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文献上写是是什么?不是英语,好像也不是法语。”
“是拉丁语,估计它是古罗马时期的文献,我用翻译软件看看,应该能翻译出一部分来。”
“将想象中的事物强烈地刻在脑海里……好家伙,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啊?”
“之前近技死神说过,它可以使想象力具现化,也就是说这颗宝石可以让梦想成真?”
“这应该不至于吧,但是如果我现在想喝一杯加冰的可乐,那个宝石应该能做到。”
“总之近技死神在圣母院那等着我们,不过昨天我们在市中心把晨九爷的酒店给一把火烧了,恐怕今天街上的巡逻队会更多。”
“办法总会有的,我担心的是近技死神在圣母院那布下了圈套,我们这一去凶多吉少。”
“唉,十多年前圣母院好像失火了。”
“是啊,不过它现在已经修好了,而且施工方还在旁边额外修建了一个钟楼。”
“钟楼?就像修道院里的撞钟?”
“不,是机械钟,它其实就是一个放大的机械表。”
“这东西,还真有点儿怪……”
十多年前一场大火把圣母院烧得面目全非,不过F国政府不可能坐视不管,经过五年的妥善维修之后,一个崭新的圣母院被施工队交付给当地,而且设计师为了表达敬意,还在圣母院的附近修建了一座钟楼。出发点虽说是好的,但是这座钟楼却遭到了众人的批评,无论是游客还是当地人都认为这是多此一举,总之,这座钟楼从来都没有对外开放过,没有人知道这里面有什么,也没有人在意这件事,至于近技死神为什么会选择这个地方,有可能是为了掩人耳目吧。
距离晨九爷被击毙已经过去了十八个小时,在这期间可把F国军队忙坏了,他们一直在大街上巡逻维持治安,由于人手不足甚至都没有换班,总之夜色再次降临,现在也正是那帮巡逻兵的疲软之时,从下水道里慢慢摸到圣母院附近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橙子副队和柠檬副队打头阵,率先支开了下水道的井盖,蹑手蹑脚地探起身爬了出来,可就在这时,后方街道拐角处突然走来了两个巡逻兵,他们手里的强光手电筒不偏不倚地照在了两位副队身上。
“什么人?不知道这里已经戒严了吗?”
“听着先生们,我们是修下水道的工人,这个水管要是修不好是要……”我们一行人中会F语的只有柠檬副队,而且他F语并不是很熟练,说着说着就露了马脚。
“少在这给我装蒜,快举起手靠墙角蹲下去!”
“好的好的……”
趁着柠檬副队高举双手这个空档,橙子副队连忙掏出了柠檬副队腰带处别着的消音手枪,对准那两个巡逻兵的眉心就是哒哒两枪,速度之快以至于这两个可怜的巡逻兵甚至都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就命归九泉之下了。
“这可咋办,我们把F国的巡逻兵杀了。”
“也没别的招啊,F国人很快就会发现有两个巡逻兵不见了,我们的行动必须要快!”
把那两个巡逻兵的尸体丢进了下水道,随后,众人以最快的速度翻过了圣母院的围墙,里面静悄悄地没有一个人影,只有几双琥珀色的眼睛在黑暗中不停地闪烁着,一向的我大步流星瞬间停滞了下来,难不成这是敌人预先留下的恶犬?可就在此时此刻,几声急促而又凄寒的猫叫声传了过来,原来,那是几只躲在角落里的流浪猫在偷偷地观察四周,虽然我没有什么迷信思想,但是走夜路时突然遇到黑猫,恐怕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穹顶处火盆里的红焰在不停地舞动,绘有一个个人像的彩色花窗半遮半掩着,爬满了金黄色雕花的华丽吊灯在来回地随风摇曳,如果是在白天,我应该能看到一副灿烂夺目的风景吧。而月光下灰暗的光影却是礼拜堂里的烛光倒映,烛光上方,是高屋建瓴般俯视整个大堂的岩间圣母壁画,表面上神圣无比集高洁与优雅于一身,细来看去,却是一片高洁傲岸中带有着一丝诡异。而烛光之下,则是代表着四美德的四尊天使半身像,可不同于传统的智慧,勇敢,正义,节制这四美德,而是代表着哀伤,喜悦,愤怒,欢乐这四种情感的四尊天使半身像。
夜色逐渐遮蔽住了钟楼上部的尖拱,哪怕是再皎洁的月光也照不进它那积灰已久的毛玻璃,几只正在歇息的蝙蝠仿佛早已倒挂在上面,与彻夜灯火的圣母院不同,荒废已久的钟楼里没有着一丝的光亮,是没有人在意它吗?不,会有人在意的,只不过不是在意圣母院的那帮人。
在锚钩抛投器的帮助下,橘子小队分别部署在圣母院顶部的各个角落,用热成像义眼细细地探测一番,整个圣母院里竟然也没有一个人,而破败已久的钟楼里,却有着一个半靠在窗边的身影。
“这家伙就是近技死神吧,他居然连一个下属都不带,该不会有诈吧?”
