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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周为诉冤

崛起烽燧隆盛烽火第一百二十九章周为诉冤苏策因为妻子小产要陪护妻子,这几天都没有出门,临近年关,长安城都在筹备过年,但是苏府却没有多少欢声笑语。
王兰身子骨这些天缓了过来,人也没有那么憔悴,脸上每天都带着笑,只是这强颜欢笑看的苏策揪心。
这一日,苏策看着王兰喝下骆驼奶,把碗交给丫鬟,扶着王兰在屋子里面漫步,这时从院子中传来女儿嘟嘟的声音:“娘,娘,你看,嘟嘟抓住小白了!”两岁的嘟嘟双手中抱着一只刚刚满月的小白狗,踉踉跄跄的从门外跑了进来。
家中有小孩,虽然下雪了,但是前后院帝王雪都被扫成堆,早晨用板车拉出了府邸,因为家中小姐现在闲不住,总是在院子里面跑,因而苏府的下人们总会在天亮前将夜里的积雪清理干净。
两岁的孩子正是狗都嫌弃的年纪,苏策看着小魔头嘟嘟一手抓着小狗,一手扶着门槛,粉嘟嘟的脸蛋被外面的寒风吹的泛红。
“呀!”只见嘟嘟一个翻身从门槛上滚了下来,苏策和王兰都看着没有扶起嘟嘟,厚实的棉衣和地上的西域毛毡,摔不痛孩子的。
小白狗想要跑,不够脖子被一只小手抓着,无辜的小眼睛看着四周,嘴里发出呜呜的奶狗叫声。
嘟嘟从地上爬起来,苏策看着闺女的棉裤腿上混在的泥土,一看这大早上了追狗撵鸡的没少忙活。
看到苏策在,嘟嘟眼中一亮,之前苏策练兵每月有一旬都不在家待,王兰就告诉要爹的嘟嘟,她爹是将军,去了军营。
嘟嘟看到苏策,手里从狗窝里面抓的奶狗,瞬间就失去了宠爱,一把丢在地上,小奶狗连忙往外面跑去,一个纵跳,卡在门槛上了一下,飞跃变摔跤,小脑袋咚的一声撞在门口的地面上,四条腿乱蹬,摇头晃脑的往自己后院的狗窝跑去。
嘟嘟伸手,让苏策抱她:“爹,嘟嘟今天抓住小白了,咦,小白呢,爹,骑大马!”
嘟嘟要骑大马,王兰挥了挥手,丫鬟们退下,屋子里面留下来一家三口,嘟嘟骑着苏策,苏策在地上爬,让女儿过着骑大马的瘾。王兰看着丈夫和女儿玩的开心,心中的阴郁也散去了不少。
正是阖家欢乐的时候,李常匆匆忙忙的跑到了苏策的院子中,让丫鬟去通禀苏策说是有事情需要苏策出面。
李常这几年越发富态,对下人也十分和善,不过,前些日子家中少夫人小产,李常狠狠地收拾了一次府上的丫鬟和家丁。
在苏府的下人有三种,一种是苏母在人牙行用钱赎买的丫鬟,第二种是苏庄庄户家的小子,这些念书习武不行的孩子,来苏府上做家丁磨磨性子,等到年岁差不多了就会跟着李常做事,虽说商贾之名不好听,但是起码比起在地里讨食来的轻松,最后一种就是以前和苏策融了血的老兵。
不过现在苏府上的老兵不多了,前院留着两个年轻点的统领家将,苏庄有几位领着苏策亲卫守着百果酿酒坊,剩下的年岁过了四十,人老体衰,而且身上都或多或少有些残疾,去了南山庄园守着苏家的退路。
而现在苏府中最后一种下人,实则不算下人,他们都是老府兵们的子嗣,老府兵是家将,他们亦是,人数定为二十,每三个月调换一次。
这些家将显然比苏庄那一百亲卫更令苏策信任。
百果酿毕竟是独门生意,虽然也有人想要模仿,但是打听到东家是军方上升势头很快的苏策就打消了年头,既然是独门生意,李常打理起来不用花多少精力,因而大多数的精力都留在苏府上,但是千小心万小心,还是让府上夫人受了惊吓,苏策不怪他,但是李常却十分自责。
现在连苏府的丫鬟出门都有家将护卫。既然是家将,就和普通的家丁不一样,穿着父辈的甲胄,这些甲胄都是在兵部有名册可查的,虽不配弓弩,但一把横刀加上身上刀砍斧劈的甲胄还是很有威慑力的。
“阿郎,管家说是有急事找你,人在院外!”名叫“小翠”的丫鬟硬着头皮在房门外喊了一声,苏策一手扶着嘟嘟,从地上站了起来,在嘟嘟粉嫩的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爹,去处理事情了,以后别去狗窝里面抓小狗了,乖!”
