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景行说得好听,可是等真的吃饱喝足了,明明看见长辈去结账了,这家伙连一点意思都没有。
年轻人真是指望不上,范雅丽就跟女儿说:“等会我和爸爸去看看冰箱,们就不去了,小杨还有事情忙,还要不要买什么?”
何沛媛特别听话:“行,那们开车去。换个榨汁机,质量好点的。别舍不得,几百块的买回来没用不等于全扔了?”
范雅丽不耐烦:“不劳操心……”
长辈嫌麻烦懒得开车,也不用杨景行送,从饭店出来就跟年轻人分头走,再叮嘱新手开车小心,监督也要负起责任。
何沛媛就双手挽抱起男朋友的胳膊还用下巴尖戳肩膀,然后还用很大幅度的张合嘴型来反抗父母,其实并没说出一个字,只是加大了对男朋友的打击力度,也亏得她自己不疼。
说是回家拿两件换洗衣服,但是,长辈不在的情况似乎在青年男女中形成了默契的新鲜感,嘿嘿……
不过杨景行还是不敢太过分,好不容易劝服了姑娘还是回国际名园再随心所欲吧。
何沛媛其实也没那么着急,上驾驶座就收敛了心神,启动,挂倒挡,想一想,对了,先往左打方向盘……
到国际名园后也没急着上楼办事,先去物业登记一下,杨景行的四个车位已经满额,只能是把姨妈家的取消了,反正一年也用不了几次。
再上楼,何沛媛想起来了:“说话要算数!”
杨景行嘿:“什么话?”
“让我。”姑娘很严肃:“自己说的!”
怎么让呢?说好的是让三招,这三招具体是什么就由姑娘决定……这哪是让三招呀,根本是捆起手脚来认罚认打嘛,但杨景行不能反悔。
为了不泄露军机吧,何沛媛甚至要求分开洗澡,当然是女士优先。杨景行现在也不用精修指甲了,等得挺无聊。终于被裹得严严实实的女朋友叫轮次后,他进去冲洗了几分钟就急急忙忙上战场。
何沛媛已经准备妥当,被子一掀开可以说是豪华战袍加身让人不敢小觑,吓得杨景行摩拳擦掌流口水。
在接下来的叫阵试探前奏中,何沛媛也堪称斗志昂扬而又沉着冷静,似乎换了一套战略方针。
但是也没用太长时间,姑娘的战略意图就藏不住了,其实也简单,就是她很清楚自己不太可能笑到最后,那么就赢在开始吧。
何沛媛今天对自己的策略特别能坚持,绝不轻易低头,到后来是揉着臭流氓的脑袋哼都太哼得出来了还是不肯放弃:“求我,求我……”
杨景行没一点绅士风度的:“求我!”
真是欺人太甚,何沛媛似乎猛地浑身回力了,对着床单和空气挣扎踢打,哭中带怒:“求我!不求我我走了!走了!”还五指张开尝试要拿两米开外的衣服。
杨景行都好笑,就小声耳语:“求求老婆了。”
何沛媛一下定身,没听清楚吧,纹丝不动再给个机会:“好好求嘛……”
敢得罪杨景行这种小肚鸡肠睚眦必报的人,何沛媛付出了惨重代价,到最后是她自己求得声嘶力竭,以至于休息了一个多小时后被臭流氓哄着出去吃燕窝花胶补偿,姑娘都还耿耿于怀心有不甘,甚至上升到尊严的高度。
吃饱喝足回家搞艺术,杨景行目前手里的两个大项目“挑战美”和“哇哇”,前者已经有丰富素材和成熟构思,但是体裁上不算新颖,后者呢还没与具体乐思但是形式绝对是创新的,作曲家就突发奇想是不是能糅合一下。
不行,何沛媛坚决反对,别用的流氓视角玷污我的美,要不是怕被歪曲抹黑,她都不想参与“哇哇”的讨论。
还是《安之若素》的立意纯洁又美好,何沛媛都不想管什么史实了,就是要表现出一个平和风雅的时代面貌。
说到借古喻今呢,杨景行认为还是要更写实点才更有戏剧冲突的空间
,但是可以考虑怎么用一种特别的角度去表现另一个时代的贫和富或者雅和俗。
何沛媛真是气愤,说什么生而平等,平等个屁呀,基因就是最不平等的。
杨景行就假设:“如果每个女生都长得一样漂亮,愿不愿意?”