“事情肯定不简单,我不清楚那枚宝石赋予了他什么能力,总之我们得小心行事,近技死神可不会像晨九爷一样,说白给就白给了。”
“各就各位,一会听我号令,集中火力直接干掉近技死神!”
“了解!”
特种小队的成员朝着钟楼的四个方向各架了一挺轻机枪,当然这些还是远远不够的,为了以防万一,橘子小队又在圣母院两侧的穹顶上分别部署了一座小型的导弹发射装置,而且在屋檐的位置也布置了可远程操控的狙击枪,如果能用狙击枪一下子就把近技死神干掉,那是最好不过的,毕竟动静闹大了把F国的部队招惹过来,对特种小队来说是没有好处一点的。
为了保险起见,柠檬副队部署了一架蚊子无人机,它晃晃悠悠地从半遮半掩的窗檐飞进了昏黑的钟楼里,并将携带的迷你摄像头开启了夜视模式。
“等一等,那个人好像不是近技死神!看他的衣着打扮应该就是F国的市民。”
“市民?他来这里做什么?”
“那个人好像在打电话,说的应该是F语。”
“快把无人机的翻译功能打开,没准有重要的情报。”
视频里那名男子身着黑褐色燕尾服,头戴复古高礼帽,左眼挂着一只倒映月光的单片眼镜,西装革履皮鞋洋裤,左手握着高端电话,右手在半空中比比划划,俨然一副道貌岸然的资本家形象。
“什么?那帮下贱的管道工竟然不想干了?真就是太惯着他们了,揪揪溜凌凌漆可是他们打工人的福报啊,一天就工作八个点,一周就干五天活儿,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的有人这么想吧?什么?他们还要讨薪?恶意讨薪可是要进橘子的!没想到那帮没教养的畜牲还是一群法盲!啊?他们还要去法院告我!咱们F国走的可是资本主义啊,他们还真以为能打得赢官司……”
“不对劲,视频中那个人手里根本就没有手机,他是在自言自语……他疯了吗?”
“他有可能是看见幻象了,我们不清楚近技死神的能力,或许是幻术之类的,唉,我也说不准。”
“橘子你快看!窗台那边,是什么啊?”
只见一个黑影如一缕灰烟般轻柔地飘过,一把两米多长的弯刃镰刀在黯淡月光之下反射出一道漆黑的光影,在那一刻,世界似乎只有红和黑这两种颜色。眨眼间,那个在不停地夸夸其谈的资本家就身首异处了,他的首级轻而易举地飞出去十多米远,好似被切开的莲藕一样,鲜血挥洒在半空中仿佛牵了一条猩红色的丝线,与正在飞扬的头颅连在了一起。
“靠!刚才什么东西飞过去了!”
“死神……是近技死神……”身经百战的橙子副队居然连说话都说不利索了,这也不能怪他,近技死神的压迫感可以说是史无前例的,好比身前是熔火炼狱,身后是万丈深渊,身前火舌吞吐不停如太阳风暴在肆意妄为地爆发,而身后的深渊也在直勾勾地凝视着你,这一出下来,双脚就像被强力胶死死地粘在了地上,想迈出一步都成了一种奢望,而脊背处的冷汗直接使衣服湿了一大片,用手一拧甚至都能拧出水来。
再一眨眼,四周就是突如其来的漆黑一片,又过了几秒,双眼才逐渐适应了这混沌般的黑暗,我下意识地想掏出枪来,可是左边没有右边也没有,好家伙,枪支弹药都不见了,我被敌人缴械了!再看看身边的队友,他们都保持着一种僵硬的姿势,身上的装备也不翼而飞了。
原来,我们十多人都被传送到了钟楼里面,而且身上背着的枪支弹药都不见了踪影,眼部安装的热成像义体也失灵了,这……这是幻觉吗?近技死神是怎么进行的空间传送,他又是怎么把全副武装的众人缴械的,……难道,这就是宝石赋予他的能力?怪不得他敢独身一人等着我们过来。
我摸了摸腰间的剑鞘,还好,我的折叠短剑还在,它是我最顺手的武器,只要有它在我就不会败北。是啊,仔细一想,这么多年来我还没败过呢,近技组织的刺客接踵而至,他们每次都差点儿得逞了,但终究还是败在了我的手下。
“那么你觉得~我会败在你的手下吗?”
