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利老弟......这就是你嘴里的连环杀人案?”
“我可是很忙的,拜托你下次报案的时候尽量实事求是一点——至少分清伤人和杀人的区别。”
这已经是目暮警官来到这座岛上后第二次升起想要打道回府的念头了——上一次是当他连夜赶来正准备询问案情时却看见某位侦探躺在地上呼呼大睡的时候。
“啊、啊哈哈,真是不好意思啊目暮警官......咦?当时是谁替我去报案的来着?”
毛利小五郎挠了挠脑袋,腆着脸跟在目暮十三的身边,全然没有报了个“假警”的自觉——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嘱咐那位负责报警的村民了。
那个自称受毛利侦探所托报警的男人在电话里几乎就要将月影岛上发生的案件描绘成足够震惊日本的世纪连环杀人案,可到了这里目暮才失望的发现实际情况甚至连村头械斗都算不上。
唯一的受害者只是陷入了昏迷,虽然找不出缘由却也基本没有什么大碍。
这种等级的事件根本就犯不着他这位东京警部出马,如果不是现在就连村长本人都躺在了目暮的面前,或许把后续的处理交给他和那位老警员才是最好的选择。
但是......
“无论如何,没有出现真正的伤亡就是好事。”
目暮十三抬起眼粗略的查看了一番被属下从废墟中搬回诊所的黑岩辰次与西本健,他们胸前那还算得上平稳的起伏让他微微点了点头。
说实在的当目暮听见小兰在电话中告诉他发现了倒在某处的这两人时他几乎要以为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毛利小五郎的死神体质一如既往的强横只是自己来得稍稍有些早......
但直到抵达了现场目暮才明白是自己想得太多了,西本健和黑岩辰次虽然看上去不省人事但呼噜却一个打得比一个响,看状态甚至要比至今还在昏迷的川岛英夫更好。
所谓的连环杀人案依旧只停留在毛利小五郎的想像之中——毕竟那封所谓的预告信也没有直白的告诉他会有人被杀。
“看来还是要麻烦你了,成实医生。”
目暮没有让自己带来的验尸官对西本健和黑岩辰次进更进一步的检查——他们专业对口的终究不是活人。
况且比起两人的“死因”,更重要的是保证他们的安全——如果只是昏睡了过去,应该不至于一路走来都毫无苏醒之意才对。
“西本先生和黑岩村长的状况和川岛先生很相似......应该没有什么大碍。”
多出的两名“睡美人”让这间原本就称不上宽大的诊所变得更加逼仄,麻生成实束手束脚的在目暮和毛利小五郎的注视下做了一番样子,然后再一次给出了模棱两可的判断。
“我的建议还是不要去主动惊醒他们比较好,毕竟目前还无法找出他们昏迷的原因,谁也说不清楚是否会留下后遗症。”
“这样吗......就连成实医生你也看不出缘由吗?”
目暮十三闻言有些失望,有的时候尸体要比活人更有用——至少你可以让验尸官切开它探寻死因;而后者显然不能如此对待。
“......不,事实上我有一些猜测。”
麻生成实终于还是没能装傻到底,些许的给出了一些提示。
他当然知道西本健和黑岩辰次为什么昏迷,因为那个猎人亲口告诉了自己他会怎么做——但在看见川岛英夫之前,成实从未想过这世界上居然会有这种几乎毫无破绽的麻醉剂。
“黑岩村长他们与其说是被外力击晕,不如说更像是被人下了某种药物所致。”
“药物?”
目暮警官和毛利小五郎面面相觑,他们对这类药物并没有多少了解——平日里经手的都是实打实的命案,受害人根本就无福消受迷药的威力。
“难道您指的是GHB?”
目暮手下的其中一名验尸官突然出声道:
“可是那类药物大多都有迹可循,而且......”
他看了一眼躺在诊所内侧,至今仍未醒来的川岛英夫:“而且他们效力也没有到达这个地步。”
GHB,也就是γ-羟基丁酸是一种中枢神经抑制器,常备用于治疗各种精神疾病——但它在人体内停留的时间较短,有效时间往往只有半天不到。
而川岛英夫躺在病床上的时间显然已经超过了这个数字。
麻生成实面色凝重,赞同的点点头:
“你说的没错,无论是GHB、氟硝西泮又或是三唑仑,都不可能做到这种程度。”
他列举了几个最为常见的药物,却又全部都一一否决:
“所以我没有办法猜出犯人所使用的药物究竟是什么......但如果仅仅是想要论证他们是被迷晕的倒不是问题。”
成实走到川岛英夫的身边,拿起手边柜台上一根较为尖锐的镊子,微微刺进他的手臂。
“喂!”
毛利小五郎想要上前阻止,却又被目暮拦了下来。
“你们看,川岛先生并没有对痛觉做出反应,这是轻度以上昏迷者的特征之一。”
“不仅如此,我还检查过了他的反射功能......正如我所想的那样,已经差不多缺失了,川岛先生已经陷入了深度昏迷的状态。”
“当然,最为关键的是,他的骨骼肌也处于松弛状态——而这是常规致昏手段无法做到的,相反,在手术台上倒是常有发生。”
“如果他们三人是被人袭击以致深度昏迷,那么我不可能检查不到伤口——哪怕是内伤,也应该能够看出些痕迹才对。”
“所以我推测犯人很可能是用了某种麻醉药品——但偏偏我又根本找不到这种超乎想象的药物。”
成实微微颦眉,像是不可置信,可事实却又摆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他半是笃定的说道:
“如果这两起事件真的是同一人所为,那么黑岩村长和西本先生恐怕也需要再在床上多躺一些日子才行。”
麻生成实垂下目光,冷冷的在那些几乎已是瓮中之鳖的仇人身上略过。
他还是没能看清来栖莲想要做什么,但唯独有一点成实很满意——那个猎人已经将所有人都送进了他的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