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凤阙
这一刀下去,君辞是下了决心要元铎父子的性命,刀锋是从元照划过,元铎身侧的大汉身后一把将元铎给拉开,元照霎时血液喷溅,面上抽搐了几下就砰然倒地。
而元铎的脖子也绽开了皮肉,鲜血不断滑落,却因为被救得及时,加上他自己本能反应避开了些许,并没有伤到要害。
君辞来不及趁胜追击,因为元铎身侧的大汉捏着拳头袭来,拳拳生风,反应迅猛,出手狠辣,几乎招招想要取君辞性命。
在被大汉纠缠的时候,君辞余光已经瞥见元铎所剩不多的下属,架起了紧紧捂住脖子,满手鲜血的元铎往外撤离。
她想去追击,却被孔武有力的大汉阻拦,凤眸阴寒,她不再攻守交替,而是只攻不守,握刀的手被壮汉钳制,壮汉有力的腿蹬来,君辞拧腕借力一个腾空翻飞,跃过壮汉头顶落下时,壮汉一拳已经朝着她的腰侧袭来。
这一拳,君辞没有闪躲,结结实实挨了一拳,同时她握着弯刀的手一抛,弯刀从壮汉的正面飞旋落入她另一只手,在她接下壮汉一拳时,接住弯刀的手向往前一刺。
刀深深扎入了壮汉的腹部,她手下没有半点迟疑,刀子一拉一划,没有全部拔出的刀又补了一刀,壮汉被巨大的力量一带,身子半旋,鲜血飞洒。
君辞握着弯刀迅速追到门口,只见元铎已经被人护送着冲入人群中,她眯了眯眼,没有追上去,而是折回,拽着巫铮便朝着后门离去,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中。
察觉巫铮也被她挣开的网上飞出的刀刃所伤,君辞带着他迅速藏身到一个暗巷:“伤势如何?”
“皮外之伤。”巫铮舔了舔唇,君辞要动手前,给他做了手势,这是在军中训练的时候交给他们的手势,他第一时间躲避了,只是被人刀架在脖子上,躲避不能太早,否则就会被察觉他异动的人抹了脖子。
几乎是在君辞挣开网,使得束缚他的人走神的一瞬间,他才有了闪躲的机会,只是君辞的爆发力实在是骇人,那些飞射的刀片又过于密集,他哪怕第一时间倒地,腿和胳膊也被两片刀刃岔了过去。
君辞已经扯出布条熟练地为他扎好伤口,使得血不再流淌,带着他一路奔向城门,这和来时的路并不同,但有君辞带着,他们还是很迅速翻出了城楼。
他们才刚刚出了城门,城门口就热闹起来,听到了戒严的声音,旋即一队人马从城中奔驰而出,君辞听到不远不近的声响,当下决定绕路。
“我们快马加鞭,他们未必能够追上我们!”巫铮不明白君辞为何要绕路。
他知道元铎逃出去,肯定是要告状说是君辞暗杀他,大丞相这是派人先城门戒严,不让君辞逃出去,再派人到军中核实君辞是否不在营中。
“他们是追不上我们,亦不会落后我们太多。”君辞一边走小路一边道,“军中人多口杂,他们与我们前后脚赶至,你以为军中这么多张嘴,能够向着我们?”
中护军也就是表面上看着有了点军营的样子,实则内里需要整顿之处多不胜数。
巫铮语塞,却忧心道:“我们走小路,便慢了他们一步。”
小路不但要远一些,且小路崎岖,他们比这些人晚归,不也一样要露馅。
君辞唇角一扬:“那可未必。”
之后君辞便没有说什么,但君辞带着巫铮赶回营地时,营地的确一片安静,他们避开了守营的哨兵与巡卫,各自回了他们的营地。
巫铮心里虽然纳闷,但也手脚麻利躺在了榻上装睡,他身上的夜行衣,早在半路就听从君辞的命令扔下了山崖。
君辞入了帐内,就脚步一滞,昏暗的营帐内,没有一丝光亮,她却能够借助夜视的能力,看到一个人侧身坐在主位一侧,他正襟危坐,身姿挺拔,宛如一尊雕像。
熟悉的气息,令她没有动手,她甚至霎时间误以为自己又习惯性回了主帐,眸光一转,环视一圈,确定自己没有走错,这才低声问:“应家阿兄,何故在此?”
不等应无臣说话,军中就传来一阵骚动,很快帐外高毅道:“将军,朝廷来人,奉大丞相之命,有急事相询。”
君辞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应无臣已经站到了她的身侧,将她的发带一扯,扔了她的发带,就执起她的手出了帐外,刚一出帐子,几个人已经策马到他们跟前。
是周荣第三子周成武带着几个人,周成武长得魁梧结实,面容与周荣最为神似。
此时不少人被惊动出来,便见到君辞和应无臣双手交握,皆着里衣,披头散发,站在帐前,微风轻拂,他们的长发撩动,在火光之中纠缠,一股子说不清的暧昧之气弥漫开。
周成武都没有想到,他赶来看到的是这样一幕。
君辞这会儿也明白了应无臣的用意,她面不改色,陈腯与子一已经取出外袍分别给二人披上,君辞一边穿衣一边问:“周郎将深夜充满而来,不知大丞相有何事相询?”
周成武之所以不顾阻拦,不等禀报,就冲进来,就是想抓个现形,他在来的路上遇伏,深以为这是君辞早已料到的阻拦,为的就是拖延时间。
此情此景,他诸多诘问的话被堵在喉头,翻身下马,炯炯有神的双眼扫了扫面色从容的君辞与应无臣:“今夜城中,元将军与其子被人刺杀,元公子当场丧命,元将军身负重伤,昏迷前言道是君都尉对他们父子痛下杀手。”
“今夜?”君辞英气的细眉一扬,“今夜我可不曾离营,且……”
她回头看了一眼应无臣,眼神似有眸中意味深长:“且我有人证。”
这个人证还是应无臣,饶是知道他们必然一个鼻孔出气,周成武仍旧不得不问:“九郎君,君都尉当真一直与你相伴?”
应无臣对周氏的人从来不假辞色:“你无眼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