苏策把嘟嘟递给王兰,笑了一下,迈步走出,来到院外,李常拉着苏策往前院走,边走边说:“阿郎,刚才一个断臂府兵带着军旗去了兵部衙门,您的兵。”
“神武左卫可是新军哪来的断臂府兵?”苏策一脸疑惑。
“不是神武军,是东宫六率,去岁去草原摔断了胳膊,后来起了疮,截断左臂。这小子硬气,白拿的钱不拿,所以我记得这小子。”李常拉着苏策一边走一边往外走。
“周为!”苏策想起来了这个兵,东宫左率北上,途中落马一死一伤,死的旅贲军叫何涛,伤的叫周为,后来从草原回长安的时候苏策还和周为一起去看过何涛的家人。
“备马,擅闯兵部衙门可是死罪,这小子肯定是遇到难事了。”苏策转念一想,能入旅贲军的都是关中良家子,军律从小都是当做故事听的,现在一个连府兵身份都没有的残兵,要是没有天大的冤屈,怎么会敢去兵部衙门闹腾。
不管如何,苏策总不能放任自己的旧部犯浑,能阻止当然是最好的。
“哒,哒,哒……”事从紧急,苏策的骑马就往皇城中的兵部衙门而去。
苏策一边策马,时不时停下来沿街询问,却总是得知人在前面,兵部衙门可不是别的衙门,兵部是秋部,主杀伐,可不会像其他衙门好声好气的说话,想到这里,苏策的马速又提了一分。
等到苏策从永和坊到达皇城时,苏策发现周为被绳子捆绑了起来,正由监门卫的府兵交给旅贲军。
大乾每年都有府兵醉酒做糊涂事,按照军中惯例,都是交给所属的军队处置,显然周为也被当做闹事的府兵了。
看到旅贲军将周为就要押解走,苏策拍马,战马吃痛,猛窜到城门口,此时周围的的人正在围拢看热闹。
“周为?”苏策大喊了一声,断臂府兵抬起头,哭喊着说道:“卫率,替周家主持公道!”
看着被绳子捆绑周为满脸委屈的哭喊,苏策心中一阵怒意涌上,但是苏策依旧压着怒气对着东宫的旅贲军喊道:“吾是泾阳县伯苏策,此人已经因伤退出军中,可否行个方便。”
“是苏将军呐,您知道的军律不可违!”为首的旅贲军旅帅也是难做,边说边向苏策使眼色,军律是压在所有军队头上的横刀,军律不可违,苏策当然知道。
“苏某不是让你等放人,只是想知道事情原委。”在面前旅贲军旅帅的眼神示意下,苏策冷静了下来。
“军令在身,姜卫率说了,要吾等拿完人,送去万年县衙!”领头的旅贲军卫率向着苏策行礼,一挥手带着周为就走。
苏策到现在为止,什么情况都没有摸清楚,而刚才旅贲军旅帅的话提醒了苏策,姜澜让拿人,那么姜澜肯定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对着要离开的旅贲军喊道:“既是军令,还不速去!”
苏策故意将速字喊的重了一些,旅贲军旅帅笑着回道:“多谢苏将军提醒。”并且微微的点了点头。
苏策坐在马上行了一个捶胸礼,调转马头赶往东宫去找姜澜。
快到东宫之时,远远的就看到了姜澜,显然姜澜已经等候多时。
苏策的翻身下马,没等苏策开口,姜澜就开门见山的说道:“苏将军,周为这小子犯浑,昨夜和同伍刘泉喝酒,说是今日要去兵部要个公道。我也是早上得知,周为的事情,东宫不好出面,所以才派人去找了您府上的管家,想来这事只有苏将军能管,敢管!”
苏策看着姜澜,一时间竟觉得有种陌生感,曾经莽撞的少年已经褪去了稚气,眼神也不在那么清澈,苏策冷哼了一声,紧接着笑道:“到现在为止,苏某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怎么姜卫率就知道苏策能管,还敢管了?”
姜澜听到苏策叫他姜卫率,就知道苏策生气了,但是姜澜却是身不由己,从姜澜出生,身上就被牢牢地刻上了安西都护府的背景。现在正处在四边两衙定军主的时候,太子稳坐东宫,甚至今天的诸多处置也是太子示意他做的。
苏策明显是误会了他,但是姜澜没有打算给苏策解释,因为苏策是安北军的人,安北军自大乾建立,一直就压着安西军,之前好不容易撤掉了安北都护府。
但是九胡和罗斯人联手南下,却让安北都护府恢复,且一跃成为安北大都护府,真正的做到了不管是实力还是名义都压着安西军一头,作为齐国公府嫡孙,姜澜与苏策私交再好,也只能割裂开来。
“周为之兄长周怀安,隆盛八年战死无定河,留下来一遗腹子,大前天,孩子在街上玩耍,被马车碾压,其母去县衙后回家上吊,而万年县衙不良人竟然查不到是谁的马车,苏将军,您信吗?多说一句,马车是万年县衙的。”姜澜说完不在多言,转身就走。
苏策留在原地看着姜澜的背影,抬头看着东宫的宫殿,叹了口气,调转马头,战马打着响鼻,就像姜澜说的那样,这件事苏策是非管不可的,身为安北军未来军主,安北军遗腹子遇害,他怎么能够袖手旁观呢,也许此时安北一脉的人都在看着他苏策能不能扛住压力,主持这个公道。
这件事苏策要管,但是现在苏策却没有权利去管,这才是最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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