开口的机会,他们的结局只有两个,死或生。
如果某一天他真的和另一个手里有枪的敌人形成了“互相制约”的可笑画面,那就说明他们双方从一开始就都没有真正杀死对方的决心。
所以当你的枪口顶在真正的敌人面前时一定要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因为只有更快的那一个才可以活下来。
“大哥!”
几乎是同一个霎那,伏特加冲上前去——但他的速度又怎么比得过被火药加速到极限的子弹呢?
雨宫几乎能够看见那古铜色的子弹穿透空气时的瞬间——它就那么直直的跨越了那毫不足道的距离,甚至连一分犹豫也捕捉不到,便刺入了琴酒的大衣内。
紧接着沉闷的声音便在猎人的耳边响起——琴酒后退了几步,然后像是命中红心般的倒在了地上。
“嘁......居然是防弹衣吗?”
经验丰富的枪手当然能够分辨出防弹衣和人体的区别,猎人自然也不例外。
这超乎所有人想像的一枪未能完全建功,就算雨宫的美式居合再怎么快,也无法为子弹增添更多的动能——而错过了这次机会,就再也不会有同样的时机降临在猎人身上了。
所以在那防弹衣给出反馈之前,雨宫晓便抢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向身后疾步退去......尽管那个方向并不是空无一人。
“Gin!”
跟在小巷末尾的基蒂安与科恩的反应比所有人都要慢上一拍,在他们的视角里甚至看不见雨宫的动作,只有那声熟悉的枪响让他们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
然而等到他们拔出藏在身上的手枪抬手向前,迎面而来的便是功未成身已退的猎人——“可恶!”
基蒂安本想去直视那双不属于皮斯科的眼睛——可下一刻某种不知从何而来的寒意顺着她的尾椎骨冲上天灵盖,几乎让她要失去了对抗的意志。
那是本能,那是深藏在人类基因中,自远古时代便流传下来的,趋利避害的原始直觉。
‘就算加上科恩,也绝不是这个家伙的对手。’
基蒂安脑海中闪过这样一条不争气的想法,削弱了她的斗志与杀意。
待到她勉强能够正视前方的目标时,才发现二人刚刚射出的子弹已经毫无准头可言了——这对狙击手来说无疑是致命的。
失去了精度的枪手就和手无寸铁的普通人没什么区别——雨宫晓再次确认了这一点。
虽然这并不是科恩和基蒂安的错,但他们的子弹没能触碰到自己的衣角却是事实。
“果然,这副身体就如红子所说.......”
这是一副异常的身体,而猎人却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生了那样的变化。
那神乎其技的拔枪术,以及能够游刃有余的躲开伏特加和基蒂安双人组的身法,都不过是他的“本能”。
那并不是类似直觉的存在——更直观的来说,应该是这具身体所具备的素质足够让雨宫做到那样惊人的地步。
虽然达不到某个赛亚人的地步,但他却依旧能够体会到那种陷入某种液体的奇怪错觉——世界似乎变得有些缓慢,但只有他能够维持原来的模样。
雨宫不知道这种变化究竟是如何产生的,他只知道自己在不断的变强,就如同字面意义那样。
这对猎人来说也当然不是一件坏事,逐渐增强的身体能力让他能够更加游刃有余的应对某些危险工作——事实上,在他成为猎人的后期,他“轮回”的次数确实有在明显减少。
上一次在医院中他本想问问红子身体变化的缘由,但看起来还是要等到下次再见面才行。
“你究竟是什么人?”
伏特加的声音伴随着子弹一同向猎人袭来,但雨宫只是偏了偏头便躲开了那来自身后的一击——他当然不可能通过空气流动感知到子弹的位置,但小巷旁镶嵌着的那些窗户显然是最好的反光镜。
于是他就这么在三人的火力中迅速接近了那唯一的出口,在哪几步之遥的距离处科恩正掩护着基蒂安换上新的弹夹。
眼看着那不可思议的怪物就要接近自己,基蒂安终于忍不住向小巷的深处怒吼:
“波本,你为什么就那么看着?”
猎人的动作顿了顿——他也在疑惑这个问题。
虽然并没有预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但在他的预想中,那个公安卧底才是他最大的敌人。
论全面素质,波本不可能在琴酒之下——与他有过交手的猎人对此确信无疑。
而作为公安卧底,他也不可能袒护一个莫名伪装成皮斯科的家伙,对于想要爬上组织核心层的公安来说,雨宫晓反而会成为他最好的投名状。
所以在刚才的那短短的几十米的路程中他一直把一部分注意力分给了那个站在房檐下的公安,尽管他只是站在那里,尽管他似乎什么也不打算做。
“没什么,只是没有反应过来而已。”
波本轻叹着从腰间拿出手枪,动作轻缓的根本就不像是一个想要抓住猎物的猎人。
但当他将手枪架在自己另一条手臂上时,雨宫却猛地如芒在背。
“砰!”
子弹带着被撕裂的风声来到与猎人动作后摇相同的那条直线上——雨宫只觉得侧脸一痛,那副来自有希子之手的面具的其中一半便彻底的被撕开、坠落。
它竟将面具直接扯了出去!
猎人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鲜红血线伴随着刺痛感画出,很快,些许的锈味便沁入了鼻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