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路况不佳，有些见不到阳光的地方，积雪刚开始融化，越野车加了防滑链，哪怕罗南有车技精通，也不敢开的过快。出点事故更耽搁时间。罗南向阿布拉姆打听山里的情况，尤其最近有没有异动。阿布拉姆实话实说：“我老家在山里的白树镇，那里还有不少亲戚朋友，但这个冬天太冷，我没怎么进山。”他胸脯拍的梆梆响：“山里真要有异常，最先知道的肯定是白树镇的人，那里都是我的熟人，打听消息包在我身上。”罗南微微点头，有熟悉本地状况的人，能省不少事。白树镇距离赤塔市比较远，路也不好走，走了接近四个小时，前方隐约有房屋出现。那是夹在几个山丘间的谷地，其中有条河和不算太大的湖，如今早已结冰，房屋大都分布在湖边的山坡上。说是镇，其实就是个几十座房子的小山村。按照阿布拉姆所说，白树镇建在这里，因为多年前山里发现座金矿，后来金矿采空，工人和矿产公司都离开了，一些本地人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反而定居下来。啊！啊——天空飞来一群乌鸦，落向白树镇，扑进去就没再飞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吸引住了他们。车子绕过小湖，停在村庄前面，罗南一下车，就察觉到不对，立即摸出马卡洛夫手枪：“好浓的血腥味！”阿布拉姆吓了一跳：“你……你是什么人？”罗南掏出名为伊万诺夫的证件，亮了一下：“内务部调查局。”远在赤塔，阿布拉姆也听说过内务部的大名，生怕涉及保密事件被查，连忙闭上嘴。他也闻到了血腥味，就要往里跑。罗南一把拉住：“小心！”两人往前走，大片乌鸦惊叫着飞了起来，它们的嘴因为啄食，染成了红色。罗南看向刚才乌鸦密集的地方。房檐下面躺着具尸体，尸体手里握着铁锹，但脸、脖子和躯干被什么东西啃咬过，内脏几乎掏空，骨头暴露在空气中。“这是……”阿布拉姆很激动：“维克多？”更浓重的血腥味从房子里面传出来，罗南一脚踹开房门，闪身进到屋里，枪口左右巡视。壁炉前的椅子上，坐着具无头尸体，身上的肉被啃掉大半，脑袋落在壁炉当中。出了这间房屋，再看其他房子，白树镇成了屠宰场！死了二十多个人！快要融化殆尽的雪地里，遍布脚印、血污和残肢碎肉！罗南判断，袭击发生在昨天夜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突然袭击了白树镇，镇上老少几十人没做多少反抗就被杀了，还沦为袭击者嘴里的食物。看各种痕迹，袭击者不是一个。白树镇是阿布拉姆的老家，死的人每个都认识，他站在一栋房子里，脸色苍白：“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罗南安慰的拍了下他肩膀，蹲下仔细看露出脊椎骨的女人尸体。尸体躺在房屋门边，上面同样有啃咬过的痕迹，不像是狼、熊或者老虎所为。门上有血掌印，对比下女人手掌大小，不是她的。人？阿布拉姆突然失控，吼道：“谁干的！谁干的！这是谁……”咯吱——有声音响起，罗南枪口立即转了过去。目光穿过卧室敞开的房门，就见铺着兽皮毯的地板起来一块，有个虚弱的俄语声音：“阿布拉姆叔叔，是你吗？”阿布拉姆立即冲了进去，拉开毯子，打开几乎密闭的隔板，先拉上来一个十岁出头的男孩，又跳下去抱了个女孩上来。小女孩处于昏迷之中。男孩急促喘气，神情紧张到了极点。阿布拉姆急急问道：“鲍里斯，发生了什么？是谁袭击了村庄？”“疯子！一些疯子”男孩似乎想起极度惊恐的事情，眼睛瞪得巨大：“他们穿着黑色衣服，手上长着爪子！