“谁……谁!”
一句突如其来的嘲讽,立即把我从洋洋得意的幻想中拉回了现实,我怯生生地抬起头,屏息凝神,连一口大气都不敢出,额头不知不觉沁出了几滴冰冷的汗珠,目光汇聚在身前的一点,双腿不由自主地发软,颤颤巍巍地倒退了好几步。
距离我不到两米远的半空中,漂浮的是一具身披黑袍的骷髅,在月光之下这堆骨头就犹如白垩石一样惨白无比。他张开了嘴在跟我说话,而我却看到了骷髅的下颚在一张一合,尖锐的牙齿和较后的脊椎骨在里面上下摆动,至于这具骷髅手里握着的,则是一把两米多长的弯刃镰刀,和他的骨架一样惨白得令人心生惧意。
我看到的绝不是现实中的事物……我摇了摇头,又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可是那具骷髅依然在空中飘荡着,还开始嗤嗤地嘲笑我。
“洛先生,初次见面没想到你居然没认出来我。”
“你是……近技死神?”
“正是~”
挥斥着夺魂取命般杀气十足的长柄镰刀,转瞬间就划开了我的左眼,多亏了因多年的来出生入死形成的肌肉条件发射,一个后仰翻滚才勉强地保住了自己的头颅,如果再慢上半拍,可就不只是失去左眼这么简单的事了,不过此等的出刀速度,哪怕是有着剑圣之名的近技尘世都做不到。
我连忙后退了几步,拔出折叠短剑摆好招架姿势,并用袖口处的镜子观察一下伤口,唉,我的左眼看来是保不住了,眼角处的阵阵血流仿佛刚刚使用了天照一样,黑血滴滴答答地淌在了地上,一时半会恐怕是止不住了。不过近技死神的刀法属实可以,我甚至没有感受到了一丝的疼痛,一道寒意就像一块臻冰敷在了我的左眼,这种凄神寒骨般的冰凉,就像是在早春时节淌水过河一样,刺骨的凉意让人逐渐失去知觉,甚至逐渐忘乎所以。
“叮!”一声清脆的打铁声传遍了昏暗的钟楼里,原来,我早就预料到了近技死神下一步的动作,这家伙不仅刀出得快,而且他还具有瞬移的能力,可以从我的身前转瞬移到我的背后,期间将近三米多的距离,甚至连一秒钟都不必花上。不过,他也就会背后偷袭这种下三滥的招数了,我只要知道他的攻击方向,他就奈何不了我。
长柄镰刀与折叠短剑交错在一起,铿锵的剑刃交割之声与丝丝的火花四溅而来,近技死神花活儿是会不少,但是在力量这方面却没有压制住我,他与我僵持数秒之久,谁也没有占据上风。
突然间,他消失不见了,也就在与此同时,一把利刃突然出现在我的头顶上方,不过这根本难不倒我,我将短剑向上猛然一甩,轻而易举地防了下去。但近技死神不甘示弱,退后一步紧接着又是一套三连斩,而我只需一个简单的后撤步就躲过了第一斩,随后叮叮两声是我用短剑硬接下近技死神的连斩。
一套连斩,我全都防过去了,近技死神,不过如此啊,笑死,根本就伤不到我。而至于左眼的伤口,那是他偷袭在先,来骗,来偷袭我这个三十五岁的老同志,这好吗,这不好!
“有两下子啊,洛先生,能在我的世界里预判到我的动作,怪不得近技镜魔这老滑头都折在了你那。”近技死神的下颚微微上扬,或许对骷髅来说,这就是他们的笑容吧。
“喂!你把其他人都怎么了?为什么他们都动不了?”
