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各桌的食客们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还有时不时进出的客人,让整个餐厅沸沸扬扬有些喧闹。
靠在玻璃窗的一个位置上,坐着一对少男少女,女孩此刻面色羞红低下了脑袋,男孩则是双手交叉,托着下巴,茫然中带有些许宠溺的看向女孩。
陈渝不知洛妍妍心中所想,若是知道了女孩此刻脑中的想法,估计会笑出声来,轻骂一句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老实说,他并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打算,今天来锦城见女朋友,只是单纯的想她了。
何况,洛妍妍还未满十八,两人谈个恋爱约个会没什么问题,但若要是发生点什么,陈渝断然是下不去手的。
“你问这个干什么?”洛妍妍不敢看陈渝的眼睛,低着头弱弱的问道。
陈渝摸摸鼻头:“我好送你回学校啊。”
洛妍妍抬起脑袋,轻咬嘴唇,沉吟片刻:“真的?”
“当然。”陈渝微微颔首,接着说道,“不然你以为呢?如果你回去晚了,晚上在外面过夜,你的室友们会怎么想,我可不想让你遭受非议。”
“哦。”女孩嘟了嘟嘴,原来是自己想多了,心中也多了几分暖意。
吃过晚饭,已然接近九点。
夜色下,陈渝带着女孩在街头散了散步。
洛妍妍紧紧地扣住陈渝的手,与他并肩走在锦城的街头上,听着他叽里呱啦的说个不停,女孩时不时点头回应,偶尔也能插上几句。
逛上一圈后,时间过了九点,两人虽是不舍,但洛妍妍确实该回去了。
在七中的校门口道别,女孩拎着手里的大包小包往宿舍走去。
洛妍妍今天是很开心的,男朋友跑这么远来看自己,带着自己跟个街溜子似的到处跑,这是她以前几乎没体验到的。
倒也不是自己多么喜欢逛街购物溜达,只是因为今天陪着自己的那个人是他。
最重要的是,陈渝答应她,以后有时间,他就会来锦城,陪自己度过星期天,这让女孩独在异乡的低落情绪迅速消散。
洛妍妍时不时回首看一看陈渝,少年一直站在那里,目送她离开,女孩露出一抹甜蜜的笑容,挥挥手,旋即又朝宿舍走去。
不怎么远的距离,这丫头却是走了十几分钟。
直到女孩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陈渝的视线中,他方才低下头,从裤兜里摸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微叹一口气。
现在回去的话,到家的时候差不多半夜十二点吧。
明天周一,又是要上学的一天。
自己可是答应过,要接送苏婉儿的,想不回去都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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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中,在两侧路灯的映照下,一辆黑色摩托车朝着城外的方向驶去,然而堪堪驶出不到两公里,在等待红绿灯的片刻,陈渝瞥见了下面一幕。
马路右侧的非机动车道上,停靠着一排私家车,正对着的商铺是一家大型KTV。
陈渝看到有两道人影沿着楼梯而下,一个看上去三十出头,戴着金边眼镜的男人,架着一个酩酊大醉连走路都踉踉跄跄的女人。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微皱眉头多看了两眼,那女人踩着一双高跟鞋,紧身职业裙包裹着丰腴的身材,披头散发的挡住了脸。
陈渝打量了一番两人,那男人看上去斯斯文文正人君子的模样,但他脸上方才不经意掠过的猥琐笑容却被陈渝尽收眼底,他估摸着两人并非情侣爱人之类的关系。
大概率是之前在KTV里,男人想发设法把这女人灌得烂醉如泥,然后今晚带到某处去占便宜。
这种事情太多了,陈渝倒是见怪不怪,也无心插手这些事,说不定那女的是心甘情愿的呢。
到时候自己上前阻拦一把,指不定还会被那女人斥责自己坏了她的好事。
陈渝把头转回来,盯着前方的红绿灯,还有十几秒。
正当他等着信号灯变绿的时候,不远处却是接连传来几道女人的声音。
“你干什么?”
“放开我!”
“别碰我!”
“我要回家!”
