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精灵被矮人这个问题给问懵了,但他突然反应了过来,“你是想要一些圣水么?明明还有存货的……”
“是的,但我以为你会更喜欢洗澡这个方案。”布鲁托耸了耸,“我们之前在大深渊里不是遇到过这种金属么,从安卓林纳回去后我就让老爹专门去问了问,用圣水就能很好的克制这种金属,只要撒上一点儿,它的各项性能就会大幅下降,不会比木材强多少。”
“那咱们就赶紧动手吧。”
兰斯洛拍了拍巴掌,表示采纳了布鲁托的方案。众人先是一起将泰坦巨人身下的血槽挪开,接着从要塞的其他房间里弄来了一些毯子垫在地上,最后则由阿拉密尔提着一只小桶,在每个铁环上浇下自己神圣的洗澡水。
原本浇完圣水后,还需要有人动手将软化后的深渊金属锯开,但泰坦巨人自己的体重完成了那项工作。在阿拉密尔浇到一半时铁环便开始崩裂,最后发出了一串类似竹竿折断的的噼啪声,沉重的泰坦巨人哐当一下摔在了地上。
即使脱离了刑具的束缚,这名囚犯的身体仍然呈现一种让人恶心的畸形状态。见对方没有恢复清醒,阿拉密尔释放了一个简单的治疗神术,接着又打开了一瓶治疗药剂,对着泰坦巨人微张的口里灌去。
“这瓶是龙嘴豆味的。”精灵牧师对伙伴们解释道,“扔掉太可惜,意识清醒的人又受不了它的味道,这会儿正好派上用场。”
在神术和药剂的效果下,哥乔伽德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而在兰斯洛的灵觉中,一团活体的风暴正在他面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聚集。
“是谁…在那…”泰坦巨人开口了,声音以人类的标准来说颇为洪亮,但还是能听出来说话之人的虚弱,“想对我…做什么…”
“我们是一群佣兵,奉命前来解救哥乔伽德,霜巨人之神索列姆的兄弟。”兰斯洛开口后才意识到自己说的和对方不是同一种语言,但双方在理解彼此的意思时似乎不存在障碍,“你就是哥乔伽德对吧?”
“是的…我是……”泰坦巨人试着扭头看向兰斯洛的方向,但这个简单的动作却让他脸上充满了痛苦的表情,“谁派…你们来的?我在哪?”
“你还在科斯彻奇为了囚禁你而专门修建的要塞中,别紧张,我们成功了,所有守卫都已经被放倒,你现在自由了。至于是谁派我们来的…寒冬之神欧吕尔,你对那位女士不陌生吧?”兰斯洛有些同情的看了看对方的身体一眼,“看起来愤怒王子把对你哥哥的愤怒都发泄在你身上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痛苦…”哥乔伽德闷声答道,“但在…减轻……”
“很好,我的精灵牧师朋友刚刚对你释放了治疗神术,外加一瓶治疗药水。”兰斯洛解释道,“但你的身体太巨大了,他没法修复这种程度的畸行。”
“用不着…”
泰坦巨人艰难的移动着它扭曲变形的手臂,花了一点时间来重新学习如何控制自己的手指。接着他的手指尖端亮起金色的光芒,在石制的地板上写下了几个特别的符号。兰斯洛认出那符号和矮人语的字母有些相似,但他也只是勉强能听懂,单词一个也不认识。
没有阿拉密尔施法时冗长的祷言,也没有卡拉林施法中摆出的手势,仅仅是通过几个写在石头上的字母,神裔就调动了魔法的力量。在他写完的瞬间,那几个字母就开始急剧的变亮,放出的金光将泰坦巨人的整个身体全部笼罩,并迫使众人不得不移开了视线。
当光芒散去,众人面前出现了一个完全正常的泰坦巨人。他有着一头褐色的短发,五官的线条如同刀刻斧凿,看起来十分刚硬;它身上的肌肉完美无瑕,一些非常难锻炼到的部位也有着夸张的尺寸,就是恶魔中最强壮的巴洛炎魔看了也得羡慕的流口水。
兰斯洛留意到哥乔伽德的发色与霜巨人并不相同,而且下巴上一寸胡子也没有。此外,他的肤色是银白色的,而大部分霜巨人都是介于灰白和冰蓝之间,看来关于巨人与它们崇拜的神并不是同一种类的说法是真的。
神裔坐了起来,晃晃脑袋,看向自己的救命恩人。只见他脸上的表情在惊讶、厌恶、疑惑之间来回切换,最终用雷鸣般的声音开口问道:
“矮人、精灵、人类……这是怎么回事?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怎么这么快就忘了?”布鲁托奇怪的反问道,“我们刚刚才说过了,是来救你的啊。”
“这不可能!”神裔的反应看起来十分激烈,“你们这些低等种族,怎么可能攻破巨人守卫的要塞?”
“嘿!说谁是低等种族呢!”矮人的火气当场就上来了,他将自己的锤子抗在肩上,仰头看着泰坦巨人,“或许我们根本就不该来,把你留在那台该死的榨汁机上!”
“数个世纪以来,成千上万的霜巨人死在了拯救你的尝试中,但在我们采取行动前,它们的牺牲没有取得任何进展。”兰斯洛的声音也冷了下来,“是欧吕尔派我们来执行救援行动的,而来自约顿海姆的霜巨人正等待着你的领导,去攻打科斯彻奇的老巢。”
“当然,那是我天生的权利和义务,但是欧吕尔派你们来救我?不可能,绝不可能!”泰坦巨人摇晃着它那颗木箱般的大脑袋,“她派你们来杀我还差不多!科斯彻奇呢?怎么没来阻止你们?”
“它被扎瑞尔俘虏了,据说被囚禁在阿弗纳斯的某个大坑中。”兰斯洛耸了耸肩,“确实是欧吕尔的牧师派我们来的,一个名叫格蒂·奥廖尔丝多特的女霜巨人牧师。她此刻应该就在这座要塞附近的某个地方,如果你不信,一会儿你可以自己去问她。”
“霜巨人女牧师?”哥乔伽德皱起了眉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猛的一下站了起来,头颅重重的撞在地下室的天花板上,但看起来一点事都没有,“她在哪儿?我命令你,立刻带我去见她!”
“现在相信是我们救你的了?”兰斯洛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无权命令我,但我会带你去的,这是交易的最后一个环节。顺便问一句,那边那桶鲜血对你还有用么?愤怒王子把你拧成人体毛巾,应该就是为了这些珍贵的血液……”