“哦?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呐!为什么在我的世界里你居然还能活蹦乱跳的,我竟然不能完全地支配你。”
“你的世界?完全地支配我?那你觉得我会坐以待毙吗?”
“但是你的伙伴恐怕只能坐以待毙了,对不对啊,橘子队长!”
霎时间,一道寒光闪过,被禁锢在原地的橘子队长瞬间就被拦腰斩断,这一刹那,就像拳皇里一声KO响起的瞬间,整个世界都被放置于一片血红色的背景之中,在一摊暗红色的血泊里,他的嘴角费力地挪动几下,甚至连一句救救我都没说出来,悲哀地抽搐了几下就在阵阵剧痛中陷入了休克状态。
我不知从哪掏出了一支速子药剂,一个滑铲冲到了只剩半截的橘子队长身前,对准他那鲜血淋淋的腰间来上一针,被腰斩的人应该还能活上几分钟,再加上速子药剂的惊人治疗效果,挺上一段时间应该不成问题,现代医学如此发达,只要近技死神不来补刀,只剩半截的橘子队长被改造成半机器人战士,这件事在理论上是完全可行的。
“你想救他?可是你想不想救其他人啊?”近技死神说罢,立即瞬移到柠檬副队的身后,就像噶韭菜一样,柠檬副队的头颅像足球一样飞进了钟楼硕大的机械齿轮里,紧接着就在齿顶与齿根的啮合处被碾得粉碎,而满是鲜血的齿轮,还是一如既往地转着,这些破碎的骨片对它来说就好比是车胎上镶嵌的石子,完全阻挡不住汽车前进的步伐,甚至可以说是一点影响都没有。
“不!”
“哦?急什么?还没完呢!”
又是一道红光闪过,脸色惨白的橙子副队被斜着劈成了两半,上半身向左斜着滑落下去,而下半身还直挺挺地立在了地上,我见证了这位久经沙场的老兵在最后一刻眼中的绝望与不甘,而且,对于近技死神来说,橙子副队就像一只蚂蚁一样,没有一丝还手的余地,死得毫无尊严可言。这也正是近技死神最想看到的,对手的荣誉被他毫无情面地践踏在地,踩完之后好要唾上几口。
“下一个会是谁呢?”近技死神哼着快活的小曲儿,嘲讽拉满地在天上晃来晃去,而我这时却在思考一个问题,为什么只有我没有被他所支配,如果这是他借助宝石能力创造的世界,按理说我也应该被禁锢在原地任人鱼肉,难道说,我也可以借助他的宝石发挥我自己的想象力?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近技死神伸出了他那只剩下骨架的左手,扔出了一团漆黑的黏状物,这团黏糊糊的黑色圆状物在半空中悬浮了一秒,然后径直奔向了我的面门。
我本能地举起折叠短剑欲将其斩成两半,可是就在剑刃划开黏状物的一瞬间,深黑色突然爬满了短剑的剑背,我试图将这些黏糊糊的东西甩下来,可是事与愿违,它们扩散得反而更快了。就好比一根长棍面包插进了盛满浓硫酸的烧杯里,在阵阵的丝丝响声之中,曾经无比锐利雪白的剑刃上出现了暗黑色的泡沫,剑背也逐渐发黑,失去了曾经无暇的光泽,泡沫爬过的地方都会裂解融化,很快,我无比钟意的折叠短剑就被腐蚀地只剩下一个剑柄了。
“这个剑柄,就当我留给你做个纪念了!”近技死神说罢挥起了镰刀,对准我的面门就是一个顺劈。
我下意识地用短剑格挡,可是只剩下剑柄的短剑怎能挡住死神那夺命之镰?鲜血喷涌的瞬间,与剑柄一起齐飞出的是我的右臂,剧烈的灼热感与无力感迫使我双膝跪地,俯下身来倒在了地上,而正前方的近技死神,已经高举镰刀准备给我来上一个痛快。
左眼已经完全地失明了,不过半睁半闭的右眼却在一摊血泊之中看到了一束从天而降的光亮,突然间四周的昏暗消退,仿佛一切都明朗了起来,这是什么情况?是我来到了死后的世界吗?
“抱歉我来晚了,而且我在这里只能停留一分钟,现在我没法跟你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你只要按我说的做就行了。”
“你…你是谁?”
“赵锐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