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解药。”宁时迁道。
“啊?”顾隐惊愕,“没......没有解药?”
宁时迁点点头:“嗯。”
“不是,石磊不是说你有解药吗?”顾隐噌然起身,甚是激动。
宁时迁瞥了他一眼:“石磊说的你也信?”
顾隐皱眉。
“放心,她死不了。”宁时迁面色无波,示意他坐。
顾隐愣住:“为何?那个不是断肠?不是毒药?”
“是断肠。”
“那为何死不了?”顾隐不解。
宁时迁抿唇。
因为她百毒不侵。
“因为......断肠必须空腹食下才有用,你给她下毒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就算她午膳没食,早膳也肯定食了,所以,对她来说,无效,她自然就不会死。”宁时迁胡诌了一个。
顾隐面色一松:“真的?”
“嗯。”
“那就好。”顾隐吁了一口气,这才坐了回去。
宁时迁看着他:“你这般担心,是担心她会死,还是担心她死了,你的死同穴就没有解药了?”
“当然是后者,”顾隐回道,末了,又道:“又或者两者都有,毕竟她是大赵的九王爷,若死于我手,势必会引起两国战争。”
宁时迁没做声。
忽的又想起一事:“你怎么给她下的毒?”
白九霄的毒可不好下。
“我......”
顾隐在想,要不要将今日的所见所闻说出来。
最终也不知自己是出于什么心理,没有说,只胡诌了一个。
“我跟踪她,然后趁她不备,点了她的定穴,然后就给她喂下去了。”
*
九王府,书房里
陆乘溪将最后拿的两本奏折恭敬呈给白九霄。
“皇上说,此两本奏折上的内容关乎朝堂稳定,不得让人知道,末将需亲自交到九王爷手上。”
白九霄伸手接过。
打开一本看了看。
是朱锦弹劾她的折子。
里面列了诸条她的“罪状”,以及诸条她若娶朱筱筱对江山社稷的不利。
她又打开另一本。
是朱锦一派的另一个官员弹劾她的折子,跟朱锦的大同小异。
这种折子经常有,也不是什么秘密,怎就成了关乎朝堂稳定,不得让人知的?
唇角一勾,她大概了然了她皇帝弟弟的意图。
不过是找借口让陆乘溪进宫罢了。
如果她没猜错,她皇帝弟弟肯定问了陆乘溪,她听到宁时迁带给她的话后有什么反应。
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扬袖示意陆乘溪退下。
将两本奏折扔到一边,白九霄开始批阅其他奏折。
被午时的事一闹,今日的奏折还未看完。
仝泉快步进来,行礼道:“王爷,桑临的四王爷又来了,依旧不见吗?”
白九霄执笔在墨池里蘸了蘸红墨,眼睛都没抬:“让他进来。”
上午不见是避嫌,如今人家是送解药来的,怎能不见?
“是!”仝泉领命而去。
顾隐随着仝泉走进书房,看到白九霄坐在书桌后,手执朱笔,眉眼低垂,在专注地批阅一本奏折,他又不禁想起中午那个被缚于铁柱上痛苦低嚎的女人。
她揽政批红。
她驰骋沙场。
可脑中,只有她痛苦得五官扭曲、仰头喘/息、万般隐忍,又隐忍不了的样子,挥之不去。
若非亲眼所见,他真的无法相信,面前这个指点江山、铁血倾轧,长剑所指皆是血雨腥风的人,会是一个女子。
“九王爷。”顾隐微微施了一礼。
白九霄抬眼,将手中的朱笔置于砚台上,抽开书桌下方的一个抽屉,拿出一个小瓷瓶,递给他。
“这是死同穴的解药,有三粒,三个月的,断肠的解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