“愿意!”何沛媛没有一丝犹豫喜出望外:“我还少受点针对少点非议。”
杨景行是为难了自己:“那我是会觉得所有人都很漂亮还是都很一般呢?”
何沛媛哼:“反正谁都一样了,别来烦我就行。”
杨景行特别深沉地感悟出:“这么一说,我更能体会到媛媛灵魂的可贵可爱了。”
“少来……”何沛媛笑得龇牙咧嘴,想报仇:“如果全部男人都跟一样,会怎么样?”
“都跟我一样……”杨景行沉痛了:“那何沛媛岂不是成了世界女神,倒是想得美呀。”
琴房里打了一架。
三四个小时的艺术搞下来还是有些收获的,上床之后再回顾总结一下,再把下一周的各自打算更细化一番。聊着玩着,何沛媛觉得有些事吧,也没必要上升到尊严的高度……
这一次虽然又是精疲力竭浑身瘫软,但是自尊并没受什么侵害,何沛媛就双手抱着男朋友说了几遍:“我爱老公……”
也是十二点多了,决心晚安吧。
三月十四号星期一,杨景行又是早上六点多拖着行李箱出门。昨晚没谈妥的事何沛媛也要再争取一下,去机场的路她也很熟了,她可以不停车只送到外面。
杨景行还是不同意:“没睡好是疲劳驾驶。”
何沛媛跺着脚撒娇拥抱男人:“我舍不得老公,越来越舍不得。”
杨景行不上当:“少来,快回去。”
何沛媛抱得更紧,酝酿一阵后说出来的又是:“以后我老公只在浦海录音,爱来不来!”
杨景行哪有那么大面子,何况也不光是录音的事呀,到平京后首先就是去北大混午饭。刘苗已经到好久了。当然了,爱人和青梅竹马也不能说祝贺夏雪通过了考试,只是高兴他们还能再吃两年顶级学府的食堂。
除了毕业论文那点事,两个姑娘现在也是轻松潇洒,今天艺术展后天演唱会的,玩腻了夏雪还陪刘苗跑一跑招聘会和面试呢。杨景行都由着,就一件不行,刘苗还想应聘外国在华媒体的什么助理编辑,决不允许,试试看不行卧底也不行,敢跟家里说吗?打断狗腿信不信!
吵起来了,杨景行斥责刘苗口口声声底层底层,怎么不想想谁有意愿和能力代表好几亿底层民众的利益呢?
就快拿到学位证的刘大记者越来越厉害了,人要靠自己关键是得有工具!
杨景行又问工具从哪里来怎么样使用?
刘苗简直能搞演讲,古今中外史学经典一连串……
夏雪真是受不了这些资质平平还自以为是的:“们再这样我吃醋了。”
刘苗惊喜:“醋谁?”
夏雪就不会走某个极端:“醋良药苦口,醋他良言逆耳。”
刘苗真是奇耻大辱,杨景行也喊冤叫苦。还是说点现实的吧,刘苗的寝室也住不了几个月了,现在买新房也来不及,杨景行也坦诚自己目前挺紧张,所以先租一个吧,同时开始留意有没有合适的楼盘,下半年应该是没问题的。如果非要说感情破裂了,杨景行也不强求两个青梅竹马能接受,就当是帮自己找一个合适的固定资产投资,到时候交租金也行。
刘苗对夏雪感动:“好人呀,把送给我了还给我们买房成家!”
