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娜姆发出了嘶声低吼,抬起了右边的三条胳膊,将长剑横在了自己身前。
深狱炼魔也不废话,两步就冲过了数十尺的距离,挥起铁锤般的拳头便朝蛇魔砸了过去。蛇魔的脸上露出一丝厉色,没有选择躲闪,而是直接举荐迎上了魔鬼的拳头。
她期待的一幕并没有出现,对手的手指上有一层厚厚的、混合着骨质物的鳞片,硬的就像是戴了金属护手,一拳便将六臂蛇魔的长剑打的偏到一旁,紧接而来的第二拳就砸在了她的脸上,强劲的力道直接将索娜姆打的腾空而起,在空中接连转了好几圈才摔在地上。
四周响起的惊呼让深狱炼魔露出得意的表情,仿佛自己的尊严因为这记重拳而得到了恢复。然而它的笑容很快就凝固在了脸上,因为六臂蛇魔那婀娜、邪异的身体又从地面上摇摇晃晃的立了起来,看上去距离被杀死还早的很。
“呸……这就是你能做的极限了?”索娜姆扭头吐出几颗细小而尖锐的毒牙,眼中露出鄙视的神色,“来自弗莱格索斯的喀布摩尔伯爵,你好像不太行啊,是不是上战场前忘记吃药了?”
“哼…不错的遗言。”
深狱炼魔甩了甩胳膊,再次挥拳朝蛇魔冲了上去。索娜姆也不再硬拼,而是学着兰斯洛全力闪躲,但她终究体型比人类骑士大了一号,没几下就又挨了一记爪击,身上的皮甲出现了一道从肩膀到胸口的裂缝,露出下面黄褐色的肌肤和饱满的R房。
被困在火焰牢笼中的兰斯洛一时有些焦急,他本想直接穿越面前的火墙,但灵觉阻止了他那么做——深狱炼魔召唤出来的可不是普通的火焰,那是直接来自巴托异界的炼狱之火,温度比火山熔岩高了一倍不止,即使以兰斯洛筑基期的肉身素质,也不能穿越这种程度的烈焰。
想要从上方飞走也是不可能的,因为越靠上的区域温度越高,在他头顶已经汇集了一堵无形穹顶,就算他戴上变身戒指,也别想靠蝠翼从中脱离。
兰斯洛又拨开了盔甲上的一个特殊的开关,激活了藏在盔甲内的禁魔石。结果令他失望了——橙红色的火舌仍在翻滚,丝毫没有要消失的迹象。将这些烈焰召唤出来的确实是魔法,但它们本身并不是魔法效应,无法通过禁魔领域来将其驱散。
他不由的咬紧了牙关,不能再拖了,看起来他别无选择,只能拿出压箱底的手段,变成对火焰免疫的炎魔形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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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拉密尔!你好了没啊!”
布鲁托用肩膀紧紧的贴住自己的盾牌,全力对抗正抵在上面的数柄大砍刀。在他身旁,另外三名矮人正和他肩并肩的站在一起,就连姿势也一模一样。
兰斯洛离开后,小队仍然顽强的守住了阵线,但杀敌的速度却比之前慢了许多,而远处的火焰传送门中仍然不断有魔鬼冲出,此消彼长之下,他们面前的敌人越来越多,四名矮人已经彻底放弃了攻击,专心用结实的盾牌来阻止敌人继续前进。
作为一个矮小但强壮的种族,矮人的坚韧在这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得益于发达的肌肉和较低的重心,四人就像埋在土里的石头,即使面对三倍以上的敌人,也顽固的拒绝挪动位置。
在队伍的两翼,人类老圣武士和侏儒奇械装甲师正在浑身浴血的奋战着。伊文德尔的长剑和盾牌上都燃烧着耀眼的金色火焰,这种神圣之火制造的是光耀伤害,对所有种类的邪魔都有着克制作用。任何神志清醒的魔鬼都想离他远远的,但伊文德尔能以神圣的言语迫使三十尺内的敌人与他战斗。
这是立下王冠之誓的圣武士的特技,不属于魔法,所以巴特兹的魔法抗性无法生效。几乎没有哪个须魔能抗拒他的挑战,全都像扑向火炬的飞蛾一样不停的朝圣武士冲去。
在阵型的另一侧,沃莱恩·贝伦似乎解除了他那身动力装甲的某种限制,整个人像座灯塔般杵在原地,身上不停的朝前方发射可以跳跃的闪电链。虽然每次跳跃都会让威力略微衰减,但也足以让任何冲到他面前的须魔被电成重伤,而即使它们胆敢将自己的金属武器伸向不断放电的侏儒,也要考虑能不能过了半精灵咒剑士塔妮娅这关。
虽说塔妮娅的防御技巧不佳,但如果敌人不能还手,那这个劣势也就不存在了。此外,每个被她那柄阴影长戟杀死之人,都会从尸体中升起一个幽影般的缚灵。尽管极不情愿,但缚灵的意志被巫咒的力量所屈服,向它们生前的战友送去充斥着负能量的触碰,即使是一个完全健康的须魔,被缚灵碰到后都会变得极其虚弱,若非那种幽影只能持续很短一段时间,塔妮娅一人的力量就足以消灭一支军队了。
然而无论是圣武士通过引导神力点燃的火焰,还是侏儒装甲师通过限制解除释放的闪电脉冲,都不可能一直这么持续下去,一旦他们的力量消耗殆尽,局势将立刻变得极其危险。
视野回到阵型的中央,一根足有婴儿小臂粗细、末端长着荆棘般尖刺的绿色触手从盾牌与盾牌间的缝隙中伸了进来,如同盲眼的毒蛇一样搜寻着盔甲间的缝隙,然后狠狠的扎在了布鲁托的侧颈上。
矮人发出一声痛哼,但顶着盾牌的力量却一点都没松懈。那是须魔标志性的胡须,蛰刺的效果也和毒蛇差不多——意思是,如果不考虑其中蕴含的毒液,本身的伤害其实并不严重。不过很不巧,这个被锻魂者摩拉丁以岩石和粘土创造的种族天生对毒素有着抗性,布鲁托被刺中的部位虽然又疼又痒,但除此之外就没了,对他的战斗力完全不构成影响。
他腾出右手,拔出一柄挂在盾牌后的小刀,绕着头顶一挥,那根溜进来的魔鬼胡须便被轻易的切断,啪的一下掉在了早已被鲜血弄得泥泞不堪的地上——和另外十几根之前被切下来的断须躺在一块。
“啊啊啊啊!恶心!!!!”布鲁托发出愤怒的咆哮,一股力量突然从他体内涌出,盾牌被他猛的向前一推,三名正和他对抗的须魔一下坐倒在地上,“我受不了了!该死的精灵,你究竟还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