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出发的时间终于到了!我们即将正式踏入这片被称为死亡之海的不毛之地。
这几天王一行给每人配发了一把手枪,突击训练了几天射击技能。我和大宝当过兵,对枪械比较熟悉,每人多配了一把步枪。我们摸着熟悉的八一杠,就像见了久别的老友一样亲切。队里其他人本来对危险有着心理准备,但骤看这么多枪支,心里也不免又惴惴不安起来。
王一行又发挥了他传销大师的看家本领,对大伙儿说,所有的野外作业都有很大的危险,但只有我们队里为大家争取到了武器装备,所以上面对这次任务还有每个人的生命都是看得很重的!在我们国家普通人根本接触不到枪支,希望我们每个人珍惜好这次机会,只要不往队友头上招呼,子弹有的是。至于安全问题,只要有我王一行在,就一定安全地把大家带回来,不过大家切不可掉以轻心,每个人照顾好自己和身边队友,回来的时候就有鲜花掌声,功成名就。一席话说得大家都有点激动澎湃了,纷纷憧憬那美好的未来。
上车启程后我忍不住怒赞:“这小子真他妈会策,我早说过他有开诈骗团伙的潜质,以后我要是开公司当老板,请他当顾问准没错。”
阿葭笑着说:“有发财的路子你怎么不让我沾沾光,还有你这兄弟,便宜谁也不能便宜了那家伙啊。”看来她对王一行怀疑她还有点耿耿于怀。
我认真地看着她:“我公司怎么能请你当顾问,你应该来加盟当股东的。”阿葭侧了头过去,哼了一声。
欧阳教授在一旁却像没听到我们的说话,他坐在靠窗的位置,一直望着车外无尽的戈壁沉思,这次故地重游让他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也许他恨不得插翅早点飞到那个地方,来到自己亲人的身边。
我们车的司机是XJ本地人,却不是维族人而是汉人,姓白,我们都叫他老白。他和其他几个司机都是都是RQ县的民兵,为了这次考察他们几个在兰州集训了半个月。老白虽然是汉人,普通话说得却不怎么流利,和他交流起来听起来比较费劲,慢慢的我们也不怎么和他说话了。
车队开进罗布泊后慢慢地面就都是盐碱地了,大块大块的盐块在车轮的碾压下噼里啪啦作响。虽然轮胎都是结实的越野轮胎,但也不能肆意狂奔,何况地形高低起伏,尽量要走平坦地段,所以车队行进速度不是很快。不过好在王一行的头车上带着迷谷引路,基本不用担心走失方向。欧阳教授知道当年洞穴的大致位置,按我们的估算,一个星期内就能到达目的地。
如今虽然是四月份,在内地这本是最怡人的时节了,但在罗布泊虽然白天不算很热,但昼夜温差仍然很大,晚上一不小心就会受冻着凉。更有这个月份属于风季,大风沙骤来骤去,也得多加留心。
车队行进了一天,中间就短暂吃饭休息了一个小时,直到快天黑的时候找了个平坦地扎营,已经是晚上九点了。一看卫星定位信号,距离出发点还不到七十公里。
在等待晚饭的时候,我悄悄地问王一行:“不是说原本在月底或下月初才出发的吗?怎么突然提前十来天了?”
王一行小声说:“老大突然给我发报,说今年石门开启的时间可能会提前,让我们赶紧出发。即使我们赶到还没开启,也得在那里等着。还特别叮嘱不用担心物资匮乏问题,他随时会安排飞机给我们运送物资。”
我很奇怪:“你们老大坐在那么远的办公室里,怎么知道会提前打开?”
“那我就不知道了,”王一行摇头:“组织里什么稀奇古怪的消息来源都有,也许他从哪个渠道得到的吧,但这个渠道肯定不会告诉我。”
今天的晚饭吃的是煮挂面,外加午餐牛肉罐头。在野外探险,这是不错的伙食了。大家边吃边有说有笑,第一天嘛,当然还体会不到艰苦的感觉。
那位地理学家陆路平第一个吃完,他吃得并不多,周茉打趣他:“陆大哥,你可别给我们节省粮食啊,罗布泊可不是个减肥的好地方。”
陆路平确实是有点发福的身材,但不能说胖,只是他身材不高,看起来就有点横向发展了。他听了周茉的调笑,憨憨地笑了笑说:“我吃东西不厉害,只是我这体质,吃啥都胖,所以我尽量少吃,你放心好了,食物的营养一点不剩地都会被我吸收,体力绝对跟得上你们的。”
周茉笑着抱着阳连月的肩头:“你看看阳姐姐,这些天可没少吃,腰子都大一圈了……我们女人都没说减肥,你们男人可别矫情啊,哈哈。”
阳连月佯装生气地打了周茉一下:“胡说!谁说我胖了?我只是瘦的不明显而已……现在多吃点,在戈壁滩风吹日晒几十天,出去的时候也就和刚来的时候一样,多好。”
阳连月说着就转头对陆路平说:“哎小老弟,我们队里就你一个地理专家,你以前来罗布泊考察过地理吗?”
