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是做梦了
“皇上,皇上”有人声在耳畔响起。
宁时迁大叫着“不要”醒来。
元宝和石磊一左一右担忧的眉目入眼,宁时迁仓皇四看。
没有白九霄,没有血,自己刚刚还靠在龙椅上,刚刚才醒来。
所以,是他做梦了?
他喘息着,也暗自庆幸着。
还好是梦,还好只是梦。
“皇上是不是梦魇了?”元宝问。
宁时迁点点头:“做了个梦。”
噩梦。
“难怪皇上额头上都是汗,奴才去准备点热水来,皇上洗洗。”
“嗯。”宁时迁掏出帕子,揩了揩额上的冷汗。
“皇上刚刚登基,压力难免大,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了。”石磊道。
宁时迁瞥了他一眼,没做声。
久久不能平静。
与此同时的大赵暖香阁,躺在躺椅上的白九霄亦从睡梦中惊醒。
仝泉正在边上生炭炉,被她骤然惊坐起给吓了一跳。
“公主这是做噩梦了吗?”仝泉问。
白九霄睁着眸子,定定地,似是还在梦境中没有缓过来,眸中有非常强烈的情绪涌动。
见她如此,仝泉连忙放下手中的火钳,上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公主。”
白九霄才回过神来,怔怔看向他:“仝泉?”
“是属下。”仝泉提壶倒了一杯热水给她。
白九霄接过,捧在手心,抬眸环顾屋内。
是暖香阁,不是桑临皇宫。
所以,是梦,刚刚那只是梦。
“公主是不是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仝泉一脸担忧地看着她。
跟随她这么多年,他鲜少见她做梦能吓成这样。
白九霄低头喝了一口热水,点点头。
她梦到自己跑到宁时迁跟前去割喉了,原因是宁时迁因为她一直不娶,让她成为了罪人?
在梦里,她跟宁时迁说,是不是只有她死了,他才会娶别人,说那她就死给他看,然后,就一匕首割喉了,好用力,鲜血喷溅。
想起这一幕,白九霄打了一个寒颤,觉得脖子上凉飕飕的。
这做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梦,她白九霄会自杀?
而且因那种原因,怎么可能?
“没事,只是梦,只是一个梦,而且还是白日梦。”仝泉安慰道。
白九霄被他那句白日梦逗笑了。
望望外面,阳光正好,郎朗一片。
可不就是白日梦。
*
下午,宁时迁召见了群臣,具体了解了一下各人所辖部门的现状和问题。
虽然群臣中有不少人对宁时迁做皇帝是不满的,但毕竟他的皇位来得正,是景帝亲自禅的位,且景帝如今还在,所以,这些人也不敢造次。
宁时迁也知道,一朝天子一朝臣,只不过,换百官不像换宫人,可以想换就换,换百官得慢慢来。
他有他的打算。
见完群臣天已经黑了。
用过晚膳,他就坐在龙案边批奏折。
批着批着,他就想起了白九霄。
想起自大赵文帝登基后,白九霄帮他披红了三年多,她还得打仗御敌、还得每日行走刀尖,对付一众内外宵小。
她是真的苦、真的累!
想着想着,他又想起了白日做的那个梦。
脑中挥之不去的,是她割喉在他跟前,殷红的血喷溅。连带着他看龙案上砚池里的红墨,以及他落笔于奏折上的红字都显得刺目起来。
放下朱笔,他身子往椅背上一靠,想去缓解一下眼睛的刺痛。
“皇上,喝口茶歇歇。”元宝端了热茶过来。
宁时迁接过,掀盖浅啜了一口,唇齿留香,他有些惊喜:“是碧螺春。”
“皇上英明,正是碧螺春,德太妃送过来的,说是皇上肯定喜欢。”元宝回道。
他当然喜欢。
是大赵才有的名茶。
“母妃有心了。”
宁时迁又喝了一口,想起来盛产此茶叶的江南,想起了江南的云来县,想起了在云来县跟那个女人的点滴。
那时,她叫黑云外。
批完奏折,已是深夜,盥洗完毕,他就睡了。
然而,翻来覆去却是怎么也睡不着,闭上眼睛就看到白九霄割喉的那一幕。
他向来少梦,但每梦必成真。
虽然他一剑刺死白九霄的那个梦没有成真,但曾经白九霄的的确确因他而“死”过一回。
所以,他特别担心,这个梦也会变成现实。
*
与此同时的白九霄,亦是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同样在想这个梦。
这些年,她梦境必反,从未失灵过。
每次现实都反向发生了。
所以,她这个梦是什么意思呢?
她列出了种种可能,再做着排除。
因为梦里宁时迁因她不娶,她成了罪人,她自杀了。
与之相反的,一种:宁时迁娶了很多女人,她杀了宁时迁。
一种:她因宁时迁不嫁,宁时迁成了罪人,宁时迁自杀了。
一种:宁时迁因她不娶,宁时迁成了罪人,宁时迁自杀了。
列出来后,她自己都无语了。
这都是什么?
她觉得每一种都不可能。
第一种。
她曾是摄政之人,非常清楚身为帝王,为了制衡前庭后宫,娶很多女人实乃正常,就算她再难过心伤,也绝对不会去杀了他。
第二种。
她不嫁,关宁时迁屁事,她不嫁,他们一个大赵,一个桑临,他也成不了罪人。
而且,帝王不娶不正常,但公主不嫁无可厚非。
第三种。
第三种似乎还有那么一点点可能。
身为帝王不娶,确实是非常不妥的,除非非常强大,强大到足以应付一切。
对于一个初登大宝、毫无根基、龙座不稳的新帝来说,那就是很致命的。
只是,他也不至于因为这个去自杀呀。
难道是有奸臣,或者奸人,利用这个生事举事,逼其自杀?
白九霄眉心一跳,坐起身。
越想越觉得有这可能。
宁时迁现在的处境,其实比她皇帝弟弟当初刚登基时还要难。
她皇帝弟弟那时,至少先帝已薨,且她弟弟有她辅佐,她当时兵权在握。
而宁时迁现在其实一穷二白。
老皇帝还在,肯定会多加干涉。
她甚至深深觉得此次老皇帝将皇位传于他,是有原因的,以她对老皇帝的了解,宁时迁不会是他的继位人选。
另外,那些群臣对一个初登皇位的新帝也绝对不会友善。
尤其是那些原本有各自支持的皇子的官员,更不会是省油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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