女人的声音并不大,甚至有些听不清,但是陈渝能够感受到语气中的强烈反抗,他循声望去,果然是刚才那个女人,此刻那位戴金边眼镜的男人正强行将女人塞入车内后排,而女人则是拼尽本就不多的力气激烈反抗着。
但是很快,那个女人的身体就被全部塞进了车内。
金边眼镜男关上后排车门,中指扶了扶眼镜,露出一抹得意又猥琐的笑容,接着他的双目迅速朝四周扫视一番,想要确定是否有人注意到刚刚的一幕,却发现路旁一个骑摩托车的年轻人正死死盯着自己。
他的脸色顿时一沉,赶紧收回视线,装作无事发生,来到驾驶位打开车门,钻了进去。
陈渝皱着眉头,死死的盯着那辆即将启动的车,内心有些纠结,自己要不要管闲事?
脑海中稍微挣扎一番,最终还是一腔热血占了上风。
可恶,自己这该死的热心肠!
当陈渝反应过来的时候,那辆汽车已然发动,很快就将驶入机动车道,到时候自己怕是很难追上它,就算追上也无法拦下它。
不管了,随着一阵油门嗡嗡声,陈渝骑着摩托车极速朝着右侧非机动车道驶去,一个漂移拦在了匝道口。
但让陈渝没想到的是,那男人也是酒驾,没来得及反应,匆忙间踩了一个急刹车,结果……没刹住,砰的一声,将陈渝连人带车撞倒在地。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陈渝瞳孔一缩,随即跌倒在地翻滚两圈,脑袋撞到了路边花坛上,不过还好戴着头盔,没什么大碍。
发现自己撞了人,金边眼镜男吓出一身冷汗,坐在驾驶位上呼呼喘气,愣在那里许久。
他心中乱如麻,要说平时撞人,自己买了全险,倒是无所谓。
但是此刻,自己是醉驾撞人!
再则,车里还有一个醉酒的女人,到时也不好解释。
下车去扶,会不会被那人讹一笔?
如果这事捅到单位里,自己怕是工作不保。
要不,直接跑路?
只要没有被抓个正着,自己到时候随便扯几个理由,也就搪塞过去了。
正在他左思右想,还没拿定主意的时候,咚咚咚的车窗敲击声响了起来。
眼镜男侧过头一看,顿时一惊,这少年什么时候站起身,跑过来的?
敲击声响个不停,男人透过玻璃车窗看着龇牙咧嘴来势汹汹的少年,不由得有些怂了,吞下一口唾沫,他摇下了车窗,笑着露出八颗牙齿。
男人刚欲开口,少年就将身子探了进来,两只手薅住他的衣领,将他往外面拖,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兄弟,兄弟,大家都是文明人,有话好好说,别动手……”男人本就理亏,再加上陈渝凶狠的架势,让他连连求饶。
陈渝没有停手,连着几个拉拽,将司机拖出了车门,旋即一个反手擒拿,摁着他的胳膊,死死压在车身上。
男人吃痛的叫唤着:“兄弟,兄弟,别这样,我错了……”
陈渝喘着气,缓缓松开金边眼镜男,同时在他屁股上狠狠踹了一脚,让他跌倒在车旁。
陈渝转了转脖子,按动着手指关节,响起了噼里啪啦的声音。
眼镜男瞳孔一缩,连连往后挪动身子,抵在了后排车门边,他吞了一口唾沫:“兄弟,我不是故意撞你的,有话好好说,你想我赔多少钱,咱们慢慢商量。”
“开门!”
“什么?”眼镜男愣了愣,没懂少年的意思。
“把后排车门打开!”
“这个……”眼镜男眼神飘忽不定,有些犹豫,撞人不过是民事纠纷,若是车上的女人待会说出什么,虽然自己还没做什么,但难免有一堆麻烦上身。
他眼珠子一转,张口就来:“兄弟,我撞了你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赔你钱,但里面那人是我老婆,她喝醉了,我接她回家,你说你看她干嘛?”
“屁话真多!”陈渝猛地一脚,踹开了挡住车门的男人,旋即自行打开车门,将半个身子探了进去,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鼻而来,让他翻了个白眼。
大晚上的,一个女人还喝这么多……
被乌黑秀长的头发遮住了脸颊,陈渝没看到女人的真面目,他拍了拍她的肩膀,大声喊道:“喂!醒醒!”
女人没有丝毫反应,陈渝又用力晃了晃她的胳膊:“快醒醒!”