夏雪也感谢男人:“谢谢美人相赠,我一定金屋藏娇疼爱有加。”
杨景行气得在顶级学府拍桌子:“谁让们住一起了想得美,一人一套。”
说来说去,两个姑娘还怪杨景行庸俗,就让她们女大学生体会一下该拥有的浪漫不好吗,其中主要组成部分就是贫穷。再说了,以刘苗的观察和对面相的研究,何
沛媛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而杨景行也不是多么会对付或者是愿意去对付女人的主,就算破裂了也不至于害呀,算了吧。
杨景行也没时间软磨硬泡,出学校都是一路快走,让两个姑娘跟着急匆匆,一点都不浪漫。今天来接制作人的是徐安工作室的“全能杂工”,也不知道在校门口打了多少个圈了,但还是不急不急。
杨景行边上车边啰嗦第几遍了:“任何时候注意安全,经常听说毕业季疯出事的。”
两个姑娘并排站着点头或者拜拜,夏雪微微笑,刘苗微微蹙眉。从二十年前的幼儿园,小学的教室门口,初中的校门口;从能互相串门开始夏雪就没搬过家,刘苗家搬过两次,杨景行也多次送过两个高中生去学校……好像一直都是这样再见,如今都要告别学生时代了。
制作人到录音棚就开工,不说不是录音,徐安和老伙伴们这些天有搞出来不少音乐灵感,恰好制作人是内行,所以他们有个有点羞于启齿的想法,搞一首无歌词摇滚音乐。
称兄道弟这么久了,杨景行也不好意思喊加钱呀,看看吧,然后就表扬前辈们干得挺不错呀,可以可以,如此这般。
这天晚饭时间,杨景行还没来得及跟女朋友请安,接到李孚的电话。他现在人在浦海,后天和晴儿陪刘思蔓他们一起到青岛的计划是不会变的,问题是现在日本那边核电站的情况不太明朗,听说很多旅行团都取消了,可是刘思蔓和张毅捷好像一点都不担心,还是要上十八号的邮轮。李孚的看法是祖国也有大好河山,年晴之后,于菲菲、柴丽甜、邵芳洁轮流请年假陪同二人家乡游是不是更有意思。日本虽然有精致的一面但也单薄狭窄呀,美食美物美景还得看神州大地。
杨景行赞叹二白真是浪漫,不过这事还是遵从刘思蔓和张毅捷自己的意愿吧,倒是可以建议他们注意一下旅行路线,尽量离核电站越远越好。
没商量出个什么结果,李孚又打听起:“我看的演唱会不多,听说有歌迷在演唱会求婚怎么样的?”
男人嘛,杨景行直接点:“想干什么?”
李孚更坦诚急切:“可行吗?徐安的。”
“徐安好像没有过。”杨景行觉得:“一个时间不好安排,有些情况不好控制,演唱会时间其实比较紧,那个时间太短也不行。”
“十分钟一刻钟。”李孚终究也不是什么文人雅士:“费用赞助那都好说,帮我问问成不成?”
“行,我问问。”杨景行还是佩服:“动作不慢呀。”
李孚客气:“年纪都不小了,晴儿马上二十七,我虚岁三十,不像还是大学生。”
“滚蛋。”杨景行也积极:“明后天给回话。”
“哎!”李孚还有话说:“老严随时可能出任务,听他口气,真刀真枪真拼命……我们能做什么?”
杨景行哪知道呢:“她们对陪陪小洁……多赚外汇建设祖国更强大。”
李孚也会讽刺:“建设文化影响力……对了,这事谁都别说。”
杨景行不可不敢:“何沛媛我总不能瞒着吧。”
“尤其是她。”李孚哈哈:“晴儿说她藏不住话。”
“滚蛋,什么藏不住?”杨景行也不客气:“要么我当不知道自己找徐安。”
“行行,帮我多做做工作。”李孚强调:“徐安那也别为难,不用的面子,市场价该怎么说就怎么算。”
杨景行呵:“我没面子还有年晴的面子,还真会找便宜。”
李孚哈哈……
已经快六点了,杨景行再给女朋友,电话接通后却是何伟东的声音:“快到家了,不容易。”
杨景行很相信女朋友:“堵车了。”
没办法,划定的路线有半程都是堵着的。何沛媛在那边嚷嚷再也不开车了,根本是找生气嘛。
杨景行就避其锋芒,等会再说吧,自己也先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