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锋大步迈入书房,这间书房很大,背景是一占据了满墙的巨大书架,书架上被书填满。
书架前方有一方金丝楠木的长桌,这桌面金光流转,熠熠生辉,桌上摆着文房四宝,看着平平无奇,但实际上每一样都是千金难买。
李锋目光扫过书房大半,目光扫向窗前,在临窗的位置有一方卧榻,古代的那种榻,中间放着一张桌几,上面放着一棋盘。
茶几的一旁则坐着一个华发老者,这老者就是李家当代家主,李氏集团的掌舵人,李建国。
李锋曾随父亲李睿来过几次留园,对这位血脉上的爷爷还有些印象,这是一个威严十足的大家长。
“坐。”
李建国头也没抬,直接发声的道。
李锋也没怯场,今时不及往日,他也早已不是那个进了留园就缩在父亲身后的小屁孩,径直走到了卧榻之前,坐在了桌几的对面。
“会下棋么?”
李建国盯着棋盘,再次开口。
“跟我父亲学过。”
李锋知道交锋已经开始了,眼前这个年过七旬的老者,可并不是看上去那般慈眉善目。
凭借草莽出身,却能拼出今日李家的辉煌,李建国的一生都可以说是一个传奇。
李建国抬眼看了一眼说话的李锋:“你执黑,我们下一盘,看看你有你父亲的几分真传。”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李锋收拢了残局上的棋子,直接一个起手式落子,啪,清脆的玉石棋子落在柞木棋盘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先声夺人。
李建国却不温不火捏起白棋,看似软绵绵的落子,却在子落的瞬间爆发出十足的威势。
啪。
落子有声。
李锋并没有多少犹豫,紧随落子,一时间,落针可闻的书房内不断的有落子声回荡。
李建国只要落子,李锋几乎是紧随而至,李建国也不由的看向李锋:“下棋应静心,你太过急躁了。”
李锋浅笑一声:“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何来急躁一说。”
李建国依旧不紧不慢的落子:“年轻人,应该自信,但太过自信就是自负了。”
“小瞧自己的对手,可是要吃大亏的。”
李锋再次落子,步步紧逼:“狮子搏兔亦用全力,在这一点上您大可不必担心。”
李建国没有在说什么,而是将精力用在棋盘上,时间点点滴滴的流过。
就在李锋被邀来留园,李家上下就尽数回了留园,而处理完丧事的李甚夫妻也姗姗来迟。
“那个小杂种呢,他在哪。”
高美兰才进了客厅,就已经叫嚣起来,显然在灵堂的时候她就压抑着怒火,此刻没了媒体跟外人,高美兰彻底的爆发了。
杀了自己儿子,还敢出现在自己儿子的林堂前,猫哭耗子假慈悲,最可恨的是,身为父母却只能看着对方表演却无能为力。
这简直比杀了她还要难受。
一个小杂种,也敢如此对她。
“二嫂,你口中的小杂种在老爷子的书房里,要不你进去把他揪出来。”
李挚坐在沙发上,吹着手里的茶,听着二嫂高美兰的叫嚣,嘴角轻笑的道。
在李家谁不知道书房是老爷子的禁地,没有召见谁敢乱闯。
高美兰虽来自高家,但面对这位公爹,却是老鼠见了猫,大气都不敢喘。
“弟妹,先坐下喝口茶压压火。”
坐在西侧沙发上的一个面相敦厚的中年开口道,这中年正是李家嫡长李信。
“大哥,那小子进书房多久了。”
李甚强自镇定,高美兰可以撒泼,他不可以,目光看了一眼书房方向,对着老大李信问道。
“差不多半个小时了吧。”
李信心不在焉的说道。
“半个小时,父亲跟他说什么要说这么久。”李甚有些蹙眉。
李锋一家在李家其实并不受待见,尽管老爷子认可了李睿的身份,是李家的血脉,李睿也在留园长大,但他并不受待见。
尤其李睿母亲不过是一个普通人,就是老爷子喝多了一夜风流才有了这么个私生子,而且这女人早早就死了,可以说完全没娘家的势力。
在留园,李睿也是一个备受欺凌的主,而且在对方十八岁成年之后,就直接被“踢”出了留园,老爷子给了李睿一笔钱让其自生自灭。
至于这李锋,似乎也就被李睿带回来过几次,完全不入老爷子的法眼,跟老大的儿子比,待遇完全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所以说,爷孙两在今日之前几乎没什么交流,更谈不上熟悉,除了身上的血脉骗不了人。
“在下棋,你大嫂十分钟前进去看过。”李信道。
“下棋?”
高美兰顿有些不耐:“老爷子在想什么,他亲孙子都死在这小杂种手上,怎么还有心思跟他下棋。”
“二嫂,讳言,老爷子做事可由不得别人指手画脚,否则你该清楚下场。”
李挚看向口无遮拦的高美兰,真不知道二哥这般谨小慎微的人怎么会娶了这么个大大咧咧的女人。
除了是生在高家,还有几分姿色之外,几乎一无是处。
“好了,你少说两句,爸会为我们做主的。”
李甚也让高美兰闭嘴,在这个家里,可不是什么话都能往外说。
“这个李锋,你们觉得真的是李睿的儿子么?”
李甚突的语气一沉,抛出了一个问题,这问题也一下吸引了老大,老三,还有李家嫁出去的两个女儿。
“二哥,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怀疑这个李锋不是真的?”
说话的是李家的长女李芷,作为嫁出去的女儿,李氏集团根本就没她的份,她回来,也是来看热闹的。
“这李锋失踪了十年突然冒出来,你们不觉得蹊跷么,更何况,你们看他的面容,跟李睿像么?何况那小子我们也不是没见过,哪怕隔了十年,也不至于变化这么大。”
李甚很确信的道。
他可是跟李锋打过照面的,李锋十八岁的模样就跟李睿年轻的时候一样,至少七八分神似,虽过了十年,可他脸上却找不到一点李睿的影子。
“二哥这么一说,还真是,李睿什么样我可还记得,但肯定不是这小子长的那样。”
“难道这小子是个冒牌的?”
李家最小的女儿李晴双眼八卦之火燃烧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