叫了好多次,女人都没有丝毫反应……陈渝怀疑这女人不是喝醉了,而是被下药了。
他的身子又往里面探了探,一只手横过女人的脖子,一只手环着女人的膝盖弯,将她抱出车门,微微颠了颠女人丰腴的身体。
呃……该减肥了!
女人迷迷糊糊间,砸了咂嘴巴,将脸上的头发拨了拨,露出一张精致的面孔,陈渝只是瞥了一眼,顿时脸色一变。
卧槽!白芷落!
金边眼镜男见少年抱着女人,顿时怒上心头,这到嘴边的鸭子,就要飞了?
不知从哪来获得了勇气,他朝着陈渝大喝一声:“喂!小子!放开我老婆!”
陈渝轻轻放下白芷落,扶着颤颤巍巍站都站不稳的女人,侧头看向眼镜男,冷笑一声:“你老婆?”
“对啊!不是我老婆,难道是你老婆吗?”男人挺起胸膛。
让白芷落靠在车边,陈渝上前两步,一个巴掌甩在了那男人脸上,金边眼镜被扇飞几米远,接着又是猛地一脚,将他踹倒在地上。
男人捂着红肿的左脸,身子瑟瑟发抖,眼神中带着恐惧:“你干什么?”
“据我所知,白芷落母胎单身,什么时候成你老婆了?”
“你,你认识白小姐?”金边眼镜男震惊的看着少年,“你是她什么人?”
陈渝站在男人跟前,望了望四周,没有回答,片刻后,一脚揣在了他的脸上,后者鼻腔喷血,吓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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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白芷落身边,陈渝蹲在她旁边,皱着眉头:“白芷落,你有毒吧!”
每次遇到你,我就没什么好事!
将白芷落搀扶起来,她却连一步路都走不了,陈渝一阵无奈,旋即将她背了起来,朝不远处的一家酒店走去。
白芷落,你真该减肥了!
后背感受着女人的柔软,陈渝心中的愤慨消了不少,貌似也对得起这体重。
还好白芷落的挎包里有身份证,给她开了间房,将她轻轻放在床上,陈渝给她盖上被子,轻叹一口气,旋即离开了。
回到刚刚的车祸现场,陈渝扶起摩托车,刚准备离开,却发现裤兜里多了两张卡,摸出来一看,是白芷落的身份证和房卡……
他微微皱眉,骑回酒店,蹬蹬蹬快步来到白芷落的房间。
进了门,打开灯,反手关门。
陈渝来到白芷落床边,将两张卡放在床头,看了一眼酣醉如梦的白芷落,不由得摇了摇头。
片刻后,他转身离开,堪堪走出几步,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呕吐声。
陈渝闭上双眼,紧紧咬着牙齿。
白芷落,若不是看在你是白沫沫堂姐的份上,我才不会管你!
你真的是我命中克星,每次遇到你,我就倒霉!
陈渝赶紧把垃圾桶拿到白芷落床边,坐在床沿上,轻轻拍着她的背,确保她不会被呕吐物呛着,只是全程他都面带嫌弃。
打扫完后,陈渝看了看时间,再看一看白芷落,心中颇为无奈。
算了,今晚守着她吧,明早再走。
还好是两床房,自己睡另一床。
关灯,睡觉。
陈渝躺在另一张床上,很快进入了梦乡,明天要早点起床。
迷迷糊糊间,他听到了白芷落起床的声音,似乎去上厕所?
他没有在意,只要她不出事,自己就算是仁至义尽了。
白芷落只觉脑袋昏昏沉沉的,一切的行动都是跟随身体本能,稀里糊涂的到卫生间上了个厕所,在卫生间的洗手台上,鞠了一捧水,洗了洗脸,顺便喝点水,漱了一下口。
看着镜子里面色通红的自己,白芷落傻笑了一下,又跌跌撞撞的回到床上,钻进了被窝里。
大概是喝醉了酒,浑身不舒服,半夜的时候,白芷落跟梦游一般坐起身来,一把掀开了被子,褪下了职业裙,也褪下了丝袜。
旋即,白芷落再次倒下,进入了梦乡,过了一会儿,她挪了挪身子,一只手,一条腿,搭在了“抱枕”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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