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梦曦的房间朱扉碧窗,极其幽雅,屋内的墙壁上还嵌着诸多价值连城的珍珠宝石,桌上玉狮喷雾,香炉中焚着兰麝,金漆箱笼堆列,镜架倒影,绣幙珠帘,牙床锦帐,陈设精美。
“你是否早就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
闻言,柳梦曦心头大骇,最终点了点头。
“果然如此么……”
原本沈牧不过是揣测了一番,没有想到结果真的如此。
女人心,海底针。
“散春愁虽然名义上是一座秦楼楚馆,却也是收集各地情报消息的所在。
自打你一进入散春愁,有关你的情报消息就落到了我的手里,我那时才知道你是青云道宗的少宗主。”
说到这,柳梦曦深情地看着沈牧,展颜一笑道:“我知道你现在对于我有些成见,可我一开始真的被你的才貌所吸引住了,产生了爱慕之情。
我也不是故意想要利用你的,只因为你的背后有青云道宗作为靠山,是我唯一能够摆脱现状的人选。
咱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到了明天,整个幽州的人都会知道你是我柳梦曦的情夫了,我的名节已经毁在你的手里了,你要是弃我于不顾的话,我们只能做一对同命鸳鸯了。”
“呵呵,你可真够无赖的,能不能有点节操?”沈牧颇为无语,面对柳梦曦这个心思玲珑的女人,他此时真不知道该笑还是该怒。
柳梦曦露出了一抹诱人的笑容,“节操?那是什么?我只要守贞就可以了......”
“你可真是一个妖女,不过我并不喜欢被人算计。倘若因为和你的牵扯而遭到报复,那就让他们来吧,我沈牧不惧,刚好还缺几块磨剑石为我的天枢剑磨砺锋芒。”
沈牧对于柳梦曦的几分情愫在这一刻画上了句号,向着门外踏步离去。
柳梦曦顿时将脸上的嬉笑神情收敛,她知道,一旦不能在此刻拉拢住沈牧的心,待他离开这间屋子后,她们二人之间将再无瓜葛,这段情缘就此消散。
她不愿意失去如此优秀的男人,只因他已经占据了她的芳心,她已经无法再爱上其他的男人了。
就在沈牧推门之际,柳梦曦慌乱的从背后抱住了他,泪眼婆娑的颤声道:“我承认对你隐瞒了一些事,我现在告诉你,等你知道所有事情的真相后,你再决定能不能原谅我,是否可以重新正视我,好不好?”
沈牧的手悬在了半空中,整个人呆滞在原地,不知道这个妖女又在耍什么鬼把戏。
柳梦曦柔声道:“我原本是冀州王室的公主,与现任冀州女王是同父异母的姐妹。”
不得不说,柳梦曦的这个身份带给了沈牧意想不到的惊诧,原来她与冀州女王柳梦若是同宗姐妹。
“自古无情帝王家,王室后宫妃嫔不计其数,彼此争宠,勾心斗角。我的父王听信了谗言,将我的母妃打入了冷宫,我与一母同胞的姐姐也被放逐出宫,贬为了庶民。
我们姐妹俩一路漂泊到了幽州,阴差阳错之下,我的姐姐被幽州王看中,入选了王后。我也以外戚的身份享受到了王室公主般的礼遇。
可叹红颜多薄命,我那姐姐早产的儿子不足一月便夭折了。此后,我姐姐整日以泪洗面,不到一年便抑郁而终。
姐姐病逝后,我一个人在宫内无人依靠,深恐步了母妃的后尘,便搬离出了王宫,开了这家散春愁。
我虽然被人称为柳夫人,是散春愁的女主人,但是,我从未被男人占过便宜!
可是现在,幽州王为了与万兽山结盟,根本不顾我的意愿,将我强嫁给兽王和亲。
但是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我一个柔弱的女子又有什么生存之道呢?
唯有寻找情夫自污清白!
如果我选择的情人是一个废柴,那么不仅和亲之事作废,就连幽州王室也会蒙羞,滑天下之大稽。
可是,我选择的情人若是一个人人钦佩的天才的话,那么这门亲事不但可以作废,还能得到幽州王的重视。
为此,我每月在散春愁举办文会,派出探子寻访各地的武道天才。
可是期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探子们一次次的无功而返,文会上又尽是一群没有真才实学的酒囊饭袋之徒……
在我心灰意冷、绝望到底的时候,你出现了,让我看到了希望。
你的才情与武道天赋超群出众,只有把你拖下水,与我捆绑在一起,才能断了这门亲事,我也才能有活路。”
沈牧的眸子古井无波,不过内心思绪万千。
如果柳梦曦说的都是真的,那么他倒是有些同情她那悲惨的遭遇了,在这乱世,换作了他人,怕是也会采取与她一样的方式,尽可能的活下去吧。
突然,柳梦曦将美丽的脸庞紧靠在他的背上,柔声道:“今夜能够与你相遇,我纵是死也无憾了!
先前我所说的话都是真的,你若是不信,我愿意敞开自己的识海,任凭你进入其中,在我的神魂中打下印记。”
沈牧神色动容,柳梦曦这算是把自己的性命交付在他的手里了,一旦她有图谋不轨之心,他便能在第一时间感应到,随时可以左右她的生死。
“你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沈牧缓缓转过身来,与柳梦曦四目相对。
柳梦曦含情脉脉的抿嘴一笑道:“因为我今生认定你了,一定要做你的女人!
而且,我只有活着,我那位还在冀州冷宫中受苦的母妃才有一线的希望脱离苦海。”
沈牧怔住,低头凝视着柳梦曦,她那绝美的容颜上有充满爱恋的目光,以及视死如归的坚定。
这一刻,沈牧觉得柳梦曦顺眼多了,她的那份敢爱敢恨既有湘玲夫人的妩媚妖娆,又有黄瑜薇的柔情蜜意……
沉默半晌,沈牧道:“我姑且相信你的肺腑之言。我有些乏了,伺候我沐浴更衣!”
柳梦曦风情万种的白了沈牧一眼,又恢复了妖女般的娇嗔仪态,“多谢少宗主垂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