喜欢用嘴咬人，妈妈堵住门，我和妹妹藏在这里！那些疯子，像是……像是游戏和电影里的僵尸……”突然，罗南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咣当一声，后窗户被从外面撞开，一个人跳了进来！这人穿着黑色作战服，脸上皮肤是诡异的灰色，身上肌肉结实，手上长着利爪，有张裂开的嘴，嘴里全是尖牙利齿！他速度奇快，刚跳进来，就扑了过来。罗南在墨西卡利的酒吧中，见过类似的玩意，毫不犹豫开枪射击，砰砰两枪打在脑袋上。这人掉在地上往回滚，额头上多了两个血洞，露出白惨惨的头骨，却立马爬了起来。罗南心稳手稳枪稳，这么近的距离，子弹一发接一发打在怪物头上！怪物脑袋后仰，血肉飞起，但头骨异常结实，手枪威力不足，直到第三发子弹命中，头骨上才多了个洞。咕咚倒下，没了动静。“会用枪？”罗南问道。阿布拉姆点头：“会！”罗南把手枪给他，迅速打开徽章空间，取出AA12自动霰弹枪！他听到了密集的脚步声！这玩意跟墨西哥遇到的巫毒僵尸很接近，但身体比巫毒僵尸结实，速度也比巫毒僵尸更快！哐啷啷——几个窗户同时破开，五头僵尸先后跳了进来！它们皮肤枯败，眼睛赤红，行动迅猛，挥舞爪子，疯狂扑了过来！咣！咣！咣——罗南手中的AA12连开五枪，能抵得住手枪近距离射击的脑袋，在高爆霰弹跟前像豆腐渣一样裂开，碎骨血肉爆的满屋都是！阿布拉姆几乎看傻了眼，内务部特工这么猛的吗？手里无缘无故多了把长枪，面对可怕的怪物别说手抖，脸都不带变色的！罗南看眼两个孩子：“带上他们，跟我走！”阿布拉姆连忙抱起一个，拖着一个，跟在罗南后面。罗南刚要出房门，突然停下脚步，呼呼风声中，有个身材异常高大结实的僵尸，从房顶跳下来扑了个空！很明显，后窗是佯攻，这才是致命一击！罗南停住脚步的时候，就抠下扳机，霰弹枪轰鸣中，僵尸像被球棒打中的棒球一般飞了出去！但它原地打个滚，又站了起来！大半边脑袋上的肉被打没了，白惨惨的脑壳子暴露在空气中，被高爆霰弹正面轰了一发，脑壳子爬满蛛网般的裂纹。罗南正准备再开枪，门口左右两侧同时有僵尸过来！那挥过来的青灰色爪子，看着就不正常。罗南咣咣又是两枪，把它们轰飞出去！炸开的脑壳子中，流出的脑浆都是不正常的青灰色！就这片刻功夫，最强壮的僵尸拼命逃出去老远。这东西，竟然懂得逃命！而且奔逃的同时，不断利用房屋遮掩身形。罗南在酒吧遇到的巫毒僵尸，根本就是巫毒女巫的傀儡，不听命于巫毒女巫的时候，只能凭本能行事。刚刚杀的那些，除了身体更为强悍以外，感觉也是如此。但这头明显不同！罗南往前跑助跑几步，飞身跃起，脚在墙上一踩，就上了前面一栋房子的屋顶。长枪顶在肩膀上，接连抠下扳机！咣咣咣咣！连续四枪，那头僵尸双腿双臂齐根断开，立马成翻滚的僵尸棍！罗南从房子上跳下来，往后看一眼，阿布拉姆立即带着两个孩子跟上。但凡有点眼神的人都能看得出来，这个时候跟在罗南身边最安全！…………黑色的越野车从群山环绕中开出来。开车的谢尔盖问副驾驶上的大胡子尼古拉：“有没有听到枪声？”尼古拉抹掉大胡子上奶酪渣，说道：“听到了，白树镇方向！”谢尔盖拿起对讲机，喊道：“群山，群山，这里是飞鸟，刚听到白树镇有异动！准备前去查看。”那边很快回道：“发现实验品踪迹立即报告！必要时灭口！”“收到！”谢尔盖打转方向，车子驶向白树镇。尼古拉检查枪械，说道：“每个月都要过来，过来就有这么麻烦的工作，还是莫斯科好。”谢尔盖也抱怨：“薪水不高，工作麻烦，真不想干了。”两人发着牢骚，接近白树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