陆路平点头:“不但来过,还来过三次呢。不过那几次主要是考察地质和气候,不像这次我没有主要考察任务,只是为你们当顾问。”
“哦,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们,罗布泊以前那么大的一片湖,怎么就慢慢完全干了呢?”
一说到自己的专业,陆路平一扫憨实寡言的形象,从地质运动到气候变迁,从气候变迁到生态环境,侃侃而谈,头头是道。他是块做老师的料,专业问题不但能唠,还说得生动形象,每个人都听得津津有味。
阿葭听了陆路平的讲课问了一个问题:“你说罗布泊以前是个咸水湖?在这远离海洋的内陆,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咸水湖?盐从哪里来?”
“罗布泊这地方本就盛产钾盐矿,当然那是咸水湖干了遗留下来的。远古时期罗布泊的含盐量应该没有后来那么高,流入罗布泊的水本来矿物质就多,气候日益恶化后水蒸发量大于流入,所以水就越来越少越来越咸。如果现在长江黄河的水干了的话也会有盐分剩下,只是远远没那么高而已。”
“原来如此,可是为什么XJ也有淡水湖呢?”谢子午说道,“我听说XJ还有个博斯腾湖,这并不是咸水湖而是淡水湖。”
“博斯腾湖我也去过,但它和罗布泊不一样。罗布泊是终端内陆湖,水流到此就再也没地方去了,而博斯腾湖的水实际上是活水,它是孔雀河等的发源地,所以矿物质并不会完全沉积。”
说到这里,陆路平神秘笑了一下,“关于内陆湖都是咸水湖的原因,以前我还听过一个很不靠谱的说法,这个说法太过玄幻,我是不相信的,不过很能满足那些未解之谜爱好者的猎奇心。”
众人的心都被吊起来了,纷纷让他赶紧说下去。
陆路平扶了扶眼镜说:“我十几年前的大学老师是个五十多岁知识渊博的学者,他在年轻时跟随学校的老教授们去过一次南太平洋,在南太平洋的一个小岛上听到了一个传说。”
我们不知他话头为何突然转到南太平洋去了,静静听他继续说下去。
陆路平说:“在说这个传说前我想先问你们一件事,你们有没有听过史前大洪水这个说法?”
我们更糊涂了,在谈论咸水湖呢,突然转到南太平洋了,然后又跳到史前大洪水上了,这到底闹的是哪出?
苏临岳却很喜欢这话题,抢先第一个说:“这个我知道,史前大洪水是说几千年前世界各地突然几乎同时发生了一场特大洪水的事件,圣经里记载了大洪水诺亚方舟的事,我们中国的传说里不也有大禹治水的故事吗?还有亚欧很多地区的神话传说里都有洪水的记忆。让大家不解的是当时各个地区的人互相不通往来,却同时记录了大洪水的发生,所以有人断定在几千年前确实发生了一场世界级的洪水灾害,至于这洪水的规模究竟有多大,却不得而知了。”
大洪水的传说我们很多人都听过,只是没有去过多深入的了解。陆路平听了苏临岳的话很赞赏:“没错,这确实是人类文明一个无法解释的课题,不过我的那位大学老师在南太平洋的一个小岛上,听了当地土著人的一个传说,有了一个新构思。”
“那个小岛在南太平洋一个很偏远的位置,离其他大陆岛屿都很远,可是这个岛上却生活着一群不知几千几万年前迁移来的土著人,人数虽不多,却顽强地繁衍生存下来了。令人更加震惊的是这个人数不多的小岛土著居然产生了很简陋的文字系统,所以他们很多古老的历史传说都得以代代相传下来。”
“正是因为他们有文字传承,在他们的神话中,也记录了一件发生在几千年前的奇怪传说。”
“他们也记录了大洪水?”阿葭很有兴趣地问。
“不,恰恰相反,小岛土著人传说几千年前他们岛上发生了一次海水大退潮的事件!”
“啊?!大退潮?”一时间我们所有人眨着眼,陷入了茫然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